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阵大笑,“没见过男人看病要找女医生的。你哪里不舒服呀”
“不是我看病,是……”,春水不知怎样称呼水仙,“是我妹妹。”
“你妹妹看病也不一定非得找女医生呀。我们几个男的一样能看。你妹妹怎么了”一个答话道。
“可能发烧了。”春水说
几个医生互相递了个眼神,一个慢条斯理地说:“还以为什么毛病呢感冒发烧弄点退烧药吃就完事了。。”
春水有些生气,说:“有什么病需要诊治诊治才知道,不然要你们这些医生做什么。”
他们见春水这样,越发冷淡起来,还讨论起水仙来,一个说这女的长得真不错,应当有三十了吧,完全不像乡村女人,一个说这发烧发得脸上通红,感觉更俊了。
春水听不下去了,这几个人不知会检查出什么结果来。现在镇医院只负责农村的医保开药,不看病了,这些医生每个月领着工资,不管看不看病,一分钱不会少。多一事不如一事,能不看病就不看病。看病还有风险呢。有人来看病他们都会说最好去大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图个放心。
他拉着水仙走出医院,去了市医院。
他们到了市医院,人山人海的,象农贸市场。春水花了一个多小时排队挂了号,已是中午了。医生已经下班。他们到医院对面的快餐店吃了便饭,就坐在诊室门口等。两点是上班的时间,可别的诊室医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发热门诊却迟迟见人。春水不停地看表,水仙安慰他,别急,再等等。
两点半了,医生还没来。春水到隔壁诊室问其它医生,医生会不会来呀是不是请假了得到的回复只是摇头。春水不明白摇头的含意,便追问:“他们是不来呢还是你们也不知道”春水得到一个白眼,还有三个字:“不知道。”
没办法,只有等了。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过来打开门,披上白大褂,开始接诊。
水仙排在第五个。四点钟,轮到水仙了。胖医生听了水仙的情况,二话没说,开了个单子,叫水仙交钱,做个彩超。
水仙、春水到了彩超室,外边站的、坐的,靠的,满是人。春水把检查单给了小护士,她说到边上等着吧,到时会叫号的。春水问前头还有几个人,大概要等多久。小护士数了数,说有一百来个吧。不过有两个检查室,做起来会很快。春水问很快是多久呀,小护士想了想说大概二个来小时吧。
春水傻了,已是四点多了,又过两个小时,到时又下班了。但来到医院,又有什么办法呢。
水仙见春水急躁的样子,让他去买份报纸看吧,这样时间会过得快一些。春水没去。
春水担心下班了还没轮到,那不是白等了吗他又问护士下班之前能不能轮到,护士说她说不准。
谢天谢地,水仙是下班前做的最后一个。
水仙褪了裤子,彩超的探头在她肚皮上下移动,几个医生盯着电脑屏幕。过了好一会,医生对她说,彩超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否有病,明天最好做个血液、尿液检查。
他们拿到化验单,重新到门诊找胖医生,她已经下班了。春水和水仙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感冒发烧,需要做彩超,还要做各种检查。
明天还得继续检查,今天住在城里了。
他们找了个旅馆住下。
春水开了两个房间。在水仙的房间坐了会,春水刚要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去,水仙从身后抱住了他。她说她害怕。
春水抚摸着水仙围在他腰部的手。她的气息轻轻地触着他的后颈,这是熟悉的感觉,亲切而又热烈。他没有动,任凭水仙紧紧地抱着她。
“不用怕,有我呢。”春水说。
“我们村这是怎么了原来平静的生活,一下子就失去了。”
“还不是那个可恶的工厂。在城里祸害人还不够,还跑到乡下去。”
“人家可不信这个,说是财神爷呢。”
“以后就知道了。”
“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的,不过,我信你,信你说的话。”她轻轻地说。
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些天呢,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她,他转过身,捧着她的脸,说:“如果我们年轻人不去保护我们的村庄,还有谁能够呢”
“可是我们的力量太小了,斗不过他们。”她很忧虑。
“所以我们要先强大起来。”经过了牢狱之灾后,春水渐渐地成熟了。
看气氛不错,春水想起那天她的哭泣,想问问怎么回事。
她沉默了。
再过了会,她说:“我觉得对不起你。”
”怎么说呢我们之间哪有对得起对不起的。“
于是,她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事无遗漏地完整陈述了一遍。
听了后,春水再也坐不住了,没想到,这个陈老板要霸占村里的土地开工厂,还要欺负村里的女人,这与日本鬼子有什么区别
他想起爷爷对他说起的日本鬼子的故事。当时日本人到过他们村庄,只是没有时间停留,胡乱开了几枪,抢了点粮食就走了。有一个妇人因为躲避不及,被一伙日本兵拖去糟蹋了。当也被救回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后来,她不止一次地向人说起日本人的野蛮。
他觉得,现在这些个老板,与日本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们打着富民的旗号,做着打劫的事。
可很多人都说他想多了,弄错了,说多了,村里都有人说他是神经病了。
只有水仙信他的话。可水仙也因救他失了身。
他想叫想哭。他对水仙说,应该哭的人是他,他没有能力保护女人,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
水仙对他说,不要自责了。
他们都没有想去报警,因为他们知道,去报警只会自讨苦吃,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
他们正在成为异端。特别是春水,看守所已经进了三回了,原本的一个好青年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不管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看法,他成了一个自讨没趣喜欢出风头找事的二愣子。
他在城里与夏莲的事也一丝一丝地被传出去,说他在城里不好好开店,生活作风有问题,一个未婚青年,与一个官太太搞在一起,被人打了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真是活该。
当然,这些话是在他背后说的。
水仙说:“现在我让人欺负了,我觉得对不起一些人。”
“是我对不起你。”春水说。
“我想回广州了,不想在这里呆了。”水仙说。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
“你走了,我会想你的。”这话春水自然地说出来了,根本没有思考。说出来以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想她的话。他一直把水仙当成情同手足的姐妹,虽然心里想了她很多年。听说她要走了,他心里空落落的,有些话不说,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听到他这样说,她紧紧地抱住了他,“你会嫌弃我吗”她呢喃着说。
“只有你嫌弃我的份。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美丽的。”春水正色道。
两人的嘴就热烈地吻在了一起。
水仙说,为了证明他不嫌弃她,今晚两人就睡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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