我被她折磨得几乎要断了气儿,她那张恐怖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从原本好好的一张变成了破碎的很多片,我觉得窒息缺氧,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感觉得到自己滚烫涨红的脸,也感觉得到轻飘飘类似灵魂出窍要涣散的身体。
我这一刻特别后悔,早知道我还不如直接跟周逸辞摊牌我不想在场所干了,他不会拒绝我,顶多察觉到我的贪婪疏远一些,我不吃亏,总好过死在这里,我还不到二十岁,我还没来得及给琪琪下葬买墓碑。
我绝望到一定程度,又突然爆发了力量绝处逢生,我狠命推拒压在我身上的肥胖身体,艰难支开一条缝隙,从那缝隙里翻滚下来,她太胖,早就气喘吁吁,她抓我落了空,我跌跌撞撞奔到门口,猛地拉开门,万姐正叼着烟卷从对门的男包里出来,她看到我皮肤上全都是抓痕立刻一怔,我指着叮咣乱响的包房里头大喊,“她不是女客户,是来报复寻仇的!”
我话没说完,那富婆追出来要捞我,万姐见状朝走廊尽头两个值守的保镖使了下眼色,他们马上冲过来按住那发疯的富婆将我从她魔爪里解救出来,富婆不罢休,可她再凶猛也敌不过人高马大的保镖,很快便被制服。
万姐扬起下巴让保镖把她带进包房,问清楚怎么回事,如果来砸场所的,阎王老爷的太太也得让她落层皮。
她丢掉烟头走过来摸了摸我身上的伤痕,问我没事吧,我脸色发白,牙齿不断磕绊,说不完整一句话,她揽住我肩膀想找个地儿安抚我,就在这时,隔着两个包间的另外一扇木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那是老板办公室,周逸辞也有一间,在三楼头上,但我为了避嫌没进去过。
我和万姐同时盯着那扇门,里头走出来一个高大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在彩色灯光下白得晃眼。
男人缓慢走过来,光束照在他身上,将他变得虚幻迷离,看不真切。我一度产生幻觉以为他是周逸辞,但那怎么可能,他在遥远的婚姻之城里,正扮演着他温柔美好的丈夫角色,他哪里会出现于我落魄的地方。
我呼出一口气,有些怨天尤人的悲悯和死里逃生的无力,万姐迟疑中也松开了我,她似乎认出这人是谁。
男人越过闪烁的彩灯,站定在我面前,他非常高大,而且很津壮,不是那种胖,是每一丝肉都很结实,像电视里的健美先生。他西装纽扣没系上,透过身前衬衣包裹住的轮廓,隐约看到微微的凸起和沟壑,那都是肌肉,几乎要呼之欲出的肌肉。
他皮肤颜色略深,于是身上的白色显得更为虚弱浅薄,将他的狂野衬托得淋漓尽致。
这样坏坏的男人真让女人痴狂。
可我更喜欢周逸辞那样津瘦的身材,抚摸上去紧实又单薄,窝在他滚烫灼热的怀里很有安全感,他虽然瘦但十分有力,可以高高举起我毫不吃力。比男人满身肌肉膨胀时的壮观要令我充满迷恋,喜欢肌肉的会觉得性感健硕,而不喜欢的会觉得那其实挺恶心。
他双手C`ha 在口袋里,脸上透着慵懒与邪魅,圆润额头下深邃的眉眼微微拧着,他在窥探我。
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为半米不到,他所有轮廓都暴露于我眼前,我才看清楚他是傅惊晟。
傅惊晟与周逸辞都是江北会馆的大股东,两个人所持股份相差无几,不过他们极少出现在同一场合,对于不合传闻外界流言已久,相比较周逸辞的低调冷漠,他则十分高调热情,他性情没那么暴戾,手段也比周逸辞的残酷要温和许多,小姐们看他心情好时还敢和他逗两句,但周逸辞是万万没有人敢,看一眼都骨头发冷,生怕他找茬处理自己,谁敢往他跟前蹿,除非活腻了找死。
曾经有特耿直活泼的小姐问过傅惊晟,您这么仁善宽厚,是不是信孔子啊?
