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裙子的水仙的背影特别好看。虽然这些年没怎么运动了,但自小打下的好胚子在背影的轮廓中还清晰可辨。紧致的臀隐藏在素雅的裙子里,还有曲线玲珑的腰肢,走起来婀娜多姿。春水故意放慢脚步,就为那看着水仙走路的样子,看那风情万种的背影。女人不在于美,而在于媚。有些女人有着精致的五官,保养得也极为得当,但吸引力却不大,她们没有媚。媚是流动的,内在的,它是回眸一笑,它是秋波暗送,它是欲说还休。春水觉得,水仙的媚隐在她的背影里。
水仙催着春水:“今天你是怎么了,往日还催我呢,磨磨蹭蹭的,躲在我身后想干啥呀”
这些天的接触,两人的交往里已注入新的东西,彼此讲话没遮没挡了。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阳光高照,微风扑面,一会就乌云密布了,还响起了雷声,一场阵雨就要来了。
春水对水仙说:“要落雨了,我们到哪避避吧。”
水仙抬着看了看天,“让雨淋淋挺好的,那是在大自然中冲澡呀”。
春水劝她:“不行呀,很容易感冒的,我们都是带病之躯呀。”
水仙轻蔑地说:“什么带病之躯呀,文诌诌的,就是带病之躯,淋了天雨,也会好得快。”
春水说:“前面就快到那岩洞了,我们可以到那避避。”
说着,雨就下了,来得很急,雨点很大,辟辟啪啪的,打在人身上还有点痛。春水拉着水仙的手,一路小跑,来到洞中。
水仙的裙子已经湿了一大半了。特别是后背,全湿了。春水关心地问:“你冷不后面全湿了”
“不碍事”。
春水想做些什么,不知如何是好。
他紧挨着水仙坐下,手不知往哪放。一会放在自已膝上,一会在岩石上蹭。
不知什么时候,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温柔地按摩着。春水用心感知着她,怕一睁眼,这怡人的幸福就飞走了。
水仙似乎体会到他的细心了,她的身体在雨水的浇灌下,不仅没有凉意,反而温暖舒柔。她紧紧地靠在春水身上,春水可以听到她粗重的呼吸,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心跳了。
山里的雨,来得快,去得快。太阳复出了,头顶的乌云已散去。前山成块成片的云,象被猎人追赶的野猪,飞奔着远去。四周响着树木枝叶上积雨下滴的声音,嘀嗒嘀嗒地,听起来十分悦耳。
水仙的裙子还是湿的,想在太阳底下晒晒。
这树林有几百棵高大的松树,它们整齐而坚强的树干,雄壮地耸立着,鱼鳞状的绿色树干被阳光照耀得如贝母般绚烂。多节的枝丫向四周铺张开来,挡住了阳光,娇嫩的松球果象黄澄澄的小灯笼似的闪亮,林子里显得幽静、芬芳、凉爽。林子底下,松树的针形落叶层层叠叠,象一床松软的棉被。羊齿植物雕刻似的叶子下面,开着紫罗兰的花,还有些说不出名字的小花。在林子的另一端,竟有块草地,上面长着鲜红的野草莓。偶尔,会有几束阳光钻过层层的松叶,直射到地面上。光在追逐着影,影在躲避着光,它们好像在嬉戏。宁静的树林透出无限的生机。
水仙站在林子里面,树荫拥抱着她。婀娜的身姿在笔挺的树干的衬托下,更显得亭亭玉立了。春水发怔,水仙原本属于这树林,这山村,这里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在这里,才能找到她的魂灵。一束阳光投射在她身上,水仙通体明亮了起来,肌肤变成了粉红色。春水看着光影里的水仙,如同仙女下凡,超凡入圣。
春水欣赏着林中的水仙,森林的宁静与女人的美好相得益彰,成为一幅优美的图画。水仙的裙子在阳光下很快就干了。春水取了,递给水仙。水仙套上。他们走出林子,重新行走在山间小道上。
到了学校,已放学了一会。栋栋习惯了春水、水仙的护送,在校门口等着他们。
校门口停着几辆车子。有轿车,有卡车,准是上级领导到穷乡僻壤视察来了。
春水拉着栋栋的手,问了他一些学习的事,正准备回去了,这时,他看到一个人。
这人是他曾经朝思暮想的,也是他努力忘却的。她就是嫂子。
嫂子会到这里来,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造化弄人了。
春水见到嫂子,连忙拉着栋栋躲到一边,问:“这些是什么人来做什么呀”
嫂子走在一群人中间,有几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有些大腹便便,踩着八字脚,一看就知道是有一官半职的领导。
嫂子穿着职业西装,头上扎着条马尾,苗条精干,一点看不出刚生了孩子。
栋栋说:“这些是教育局的领导呢,上午来的,班干部站成两排,手拿红花,在校门
迎接他们的到来,嘴里要大声说‘欢迎!欢迎!欢迎领导!’说了一节课的时间。你看,我喉咙都哑了。”
春水又问:“那他们来做什么呀”
栋栋答:“我哪知道呀。听老师说,这些人里面有上课上得特别好的,是县里最优秀的老师,要上课给我们听呢。”
这时,水仙走了过来,“你们两个鬼鬼崇崇的做什么呀在密谋什么”
春水看着水仙,眼神却不专注。栋栋说:“水仙姐姐,春水哥在问这些人干嘛来了。”
“我还以为什么大问题呢,这些人来关我们什么事呀,领导视察工作呗。天高皇帝远,县里的领导也难得来一趟,估计他们不弄点山货,不吃几顿野味,是不会走的。我看里面一个女的很漂亮,让人过目不忘。”水仙望着嫂子说。
“听栋栋说是来给他们上课的。”春水说。
水仙“哼“了一声,不屑一顾,“还上课呢,大老远的跑来,才上几堂课,然后又走了,有什么效果呀。再说,这一大帮人,有几个来上课的,我看是来吃饭的,来玩的。”
春水急着制止水仙,叫她小点声,这让水仙不高兴了,“谁听得见我们说话呀,放学这会象个大集市一般,对面讲话都听不清楚。你怎么帮起这伙人说话了,你得了他们什么好处了”
春水连忙叫起冤来,催促着快点回去。
嫂子一伙人钻进车子,按着喇叭,放学的学生个个跑到一边,小心翼翼地让着车子开过。
春水又问栋栋:“他们给你们的课上过了没”
“还没呢。明天上,老师让我们明天穿新衣服,上课不能做小动作,不能睡觉,要把手放在身后,眼晴要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板,老师提问,一律要举手,不管能不能回答。”
“这是为什么呀”春水问。
水仙也很困惑,“不能回答怎么还举手呀”
栋栋说:“老师让大家放心,谁回答问题已经安排好了,举手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春水算是开眼界了,连上课传授知识都要做秀,这叫做什么公开课吧,说白了,就是上给领导看的,学生嘛,由主角成为配角了。
回到家里,春水心神不宁了。夜里睡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又见着嫂子了。这个女人,他一直在努力忘记着。没想到,在这种时刻,这种场合,出现了。她是不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场合出现的错误的人
他在纠缠着自己,思不断,理还乱。一会品味着喜悦,一会又茫然不知所以。
原本他以为已经放下了,他可以重新开始,也必须重新开始。
但一见到嫂子,原来放下的,又升腾起来。平静的湖面下面暗流涌动着。他试图让自平静下来,不去想,不去思。可无济于事。
春水觉得自己在情感的峰巅之间来回奔跑。他很想回到平静的状态中,如木石,如古井,却不能自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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