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挤进人群一看,只见要跳楼的是一个三四十来岁的年妇女,她扎着个马尾,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虽然满脸泪痕,但看去长相还是非常标致的。
“这位同志,这位同志。”苏楠挤过去道:“不知道您遇到什么麻烦了?我们都可以帮您解决。”
“丨警丨察来了,丨警丨察来了。”民众无不激动起来。
“是啊,丨警丨察来了,太好了。”
“姑娘啊,听大妈一句劝,听民警同志一句劝!”
要跳立交桥的人回头看了苏楠一眼,一发一阵苦笑,站在桥边的她裙裾被吹动的翻飞起来,尤其凄美。
“什么都可以帮我解决?”
苏楠坚定道:“对,什么都可以解决,只要人活着,有希望,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我不想活了,你们不要拦着我,我不想活了,没希望了,没有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苏楠马急生智道:“那如果你争不想活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有没有什么遗言需要我们帮你转达一下?”
女人仍然哭个不停,不肯说话。
苏楠对大虎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说道:“让交警封路,消防员在下面铺设气垫,赶紧去。”
“姑娘啊!”人群白发苍苍的老妈妈说道:“你家里难道没有父母吗?你死了不要紧,你家父母怎么办啊?你想让他们无依无靠吗?”
这一句话又说到她的伤心处,捂着脸又大哭起来。
苏楠趁机说道:“是啊,想想你的父母,你一个人死了多容易啊,解脱了,但他们呢,他们怎么办,谁知冷暖?谁来照顾。”
“活着多累是!活着有什么意思!干脆让他们跟我一起死好了!一起死好了!”
苏楠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女人气性还挺大:“那什么,那你的孩子呢?他们应该不大吧?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呢,你让他们没有妈妈?也许将来会有个后妈,可后妈怎么也不亲妈啊!你可得想清楚了!以后他们的路还长着呢!怎么走!”
“啊!雅雅!乐乐!妈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啊!妈妈没用!妈妈斗不过那个狐狸精!你们的爸爸是畜生!畜生啊!”
得!苏楠叹了口气,可算是说出实话了。
其实她早在一开始已经猜到了,这种看去并不算很时尚洋气的家庭主妇,一哭二闹三吊多半是因为男人,要么是男人出轨,要么是男人出事。
这一类女人在男人身寄托了太多,以至于生死都不再是为了自己,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为了一个负心汉搭自己的命,不值!”苏楠道:“为了一个畜生让你的两个孩子跟着受罪!更不值!大姐,你听我一句劝,你过来,我们帮你找那个畜生讨回公道!”
站在立交桥边缘的女人回头看苏楠,满脸泪痕,在她脚下是川流的车辆,在她身后是解脱的自由。
她喃喃问道:“你们公丨安丨局还管的了这些?那你先告诉我,养小三犯法吗?”
“犯!重婚罪!”苏楠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只要证据确凿,能判他一个重婚罪!”
“重婚罪?要坐牢吗?”
“看到底是什么情节了。”一个人将苏楠的话打断道:“在已有配偶且未离婚的情况下与他人结婚,这是重婚罪,一般判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如果只是单纯的出轨而没有结婚,那不是重婚罪,这种情况下如果需要离婚,咱们警花姐姐会给你相应的法律援助。”
苏楠一个激灵,僵硬的扭头看向说话的人,只见方锦程这张年轻的俊脸正离她不过十公分的距离,眉眼弯弯的在冲着她笑呢。
苏楠忍不住要拉开距离,却被那人一把拉住腰身,嘴角带笑,但却咬牙切齿道:“小爷总算逮着你了!”
“他是个畜生!是个畜生啊!我嫁给他十几年!生儿育女当牛做马!他竟然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是个畜生啊!”桥的女人哭天抢地,似乎随时都能从桥掉下去。
苏楠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一把推开方锦程对那女人劝道:“当然!我们是劝和不劝离的!你为他做这么多,他肯定也都看在眼里,不管怎么说你也得给他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啊!哪个男人不会犯错误!”
“我不会……”方锦程又开始在她耳边咬耳朵了:“你要信我!”
“你滚不滚?不要扰乱执法让我把你逮起来!”
“你还在这呢,让我滚哪去?”
苏楠真想一个过肩摔把他给扔桥下面去,好在大虎已经带着支援赶来了,陆续将人群隔离开来,并且将立交桥下面封路铺设了气垫。
苏楠道:“大姐,你一个人死了容易,你的父母孩子可都要受罪了啊,想想他们!你的父母年纪大了,生病了谁来照顾?孩子还小,开家长会的时候别人的妈妈都去了,他们的妈妈为什么没去?你想过没有啊?”
“啊啊!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女人陷入了矛盾和自责之,蹲在那里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的伤心一边摇摇欲坠。
苏楠见状一个箭步前,一把抓住那个女人往安全的地方一推。
那女人本能的一个挣扎即将苏楠向后推去,自己的身体则被苏楠推的向前扑倒,被早已等候的民警接了正着。
方锦程的瞳孔瞬间放大:“苏楠!”
苏楠整个人从立交桥跌落下去,众人齐齐奔过去看,只见桥下,苏楠从气囊垫子爬了下来,皱着眉头活动着四肢,周围的消防官兵也都围去询问,看去并没什么问题。
方锦程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一滴汗挡住眼睫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冒出一身的虚汗来。
他竟然被吓了个半死,他觉得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掉下去都会把他吓成这样,而不是因为掉下去的人是苏楠他才这么紧张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女人先是被带到医院做了一番检查,接着苏楠直接把人带派出所来了,让她搞不懂的是,方锦程那小子怎么可以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一路到派出所里。
而且一路好像谁欠他几万块钱似的,全程板着脸。
刚进所里,听到一片鸡飞狗跳的声音,各个审讯室里简直热闹非凡。
“老大!”
“楠姐!”
苏楠一路进来点头应了一遍:“大周呢?”
“在问讯室,在调节一个理发店的纠纷。”
苏楠一拍脑门:“这都多久了啊?还没调节好?大周的工作效率下降了啊。”
言罢亲自倒了一杯水给那要跳楼轻生的女人,只见她面容憔悴,整个人魂不守舍,双目红肿还在不停的抽噎。
苏楠看在心里只觉得一阵悲哀,现在多少女人都把自己嫁给了‘婚姻’,也许她未必有多爱那个男人,但她却非常依赖那个人,好像只有人生没了这个男人,天塌了一样。
而自己活着的全部意义都是这个男人。
“楠姐,这怎么回事啊?”小林进了她办公室摊开笔记本道:“要去问讯室吗?”
苏楠道:“不用,在这吧。”
对于这种精神脆弱,情绪容易被波动的人,苏楠一般都把人叫道自己办公室谈话,好过那冷冰冰的问讯室。
“那……”小林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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