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入荒凉:一个将门之子的忏悔录》
第3节

作者: 81_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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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7-01 11:08:15
  这样过了许久,也没见俞欢出来。余容后先是看电视,遥控器摁得跟走马灯似的,我跟余容后还没熟悉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话,另外找话说,又显得我多么上杆子,于是我也跟着无所事事地看电视杀时间。她开始坐立不安地看门口,后来就嘀咕了起来:怎么还不过来?
  作为男人扎堆的地方,我们都有自己的默契。上研究生时,我的同屋年纪比我大出一截,女朋友来的时候,我会自觉回避。这是同一条战壕里战友的道义。到了这个年纪,男欢女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我没法跟这样一个小姑娘去说。只好任她在那里坐立不安,然后听她嘀咕地实在不行了,抓起电话通知那边:梅梅,我困了,我过来啦。
  她抱歉地打了个招呼,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把门带上。我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吃瘪,指不定俞欢这个捉狭鬼,摆出个什么阵仗等着她呢。

  果然,从虚掩的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声,然后一声低低的惊呼,门啪地关了回去,走廊里好一阵静默。我听了半天没听到动静,只好亲自到门口,招呼她进来。
  她垂着头站在墙边,也不动,也不说话。倒显得我象作了贼似地,东瞅西看,惟恐经过路过的人,以为我是登徒子。我压低了声音劝她先进屋再说。
  她头也不抬,一声不吭。看不出来,还挺倔,索性不去理她。过了一会,她自己悄么叽地进来了,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也不知在说啥。然后我听到她大声冲着我说:把你的军官证拿出来看看。动静之突兀,吓我一大跳。
  她的反应实在奇突,惹得我也玩心大起。看我的军官证?有什么用?难道准备报案的时候用?小姑娘,我不至于这么没品,生张熟李的,都往筐里装。你看得上我,我还未必看得上你呢。瞧你发育还没齐全的样子。

  她对我的一通贬低愤愤不平,可是又想不出什么词来辩驳,只会翻来覆去地说同样几句话:你要不是心虚,有什么不敢给我看的?瞧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原来全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有点怒,小爷我虽然自认不是什么纯洁宝宝,可也没祸害过良家妇女,现在被一个小妞指着鼻子骂不是好鸟,感觉还是很糟。我便狞笑着凑近她:好啊,请问,我想非礼你一下,成不成啊?
  显然她没见识过这种阵仗,傻住了。有过山地生活经验的人,就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情形。大晚上,开着车过马路,会遇到有些傻兔子摸黑过马路,如果被车灯照住,就会这样傻不愣噔地瞅着你,一动不动。我原以为我凑上去,她会就势躲开,然后娇嗔两句。这样一个回合就算结束了。
  我只想吓她一吓,倒没想故意占她便宜,但是她吓傻了,我等于结结实实凑了上去,亲到了她的脸上。虽然我及时刹住了车,仍然擦着她的脸颊就过去了。
  就在交汇的一刹那,闻到她身上清淡的味道,不知是什么味道,有点象青草味,又有点象山野里树叶的气息,很清新,并且亲切,一闪而逝。
  这下不但她傻了,我也傻掉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傻了半天,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象兔子一样,突然蹦了起来,蹦到门口的墙角边,脸上的红,如同水底的墨,一层层晕染开来。
  日期:2018-07-01 11:10:52
  也许是在和尚营里呆得太久了,我已经不熟悉如何跟女孩子掉花腔,如何在这种情形下找补回来。那话怎么说,我洗干净上岸,不做流氓很多年了。
  如今的我从里到外都烙着革命军人的印记,泡妞的能力退化得利害,以至于这么一个小小的变故,都叫我束手无策,可见部队教育之失败。我想开口说句调节气氛的话,发现自己声音嘶哑。我的脸突地红了,就象酒喝多了,热气直往头顶上冲,眩晕,这真叫人难堪。
  后来我们一人占据了一个墙角,她面对着墙,我背对着墙。再后来,我困得懒得去看她,直接自己占了一张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她在墙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来,双目灼灼地瞪着我。再后来,窝成了一团。天亮的时候,我睡醒了,屋里失去了她的踪影。可是仍有那阵若有若无的清香,让人心里倍生惆怅。
  俞欢推门进来,探进来半张脸,贼头贼脑地问:咋样?搞定了没?我脑袋埋在被子里,头也不抬,抄起一个杯子就朝声音的方向扔过去,只听玻璃声砸在墙上哗啦脆响。然后是俞欢一声惨叫:你干嘛呀,你丫疯啦!
  日期:2018-07-01 14:18:04
  这点小插曲在我的中培生活里本来不算什么。跟部队相比,军校的生活就象天堂,可是我无比怀念我的行伍生涯。我就象旷野里的狼,或许可以有个体面一点的比喻,象祁连山上的野马,习惯了大西北旷达荒凉沙滩戈壁,南北祁连上皑皑白雪。
  舒适对军人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损耗,温柔乡是英雄冢,然也。六朝金粉的故都,每一块砖瓦每一粒尘沙,都透着跟我熟悉的塞外漠北不一样的风情。我在沉溺的同时,也渐生警惕。我是个过客,这里不是我的归处。

  好在只有三个月时间,我再忍一忍,三个月一过,卷起背包滚回我的漠北。什么六朝金粉,什么花花草草,都随风而逝,可是老天偏偏不放过我,啊不对,是俞欢这个损友偏偏不放过我。
  俞欢在电话里叨叨半天,他的意思不外乎是兄弟啊,老得我组局,也该轮到你买回单了吧。俞欢那人,总透着一股没来由的没路狂欢,跟我的怀旧悲情完全搭不上,所以我毫不客气地把他拒了。
  俞欢急了,在电话里嚷嚷:你不能这样啊兄弟,咱可以风流,不能下流。你这样招惹了人家,然后把人家晾那里,一晾十天半个月,这不厚道啊,兄弟,你这可太下三滥了。
  他这番话,把我说得晕头转向。
  俞欢叫嚣道:什么什么什么?你还跟我装糊涂?你可别告诉我,你丫就一没本事的,就一太监,就一清纯少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关一宿,你居然就没碰人家一指头。这话说了也得有人信啊?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我真是百口莫辩,我碰了吗?我没碰吧?可我没真的碰吗?那一夜影影绰绰,我也糊涂了,只得换了便装,在校门口那排遮天敝日的法国梧桐下,等着俞欢那小子开着车来拉我去三堂会审。
  俞欢把我跟余容后拉到一小河沟边,又扔下一扎啤酒,扔下一卷垫子,一梅跟余容后做鬼脸:好好说话啊,别动手动脚。俩人笑声诡异地扬长而去。
  我有点懵,不知道他们搞这么一套,是什么意思?敌不动,我不动。于是我俩又是一番僵持,月色里树影崇崇,有风声,有虫鸣,有鱼动,有若有若无的青草气息和树叶气息,这一次,不知是她身上的,还是周围植物的气息。
  余容后先是一直垂着头,后来见我一直没动静,就开始瞄我,一眼又一眼,瞄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瞄到也不知道几十眼几百眼,我终于有点儿迸不住,开口问:看什么看?!余容后扑哧乐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能绷个一两小时,没想到不到两刻钟,就缴械投降了。我汗颜,才两刻钟?我怎么觉得有半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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