傅惊晟笑着说,“孔子是什么?我信孔,尤其收缩性要好。”
惹得所有围在他身边的小姐尖声娇笑,嗔骂他好坏。
他很有女人缘,几句话就可以让女人喜欢他,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场所里对傅惊晟的口碑远高于周逸辞,他是天神的化身,而周逸辞是地狱阎罗的化身。
我掌心盖在胸口的沟壑上,朝他鞠躬喊了声傅总。
他勾唇笑一声,没有理会我,从口袋里摸烟。
万姐混风尘都混成了千年老妖,这点眼力见儿自然有,她推开我走过去手指压在烟盒上,朝傅惊晟媚笑着说我来点。
他问点几根,她说晟哥抽,点一盒也行。
他当然不会拒绝,似笑非笑看她从金灿灿的烟盒里抽出一根,葱白细长的手指上涂抹着一丝妖艳的朱蔻,她夹着递到他唇边,他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张口含住,就那么意味深长盯着她,目光里簇了一捧火焰。
万姐明白过来后笑容更深,她反手又将烟蒂塞入自己嘴里,拿打火机点着,吸了一口大,她吸得凶狠,像在摄毒,一脸销魂蚀骨的贪婪,烟被彻底点燃后,她取下再次送到傅惊晟唇边,这一次她没有小心翼翼,而是直接戳在他薄唇上。
后者眼尾藏笑含住她刚刚亲吻过的烟蒂,舌尖从上面扫过,眼底的*邪肆火辣*,似乎可以将人吸入进去,卷着漩涡里绞死。
傅惊晟吸了口,烟雾忽然渡到万姐脸上,一团白白的雾气散开。融化在空气中,“很眼生。”
万姐知道他问我,她扯着我手臂到他眼前。“程欢,陈红手底下的。不红。但资质好,我猜晟哥喜欢。”
我一怔,听她话口似乎不是真的让我上来陪个女客。而是另有隐情。这圈子风云莫测,有多少人爬上去就有多少人滚下来,稍不留神葬身鱼腹尸骨无存。一方面要防着所谓权势和黑暗。另一方面也要防着眼前这些人。看着亲切无比,拉着你手说长道短,一旦触及了彼此利益。哪怕只是抢个男人。都会瞬间露出狰狞的真面目。让人暗箭难躲。
傅惊晟听万姐说完,他眉目一凛。笑着说了声有心。他牙齿叼住烟卷错开手,去拆解腕上的表带。大约觉得太紧勒得慌,他解开又重新系上,我看清楚那是江诗丹顿。和周逸辞的百达翡丽都是手表中的皇。
那年头干夜场可是真赚钱,钱也值钱,钱就跟水儿一样,源源不断的流入腰包里。
周逸辞手里的场所挺多,一个比一个赚钱,正儿八经的公司还有一个,在滨城商业街,他不指着那个,就为了让自己的商人身份能得到市场信服而已。
他光房产就有十几套,那点钱对他而言就是洒洒水,他喜好结交仕友,往外送了不少好处,目的是很多场面上的事提前透个口风,所以不管别的场所怎么颠沛流离跌宕起伏,江北场所戳得稳稳的,谁也撼动不了,一直都是最大的一条漏网之鱼。
上面都清楚,可没辙,明里暗里的突击也搞了很多次,每次都铩羽而归,死活抓不住把柄,他们背地里都说周逸辞和傅惊晟是泥鳅,滑得要命,好不容易碰到了尾巴,扭来扭去又跑了,一点剌儿都没有,勾都勾不住。
傅惊晟天天和颜悦色,和谁都谈笑风生,但他最荫,一点错都逮不着,那双眼睛啊,跟他妈装了雷达似的,对方还没开口,他八百句都提前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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