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兴衰:从安史之乱到宪宗中兴》
第35节

作者: 省身Char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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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宝应元年(公元762年)二月,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河东和河中(河中指今天山西省运城临汾一带地区)都发生了兵变,原来先前王思礼当河东节度使时,河东仓库丰衍,除了供军外,尚有百万斛米,王思礼为表忠心,奏请献给京师五十万斛,王思礼去世后,管崇嗣接任河东节度使,管崇嗣为政宽驰,信任左右,数月之间,仓库便耗散偷盗殆尽,只剩下了陈米数万斛,朝廷认为管崇嗣难当大任,就让邓景山接任河东节度使,邓景山到来后,追究将领们贪污之罪,贪污的将领们十分害怕,有一位裨将事发当死,诸将为他求情,邓景山不同意,他弟弟又请求代哥哥死,邓景山还是不同意,最后这位将领请求献给军中一匹马以赎自己死罪,邓景山这次不再坚持,同意了,这下麾下将领们十分气愤,大怒说:“我们还比不上一匹马吗?”冲动之下,作乱杀了邓景山,这种军中叛乱,日后还要发生无数次,肃宗听闻河东军乱,担心追究责任会逼河东将领真的造反,如果他们与叛军联合起来,局势就难以收拾了,于是就认定是邓景山抚御失所导致,没有追究作乱之人责任,而是派使者到军中安抚,任命代州刺史辛云京出任河东节度使,之前救过辛云京的张光晟被辛云京提携为代州刺史。河东军乱就算平息了。

  这里要稍微提一下代州刺史张光晟,先前哥舒翰守卫潼关时,张光晟只是一个普通骑兵,后来潼关战败,大将王思礼的马中箭而死,张光晟恰好在王思礼身边,就把自己的马给了王思礼,王思礼问他的姓名,张光晟也不回答,王思礼只是记住了张光晟的状貌,潼关之战后,王思礼一直在寻找救命恩人张光晟,一直没有找到,后来王思礼调任河东节度使,有人向王思礼告发陷害时任代州刺史辛云京,代州归河东节度使管辖,王思礼大怒,辛云京十分恐惧,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张光晟恰好在辛云京麾下,便对辛云京说:“我曾经有恩于王公,之所以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是因为我耻以此取赏,如今使君(使君指刺史,这里指代州刺史辛云京)有急,请让我去见王公,我一定能为您解决此事”,张光晟将自己救过王思礼之事对辛云京说了之后,辛云京大喜,张光晟后来见到王思礼,还没有开口,王思礼就认出了救命恩人,对张光晟说:“你不是我的故人吗?怎么相见如此之晚?”张光晟告知王思礼实情,王思礼大喜,执张光晟手,对他说:“我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啊,我找你很久了。”说完与张光晟同榻而坐,结为异性兄弟,张光晟随后将辛云京之冤对王思礼说了,王思礼看在张光晟的面子上,放过了辛云京,并擢拔张光晟为兵马使。

  现在辛云京出任河东节度使,辛云京也感激张光晟帮了自己大忙,便提携他为代州刺史,张光晟后来还要发生很多事,现在先暂时不写,后面还有好几件事有他的身影。
  河东兵变不久,河中也发生了变乱,刚刚被任命为河中节度使的李国贞在此乱中被杀。绛州(今山西运城新绛)素来没有什么储蓄,当地百姓也饥寒交迫,不可赋敛,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节度使李国贞多次向朝廷奏闻,朝廷一直没有答复,将士们越来越不满,这就给了有野心的人犯上作乱的机会,有一个叫王元振的将领骗士兵们:“明天要给都统(指李国贞)修理住宅,你们都把工具带上,在军营门前集合。”将士们心中怒火一下被拱起来了,大声叫嚷:“朔方健儿岂是修房子的农夫?”王元振趁军心尽怨,率领部下作乱,烧毁节度使李国贞所住的牙城,李国贞逃到监狱里被抓住,王元振将将士们吃的食物放到李国贞面前,训斥他:“给将士们吃这种东西,竟然还敢让他们给你修住宅?”李国贞辩解:“修住宅是没有的事,至于粮食,我多次向朝廷奏报,朝廷还没有答复,这些大家都知道呀。”听了李国贞的解释,士兵们心中怒火稍解,王元振看士兵们有退缩之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拔刀杀了李国贞,之后,屯扎在翼城(今山西临汾翼城县)的镇西北庭行营兵也响应河中叛乱,杀了节度使荔非元礼,军中推先前杀死叛将刘龙仙的白孝德为节度使,不久后,朝廷依军心,任命白孝德为节度使。

  绛州军剽掠不已,朝廷担心与太原乱军联合投靠史朝义,这样的乱局不是一般将领能镇得住的,朝廷将希望寄托到了郭子仪身上,希望能借助他的威名镇住叛乱,随后,肃宗任命郭子仪为汾阳王,出任朔方、河中、北庭泽潞节度行营兼兴平、定国等军副元帅,从京师府库中拿出四万匹绢,五万端布,六万石米到绛州军营。
  宝应元年(公元762年)三月,郭子仪准备离开长安到河中了,此时肃宗已经生了重病,群臣不得入见,临走时,郭子仪求见,病危的肃宗召郭子仪到宫中,对他说:“河东之事,一以委卿。”这是郭子仪与肃宗见的最后一面。
  这时安史之乱已经进行了将近七年,朝廷不仅没有多少力量平叛,而且还出现了这么多让人头痛的事,但是此后还不到一年,胜利就突然来了,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呢?请看下集:叛乱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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