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闪现过爸爸慈爱的脸,妈妈冰冷的脸,以及林可儿绝望受伤的脸。
忽然间,荀墨寒松开了慕洛熙,她缓缓的滑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
荀墨寒站在至高点俯瞰着慕洛熙,眼神里透着凛冽的杀气和嘲讽。
那薄厚适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荀墨寒森然的警告道:“慕洛熙,下次……你如果再惹得我不高兴,我会让你尝尝,死还难受的痛苦。”
身边那阴冷的气息消失,慕洛熙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眼睛,掩盖住了满脸的疲惫和绝望。
长长的睫毛仍旧挂着晶莹的泪珠,慕洛熙伸出手背,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扶着墙壁踉跄的站了起来。
整个别墅里都知道荀墨寒的怒火,没有人留在别墅里,冒着惹怒荀墨寒的风险,而唯一知冷知热的林姨,也因为膝盖的伤暂时回老家修养。
偌大的别墅显得空荡荡的。
没有人帮助她,更加没有人,听她倾诉,在荀家的这个别墅里,她如同一个被遗弃的人一样。
慕洛熙回到了房间锁门,双腿曲起,膝盖合在睡裙里,坐在窗户边看着外头的花园,瞳孔毫无焦距。
直到他看到身材修长脸色冷然的荀墨寒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离开了花园,随即车灯打开,消失在了夜幕里。
慕洛熙眼睛湿润,眼角红肿,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透过光可鉴人的窗户玻璃,慕洛熙可以看到脖子五指分明的指痕,那么鲜明,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慕洛熙仰起头,把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到了眼睛里。
她不能哭,更加不能在荀家哭,未来的路那么长,她不能再让爸爸担心,再大的苦恨仇深,都埋在心里吧。
嫁进荀家的那一刻,她已经没有和荀墨寒的勇气和身份了。
指甲抠进掌心,慕洛熙回想起在午回来一趟慕家时候的场景。
开门的是妈妈,一看到嫁出去的女儿,陈茜并没有丝毫的欣喜,却让慕洛熙感觉到她很紧张。
拉着慕洛熙回到了屋子里,陈茜强撑着微笑问道:“在荀家过的还好吗?”
慕洛熙双手抱着保温瓶,低垂着眼帘恬淡的回道:“还行,荀墨寒虽然冷漠了一点,还算相安无事。”
陈茜长出了一口气:“那好,洛熙啊,荀家不咱们慕家,在慕家,你耍点小任性都可以,但是在荀家,哪怕受了委屈,你也要往自己肚子咽知道不,荀家咱们可惹不起。”
这句话,陈茜无数次的告诉过她,也警告过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明白,爸爸呢,我这次来是找爸爸。”
陈茜听到慕洛熙是找慕落风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兮兮的问道:“你找他干什么,他出去赴老朋友的约了。”
慕洛熙扬了扬手的保温瓶,脸满是幸福的微笑。
“这是荀家空运的新鲜野生青蟹,我熬了些粥,我知道爸爸也爱喝青蟹粥,所以特意带了些来。”
陈茜劈手夺过保温瓶:“我知道了,我会给你爸爸吃的。”
说完之后,陈茜拉起慕洛熙,拼命的把她往外面推。
站在别墅外的窗户边,慕洛熙看到了陈茜把保温瓶的青蟹粥倒进了洗碗池里,那碗,她熬了很久,十个手指头都受伤好不容易熬出来的粥。
是啊,早知道妈妈并不喜欢她,可是她不知道,妈妈对她厌恶到连粥也不愿意让爸爸吃。
只是为什么,哪怕只是一点尽孝心的心意,陈茜也要这么无情的把她的心意丢在地踩踏呢。
她明明那么的听话,嫁给荀墨寒,保住了慕家的公司,而这一切,难道都换不回妈妈哪怕一句真诚的感谢吗?
还是说,时至今日,妈妈还感觉,毕业那天,游艇的爆炸,妹妹的失踪,全都是她刻意安排的呢。
思绪被拉回,慕洛熙看着左手手背红肿的一大片,还有十个手指头伤痕累累的痕迹。
有些地方已经结疤,而靠近被烫伤地方的那几个伤口,又裂开了小口子,流出了猩红色的血液。
荀家是没有烫伤膏抗生素这类的药,平时不管是荀墨寒还是佣人有头疼脑热的,都是找家庭医生过来诊治。
荀墨寒出的是高价,不管是多晚,那个戴眼镜的家庭医生都会来的。
可是慕洛熙不能叫,因为她知道,叫了家庭医生,落在荀墨寒的眼,又会变成诸如矫情之类的字眼了。
所以,慕洛熙只能自己找消炎药,烫伤膏,可是翻遍了楼下和房间,慕洛熙都没有发现烫伤膏,以及任何可以抹手的药膏。
那一刻,她是很无助的,那种感觉,像是她被全世界给遗弃了一样。
披了件外套,慕洛熙匆匆的的进了荀家的车库,开了车库里最不显眼,最便宜的一辆车出了门。
买到药回去,已经是十一点钟,整个荀家别墅静悄悄的。
慕洛熙不知道,这是荀家的佣人长年累月形成的默契,只要是荀家二少极度暴怒的情况下,整个荀家的佣人那一晚,都不会回主宅,而是去了旁边的独立小栋别墅休息。
慕洛熙回到二楼,本来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了想,还是到了荀墨寒的屋子旁边敲响了房门。
可是里面没有人回应。
“荀墨寒,你回来了吗?”
里面没有人回应,慕洛熙悄然的打开了一条门缝,打开了屋子里的灯,整个主卧空无一人,只有穿散乱放着的黑色衬衫。
慕洛熙迈开步伐,走到了床沿边,拿起了荀墨寒放在床的衬衫放在鼻子下轻嗅。
面还残存着浓郁的青蟹粥的味道。
慕洛熙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碗粥,却引起了荀墨寒那么的暴怒,直觉告诉她,她似乎是被陈莨芝给利用了。
所以,残留有味道的衬衫,绝对不能够被荀墨寒闻到,慕洛熙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了下来。
拿了衬衫,慕洛熙进了自己客卧的浴室,把衬衫放到盆子里,戴着手套,仔细的清洗着盆子里的黑色衬衫,最后,直接晾在了自己的窗户外的阳台。
涂抹了药膏,服用了消炎药,慕洛熙才钻进床打算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慕洛熙听到了走廊里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还碰倒了不少的东西。
荀家的保卫是很强的,绝对不会有贼进来,那么这个点,回来的只能是出去的荀墨寒。
慕洛熙撑起身子,迷迷糊糊的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那惺忪的睡眼还有些如坠梦的模糊。
在这时候,慕洛熙听到旁边主卧传来了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慕洛熙心头一跳,从床跳了下来,赤脚冲出了房门,冲到了荀墨寒的主卧外。
入目的是荀墨寒高大的背影,他撑着床沿,微闭着眼睛,呼吸吐露出了浓重的酒气。
慕洛熙心头一紧,冲到了荀墨寒的身前,扶住了他的手臂,紧张的问道:“你喝酒了,难受吗?”
荀墨寒睁开眼睛,那赤红而锐利的双眼扫过慕洛熙的脸,猛然间把手从慕洛熙的手抽出来。
“不用你管,滚出去。”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我和你,我如果不照顾你,谁能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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