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兰也很讶异：“弟弟，你这生意这么赚钱？”
　　张云起笑道:“还成吧，主要是现在国家政策好，大多数这种小生意都能赚钱。”
　　其实这跟他挣多挣少一毛钱关系没有，给大姐分红，仅仅是因为他努力挣钱，为的是让亲人过好日子。
　　如果是随便拉一个送货的，张云起一天能给他开十块钱的工资已经顶了天，但这是他亲姐，家里又这么困难，还有个难伺候的公公，他这个娘家弟弟再不争口气帮她，这日子是真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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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末的两天，张云起带着大姐张秋兰跑市场，大姐对销售这一块完全不懂，肯定要搞搞岗前培训，认识和了解一下他手头的这些经销商，熟悉了整个送货的流程，她才能正式岗送货。
　　去第一家经销商的路，张云起跟她大姐说：“我跟你说下流程，其实很简单，经销商缺货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送货，我再打电话给你，告诉你送货的地址和数量。第二天，你按照地址发货收款，晚九点半我下晚自习后，你再跟我核对一下账目成了。”
　　张云起说的很简单，不过张秋兰心里还有些七八下，心里没底，但一天走下来，把二十七家便利店都逛了一遍后，她轻松了很多，这个活儿确实没啥难度。

　　唯一叫她有些吃不消的是，那些个便利店老板天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嘴巴子又尖又利索，满嘴的脏话和荤段子。
　　而让她更加惊讶的是，每到一家店子，这些市侩的店老板总会向她弟弟找问题找麻烦，说什么掌机价格贵，好难卖，利润空间太小之类的，但是弟弟总能和和气气的解决，一股子成年男人做派的味道。
　　一天下来，这个弟弟刷新了她的认知。
　　第二天，张秋兰再次跟张云起跑市场。
　　这次是实战，要给五家经销商送货，张云起不再插手，全程让大姐张秋兰送货填单收款，他在旁边跟着看着，虽然大姐和经销商们交流起来还很生涩，但她拥有九零年代普通妇女的典型特质，耐心踏实诚恳，活儿办的没毛病。
　　晚，张云起带着姐姐找了家较高档的餐厅吃了顿大餐，约定好每天晚九点半对数后，他直接回了学校。
　　次日是星期一。
　　期考试在今天公布成绩。

　　还没课呢，同学们七七八八来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也没谁有心思早读，三五成堆聚在一起讨论成绩。这是今天的热门话题。
　　“马要发试卷了，诶诶诶！王小凯，估计自己能考多少分？”林月英兴致勃勃地问王小凯，这个小姑娘时时刻刻都充满着活力。
　　王小凯有点萎靡不振了，苦着一张脸说:“别提这茬了成不，姑奶奶，前边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好几科都没发挥好嘛，反正是考砸了，过几天开家长会我妈饶不了我。”
　　“有那么夸张吗？”

　　林月英撇撇嘴，这时候看见张云起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她立马又问:“张云起，你还没对答案？估计自己能考多少分？”
　　“没，估计也一般吧。”
　　凭借前世十多年的学霸经验，张云起觉得自己这次考的不怎么样，不过他不怎么在意，在意了没什么卵用，考都考完了，听天由命吧。
　　张云起打开课桌，那个时候的课桌是长方形木箱结构的，面由两块木板拼接而成，他打开木板从里面拿了一本英语课本，合木板正准备早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打开木板，望向课桌里面，里面有一封深黄色的信封。

　　张云起怔了怔，然后拿起信封，外面写着“张云起亲启”几个字，他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掏出来，是一张粉红色的信纸，面的钢笔字娟秀清丽，还有一股淡淡的纸香味。
　　这显然是一封情书。
　　张云起很有几分意外，居然有人给自己写这玩意儿，哥在学校里已经够低调了的呀，能不能求放过？
　　没多想，张云起直接把信纸塞进信封扔进课桌里面，他对这玩意儿不感冒，心里也没什么窃喜和得意，都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了，不至于，而且虽然他人不咋地，辈子也收到过几次情书。野百合也有春天嘛。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读初三学期的时候，他第一次收到情书，那会儿他还很单纯，满脑子都是读书，有一天完体育课，他回到教室里发现自己的课桌里多了一份信，信是匿名的，用信封，没贴邮票，很显然是本校学生的，字迹不太好看，但较认真，一笔一划写的郑重其事。
　　情书里面的内容张云起已经忘了，但他还记得大概的意思，说他成绩好，又刻苦又进，很钦佩他，想和他做好朋友，然后相约周六在校门口见面，那天她会戴一条红色围巾。

　　信的最后，署名:一个女孩。
　　张云起记得当时自己特心潮澎湃，两个晚都没睡好觉，脑子里总是不停地浮想联翩，特别是“一个女孩”的署名，这么美好的字眼让作为处男的他难以平静，晚老是做梦梦到那些在他脑海里留下过深刻印象的女孩，凌晨从梦里醒来以后，大腿根湿漉漉的。
　　他射了。
　　丨内丨裤是阻力系统。
　　不过，那个时候他是学校成绩最好的正经学生，有着一份大好前程，他很清楚的知道早恋是不对的，不停地告诫自己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但青春期荷尔蒙的威力实在太大了。
　　在周六的那天，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带着忐忑、兴奋、期待的心情，在阳光照耀的午，走到离校门口远远的地方，一个带着红色围巾的女孩正站在那里，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有几分若有若无的羞涩，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当时他看清那个女孩后，心跳加速，肾腺素飙升，急速调头往回跑，以免被她看见自己。

　　那一瞬间，他心里贼特么尴尬难受！
　　那个女孩也是个寄宿生，同一个年级的，她腰身像个木桶，个子矮矮的，脸肉多而紧，发怒的时候表情特别横，总之浑身都是圆的，没有一丝曲线，由于营养过剩，周身有一种向外溢出的趋势，像随时可能爆炸的导弹。
　　她是女生的领袖，大嗓门，有男孩子气概。
　　张云起记得初那会儿在食堂排队的时候收到过她并不媚的眉眼，但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他根本想不到“一个女孩”是她。
　　特么的！
　　她明明是个球！
　　虽然没啥损失，但是当时真的很难过。
　　这个令他辗转反侧两个晚射了无数次带来无限遐想和勇气的女孩，居然是全校最丑的女孩。

　　这不怪她，多丑都有示爱的权利。
　　也不怪自己，任何人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刻。
　　怪的是命运！
　　在他漫长的青春期里，几个主动向自己示爱的女孩，都是拿不出手的；而自己喜欢的，都是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