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船载酒泛中流——科普兼得瑟,8一8我的酒吧故事》
第26节

作者: 半瓶哥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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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2-03 20:39:49

  十七、我的兄弟叫别扭
  周杰伦有首歌,爱在西元前,特别适合在酒吧放。
  因为里面有这么几句,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远,那已风化千年的誓言。
  在黑色玄武岩上用楔形文字记载的汉谟拉比法典里,有人类最早的关于啤酒和啤酒馆的描述。
  遥想吧,悠远的底格里斯河跟幼发拉底河自亘古以来奔流不息,在中下游沉积出富饶的两河平原。深秋金灿灿的阳光普照着同样金灿灿的无边麦浪,饱满低垂的麦穗随风摇摆不定。腰缠麻布的苏美尔人冲着触手可及的丰收咧嘴傻笑,微风拂过他们宽阔的胸膛。

  在最后的夕阳湮没于地平线之前,他们放下手中的鹤嘴锄,结伴走进拥有蓝色城墙的古巴比伦城。街道两侧的酒馆门前,手捧陶罐的少女冲他们招手,用麦芽和蛇麻酿造的饮品足以驱散所有疲惫,喝一杯,再向至高无上的天神敬献一杯。世界就愈发的安乐。
  大号的扎杯,加冰块,倒进半杯啤酒,1小杯二锅头,一碗水果丁,一勺果味糖浆,最后注满果汁,搅匀,如果想让口感更饱满,可以放一点盐。
  这酒我发明的,本来没名字,夏季的酒水单上,只印着本店特饮。
  后来有个叫别扭的家伙说我喝的开心,你卖的开心,就叫开心吧。
  别扭一定很开心,因为我从来没收过她的钱,不是因为她年纪小外加长的很不难看,关键在于,她爹是我店面的房东。
  别扭的家就在我那倒霉店的楼上。
  夏天的每个午后,阳光让人睁不开眼,梧桐路两侧的国槐上蝉鸣一片,门可罗雀人困马乏的当口,别扭一定睡眼惺忪的晃悠到我店里。套件肥大的男式T恤或者老头汗衫,靸着一双粉红色人字拖,坐定就脱鞋,牛仔短裤下两条小白腿往座位上一盘,不知打哪摸出根烟来,颐指气使的冲我叫唤,过来,爷要开个心。

  我一般都是满脸谄笑着举着打火机跑过去点烟,少东家,啤酒早就冰上了,稍等,稍等。
  个别时候,别扭进门哭丧个脸,盘腿坐定后摆个小尼姑打坐的姿势,哭咧咧的说,哥,过来给讲个故事呗。
  我还是满脸谄笑的举着打火机和烟过去,轻声细语的问,少东家,又让谁家姑娘撅回来啦?
  没错。别扭是个LALA,小帅T一枚。在外地念书,放假才回来。喝过一次开心之后就上了瘾,每天定时定点的上我这儿打卡报到,来了就抢我的书我的电脑。

  有一段时间,我最期待的就是每天晚上别扭约一帮子她们那拨朋友在我店里碰头,看热闹看的口水三千丈,纠结似个长。
  里边真的有不少美女啊。
  如果再有个把不开眼的色狼过去搭讪,那就更完美了。
  俩小丫头抱一块啃,旁边站个傻老爷们,要没视神经连着眼皮挡着,那眼珠子能瞪掉地上,落荒而逃时背后全是轻蔑的嘲笑。
  堪称本店一景。
  别扭认我当哥也是个偶然。

  有天下午店里来了俩玩户外的朋友,驴的不是一般,聊起当初徒步腾格里沙漠的事,一副天下牛B之大者,舍我其谁的架势。
  就这功夫,别扭推门进来,那天穿的那件T恤尤为宽大,下摆长的遮住了整条热裤,猛一瞅就跟这丫头没穿裤子似的,打着哈欠要烟要酒。看得那两头驴眼都直了。
  我照例调了开心端过去,跟别扭有盐没醋的扯了几句淡。再回来,其中一头驴笑眯眯的说难怪你开酒吧,藏这么个美女。
  我也笑眯眯的说你要就发给你,上吧。然后冲开心招手,过来,给你介绍俩朋友,著名的户外探险英雄,除了中南海哪都去过。

  别扭过来一屁股坐下,满脸好奇的听我们吹牛B,勾肩搭背歪着脑袋抽烟,骷髅耳钉一闪一闪的,最后把自己喝高了,不停的伸手从扎杯里捞水果丁吃。
  那天晚上她赖在我店里非要体验一把服务生,跟所有客人介绍,本店老板叫渣子,我是他弟。还砸了几个杯子。
日期:2009-12-03 21:58:13

  别扭有个酒量凑合的朋友,常来我店里找她玩,每次来都背个大的恨不得把自己装进去的帆布包,一头短发眼神孤傲,跟谁都欠她钱一样。
  客人少的时候我会跟她们坐一会,拼个酒什么的,就爱看孤傲喝高了痛哭流涕诉说这个世界对她们如何歧视蔑视。
  等孤傲走了,别扭就端着开心往死里数落我,不该这么刻薄这么庸俗,宽容点你能死啊。

  经常拖欠房租,这位少东家我得罪不起,每回都点头承认错误。
  说老实话,我对什么物种、人种都没成见,就是看不惯孤傲那劲儿,毕竟象我这么表脸的男人属于少数,干嘛一桨敲翻一船人。
  孤傲有个我极不喜欢的癖好,就是在我店里勾搭美女。后来别扭也传染上了。那年暑假,我店里的狗血事层出不穷。虽说争风吃醋是酒吧常见戏码,淡你见过俩女的一男的为一女的大打出手没有。
  我见过。
  那个晚上特别热,憋了一天的乌云楞是没下雨,狗舌头吐得那叫一哀怨。我正考虑开空调和降成本的博弈关系,别扭和孤傲进来了。
  俩人找了个不算醒目的位置坐下,一杯开心一瓶红酒。
  孤傲满脸愤怒别扭软言细语,一看就是在什么地方让不开眼的男人调戏了。我没敢凑热闹,躲吧台里边远远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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