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楼轻轻地推开房门，然后闻到一股尿骚味，紧接着看到了里面的便池，她呆了一下。
　　市一的教师楼是六、七十年代修建的旧楼，兵营式建筑，每层的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纪灵家庭条件很优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厕所门口也没标注，她两眼摸瞎跑进来才意识到自己闯进了公共厕所。
　　此刻张云起已经拉下裤腰，正面对着便池欲仙欲死地吹口哨，纪灵什么也没看到，心里也不怎么惊慌，她蹑手蹑脚地朝后退出去，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张云起听到了动静，转头和她盯了个正着。
　　莫名其妙的张云起和脑子空虚的纪灵，面对面的沉默了足有五六秒，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尖叫声！
　　张云起自感大事不好，捂住自己的前胸，气急败坏地喊道：“我说你一如花似玉的小女孩，跑这来干嘛！”

　　纪灵不听使唤的手开始指指点点，而且说了句不经过大脑的话：“老铁，那啥，你是不是捂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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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辈子张云起也没少进错女厕所，不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嘛，这玩意儿倒也谈不多尴尬，只是当时的场景让他有点接受不能，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见纪灵眯着眼睛笑的贼兮兮的，忍不住说道：“大姐，算你看我了，也不至于闯男生厕所呀。”
　　“少自恋，你小学的时候，光着屁股在池塘里游泳我也没少看。”

　　张云起给噎的半死。
　　纪灵笑。
　　然后她说军训快开始了，咱们快点走咯。
　　她伸手拉着张云起的胳膊，下楼朝操场的方向跑。
　　那时候的阳光很暖，微风不燥，张云起看着拉着他在前面跑的明媚女孩儿，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来这边厕所？”
　　“我不知道，只是在操场看见你往这边走，叫你你又没听见，我跟过来了。对了，你来市一怎么不告诉我？还说自己去省城读专。”

　　“没有。你离开云溪村之后，一的教务主任罗大海找到我家，给我开了一些优待条件，我才来的市一。”
　　“这么厉害。”
　　“要不怎么做你老铁？”
　　“哟哟哟，很会拍马屁的嘛。”
　　“大姐，我怎么发现跟你说几句心里话有点难呀。”

　　“这么说你平时经常跟我说假话的咯，难怪你昨天到了一，却一直不告诉我。”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吓才对！”
　　不知不觉间，两人跑到了操场。

　　各个队伍已经在吹哨集合，张云起和纪灵分开去各自班级。
　　走之前，纪灵说午一起吃饭。
　　张云起点头说好，然后向纪灵摆摆手回到自己班级所在地，他在队伍最后面找了个位置。
　　168班的教官叫赵大雄，岭南人，大眼睛，大嗓门，人高马大，是个俊朗的汉子，很惹班的女生喜欢。
　　一午的训练之后，她们开始在心里问候赵大雄的家人了，赵大雄训练起来很狠，午啥事儿也没做，让他们站军姿，这玩意儿最简单，但也最折磨人。
　　下了训之后，张云起抛下王小凯，和纪灵在食堂吃了个饭。
　　纪灵很开心，饭没吃几口，话说了很多。
　　张云起饭吃了很多，话很少。
　　吃完饭后，张云起把纪灵送到女生宿舍门口，才回自己宿舍，午三个在他这里交了购买俄罗斯方块掌机定金的同学，在宿舍里等他等得人都憔悴了，他连忙拿了三台掌机给他们。
　　午张云起也不午休，拿出四五台掌机，如法炮制昨天晚的营销手段，给班的同学们免费试玩。一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他成功的卖出去了两台，简直不要太轻松加愉快。

　　168班这种普通班，很多学生都是交建校费进来了，家庭殷实兜里有点儿小钱的占了绝大多数，五十块钱对于张云起这种穷学生来说，可能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十来天的零花钱，花了也不怎么心疼。
　　到了下午军训，在教官赵大雄的带领下，大家伙儿练了三个多小时的前进与立定。间休息的时候，班有两个女孩找到张云起要买俄罗斯方块掌机。
　　张云起有点意外，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个女孩看到班有好些男同学在玩掌机，借着玩了会儿，一玩了瘾，然后打听到是从他这里买的，于是找了门。
　　俄罗斯方块的口碑效应是流弊。
　　张云起笑呵呵地收了钱，下午来操场军训的时候，他带了三台掌机，把其的两台给了两个女同学。

　　回头他又算了下账，昨晚卖了一台给田壮壮，今天卖给班同学七台，加起来一共八台，估计晚还能卖个两三台，一天十台不成问题，一天300块纯收入不在话下。
　　下训之后，张云起和王小凯一起在食堂吃了晚饭去澡堂冲了澡，之后跑到168教室里参加晚自习。
　　晚没什么事，市一校领导怕学生们闲的蛋疼整出什么幺蛾子，才安排学生的晚自习，但现在还没开课，鲜有学生看书，168班的学生们坐在教室里都很无聊，那些向张云起买了掌机的同学这个时候很幸福了，全都趴在课桌用书本罩住掌机，关了游戏声音，全神贯注地玩着俄罗斯方块，简直充实的一塌糊涂。
　　晚七点钟的时候，两个女孩踩着课铃声来到教室里，其一个留着一头短发，长得高高瘦瘦的，张云起记得她叫林月英，今天刚刚被班主任江立华任命为军训期间168班的代理班长，所以他有点儿印象。

　　另外一个女孩长得特别惹眼，今天下午军训的时候，王小凯指着这个女孩对张云起说：她是初见！当时张云起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孩，确实给惊艳到了。
　　初见似乎刚刚在宿舍里洗了澡，她换下了迷彩服，穿着一件白棉布裙子，扎着素净的马尾辫，眼眸干净又清澈，面对不少男同学的注视，她似乎有几分局促，但脸带着很有礼貌的笑容。
　　那种纯纯的淡笑把王小凯阉了一下，他在张云起耳边胡言乱语道：“你发现没？初见笑起来真好看，啧啧，都快赶我了！”
　　张云起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说道：“初见是笑起来很好看，不过，你是看起来很好笑。”
　　王小凯嘿了一声：“我了怪了，这人长得好看点，怎么老被人嫉妒攻击呢？”
　　“长得好看点？您老别替别人操心了。”
　　王小凯气绝。
　　这时候教室里已经较安静，张云起和王小凯扯淡的声音较大，代理班长林月英站起来说道：“张云起，王小凯，现在是晚自习时间，请不要说话影响其他同学。”
　　王小凯瞧了眼林月英，嘴里嘀咕道：“当了代理班长好牛逼呀，拿根鸡毛当令箭，哼！看她那两大腮帮子抹的，张云起，我跟你说啊，动物园里的猴怎么样，她怎么样！”
　　张云起想笑：“你这嘴够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