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无情,谢谢你说一声爱我,我很想听。》
第2节

作者: 你个猪的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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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7-16 15:13:16
  称他S吧。他后来成了我的大老S,我的老S宝。我是他的猪。
  S妈妈当时还未化疗,他比我用心,比我研究的多,当我还是一个毫无头绪的小白的时候,他教会我去看哪些论坛,去吃什么调养身体,他叫我不要被药贩子骗了。他对化疗及副作用有担忧,可我对医生言听计从,他也想了解下我妈化疗的情况,我说我会告诉你的,你可以参考。
  化疗的第一天,老妈反应很好,吃饭也有食欲,我提着饭盒正在下楼,他发信息问怎样,我边走边语音告诉他“很好,没有想象的糟,饭都吃完了,挺好”,他也发来语音“听你声音,雀跃多了,好多了”。是啊,老妈好好的,我很开心,心情也很好,“他声音挺好听”的感觉,也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后来几天,他不定时地都有问我情况怎样,我正常回答。后面两天,我在外出差,躺在宾馆的床上做面膜,他又来问情况,突然想起头天深夜我发了一个贴着黑面膜的朋友圈,好多人评论,他也评了一个“半夜被你吓死”,我心想我们也不熟,就没有回复他。而这条评论,也是迄今为止,他给我的唯一一条评论。

  然后我电光火石间,就自拍了一张贴着面膜的照片给他,我的本意是告诉他我还在出差,还没有了解医院的情况,他说“吓我一跳”,我突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笑嘻嘻地睡了觉。
  日期:2018-07-16 16:08:41
  第二天早上上班,刚落座,收到一条信息,打开后是他发的一张照片,是天空的云,不是一朵一朵的,是一波一波的,连成线的,线又连成片的,露出天空一丝一丝的蓝。看了那张照片,我多日阴霾的心情似乎也拨开云雾见天日般的明朗了,那一天的心情很好,很好。
  傍晚回程。我出差的地方是一个县城,火车站掩映在绿水青山中,美不胜收。忍不住就拍了一张山为背景,县城名字的照片发给他,以作为早上那张照片的回馈。他很快回了“你坐动车到家一个小时”,我的天,这个陌生人似乎知道的不少,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有度娘啊。
  火车上,也似乎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说话,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下了火车,我还要坐公交车回公司取车,再回家。公交车的路程比火车还要漫长,我就拍了沿路的一些建筑,一些地点,告诉他这是我的城市,这里都是哪和哪。拍了百货大楼,他说“我买了这个百货大楼”我知道他说的是股票。他问我“你那下雨了吗”,我拍了桥面上一张照片,说“有点潮,估计下了”他说“你可乐死我了”,我没看懂他的方言,也不知道“有点潮”有啥好笑的。他说你是住在农村吗?这么远。我逗他说在郊外。心里想的是:我的城市大啊,而且公交车很绕啊,你怕不是傻子?

  因为有这个傻子和我聊天,平时无聊的公交车行程也不知不觉结束了。下车回公司,去地库,对着电梯拍了一个无头全身照,他说“主播也不露个脸”。没有再回他,取了车回家,太累,倒头就睡了。第二天起床,看见他昨晚说了一句“回家怎么没声了”,也没有再回他。
  这就是我和他第一次跟病情无关的聊天。我在打发时间,没有其他目的,没有任何深意。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或许也没有意识到,从这天起,我们分别都产生了不同的情愫,而我即将深陷对他的爱恨纠葛中,而不自知。
  而这段公交车行程,在我往后每次出差回家的路上,看到百货大楼,看到桥,看到那些建筑,都能想到他当时说了什么,以致于我后来换乘了别的公交,那条路线,不再有他陪我,我不想也不敢再坐。

  日期:2018-07-16 18:06:10
  第二天接老妈出了院,回家后的化疗反应有点重,恶心呕吐,无力烦躁,看老妈难受的样子,两天的好心情又一扫而空,他依旧问我情况,我依旧如实回答。他让我照顾好老妈,并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上班的时候,他让我买一种药给妈妈吃,是怀孕时候吃的类似叶酸的一种复合维生素,我现在忘记名字了,因为我没有吃过那一种,问他是什么,他拍了一下那个药的照片,语音气喘吁吁地说“难道你怀孕时候没吃吗?”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害羞了一下,一个陌生男人问女人怀孕的时候。
  但是后来我也有吃醋,他居然知道怀孕要吃什么药,应该是很会照顾老婆的男人,我老公在我怀胎十月,只回家过一次,一概未知。
  我也很奇怪地问他在喘什么,他戏谑地说“你猜”,我着实被这个陌生人的轻浮惊了一下,我跟你不熟哎,为什么要猜?但是我还是礼貌地问了他一下“你在爬楼吗?”他哈哈大笑,甚至后来见面,还拿“爬楼”这个梗取笑过我。后来我问他到底干什么气喘吁吁,他说他也忘记了。
  有一天讨论病情,他说准备明天去上海看看几家医院,了解下肺癌治疗动态,问问其他专家化疗的好坏。我说你看了也告诉我一下,我没有能力去上海跑医院,你能否与我资源共享。他说当然可以。
  他去了上海,我一心惦记着上海的专家是否对治疗有更独特的见解,发短信问了他情况,他说“胃不舒服,溜达了一圈,没有去医院,也没想好去哪个医院”,我以为他说他妈妈胃不舒服,还担心了一下,他说是他自己,我放了心,玩笑着回他说“你不舒服就没事了”。他一个白眼。
  后来才知道,妈妈生病后,他有了很严重的胃病,总是不舒服,吃不下饭,人也迅速消瘦,后来很久,我都有在担心他的身体。
  我说你可以去质子重离子医院,因为最近看了群友的介绍。他说好,听你的,明天去。第二天早上,他拍了一张照片,应该是对着宾馆玻璃门拍的一张倒影,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我记住了裤子上面一竖排的“ADIDAS”和蓝色的运动鞋的影子。内心也是一阵奇怪,你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自拍给我看?他说,我出发了,去质子重离子医院。我内心又是一阵窃问,这个人为什么听我的?
  但是很久后我问他,是不是那时候对我有意思了,去那个医院讨我欢喜。他说根本没有听从我的安排,他自己早就计划好去那个医院了,可能正好对上我说的,就随口一应。他坚决否认的样子,让我一度怀疑我的记忆出了差错。

  当天傍晚我又问了他医院情况,他语音回我说“刚下飞机,现在吃点饭,晚点告诉你”,那时候我正在加油站。我现在还记得,我拿起副驾驶上手机,听他说话的时刻。晚上9点多,他发来医院大门的照片,说了一下去医院打探的情况。去了上海几天,也就去了这一个医院。
  当然,很久后我知道了,他去上海,是带老婆儿子去迪士尼游玩。这个的确没有必要告诉我。
  日期:2018-07-16 19:58:14
  老妈的化疗反应逐渐好转,我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他依旧每天问我老妈的情况,通常是两个字“怎样”,有一天下午,我突然意识到他还没问我,我发了短信过去“今天怎么还没问我怎样啊?”他回“还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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