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不堪的感情终会过去》
第44节

作者: 不老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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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战友和我一样,早已经醒了,都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人说话。排长站起僵直的身子,伸了个懒腰,使劲的把铁门拉开了一点,在门和门框之间,系了根麻绳。
  他靠在门框上,看看外面一望无际的荒漠,侧过身,划燃一根火柴,点上香烟,一股浓浓的青烟在他口腔里停留一会,吐了出来。
  日期:2018-02-02 21:28:41
  我们这趟军列是拖挂在货车的后面,没有停靠的时间表,在一个车站停靠的时间也是随机的。在整个行驶过程中,严格遵守纪律,不准私自下车。
  除了排长霸占的那道门缝外,我们观察外界的只有那几扇窗子,那窗子挂的很高,且很小。当然了,我也没有心思去看外面,外面除了一闪而过的胡杨,就是无际的戈壁,丘陵,好在祁连山一直默默跟随着我们,不离不弃。

  列车不疾不徐的朝前开着,排长强制我们起床,在原地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在班长的带头下,开始整理内务卫生。
  日期:2018-02-02 21:42:24
  我坐在那里,懒散的铺床,班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精神点,你看别人都整理好了,一会儿停车,连首长过来检查内务卫生,你看咋办!
  我没有吭声,表面平静,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草泥马!至于骂谁,我懒得过问了。班长看我,没有回应他,叹了口气,帮着我整理内务,我索性坐在旁边,看着他。

  整理好内务,我们拿出昨天分发的早餐,其实就是两块面包和一袋榨菜,就着早已冰凉的开水,艰难下咽。
  人有三急,在这闷罐车里,最让人头疼无奈的事就是上厕所了。列车是开动了,你实在憋不住了,要尿尿,可以,你必须一手抓住自己的命根子,一手紧紧抓住门框,,身子靠在晃动的绳子上,用足力气,喷射而出…
  最后那几滴,不好意思,你很可能被风吹回来,打在别人的脸上。
  日期:2018-02-02 21:48:56

  哎,总要大便吧,在行驶中列车上,白花花的屁股从门缝里伸出去,双手被两旁各一个战友紧紧拽住,一次大便,几公里就出去了。
  很多战友,实在拉不出,提上裤子,那个难受劲。
  要是遇到拉肚子的,你们自行脑补。我文化不多,实在无法描绘了。
  日期:2018-02-02 22:05:16
  吃了早饭后,大家的精神逐渐恢复了,有好多人,把整理好的内务,轻轻卷起来,腾出一小块地,中间放上张报纸,开始打扑克,剩下的人,围拢在四周观战。
  部队是绝对不允许打牌赢钱的,兜里也没有几个子儿,可以作为赌注。输的贴纸条,成了惯用手法,打到最后,几个人的脸上都已经贴满了,也分不清谁输谁赢了。

  日期:2018-02-02 22:35:04
  列车在一声鸣笛后,缓缓的停靠在了一个比较大的车站。
  一会儿,外面响起了哨音,连长的那个大嗓门,破锣似大声吼道:下车了,下车了,tmd巴子…赶紧给老子下车了。部队里,不论当官的还是当兵的,嘴里不蹦跶出几个tmd就表示你还是个新兵蛋子。
  我还清楚的记得,团长第一次在礼堂里给我们新兵训话的情景。团长说话,中气非常足,嗓音洪亮,不用话筒,站在后排的都能清晰听见:你们tmd,你们到部队什么也没有学会,可学粗话,比谁都学的快!尤其是说tmd这三个字张口就来!我在这里告诉你们这些杂种,要是让我听见你们嘴里说出tmd,老子tmd抓住你围着操场给我跑的吐血为止!

  听到连长的叫喊,排长和几个班长哗啦一声,把铁门全部打开了,我们如开闸的洪水,从车箱上争先恐后跳下来,一时间,我们前面的几根轨道上顷刻间挤满了。
  紧接着,各连的哨音此起彼伏,不断响起,几分钟,队伍整理完毕,值班首长收拢好队伍后,精神抖擞跑步到团长面前,啪的一个立正:报告团长,某某装甲步兵团集合完毕,请指示!团长腰扎武装带,昂首挺胸,一摆手:稍息!值班首长高声回答:是!转身跑步到部队面前站立。
  在团长训话完毕后,我们唱着军歌: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迎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满天飞!

  在悠扬雄壮的歌声中,我们走进兵站,终于可以吃上一口新鲜的大米饭了。
  日期:2018-02-03 11:02:53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风卷残云后,又重新回到了闷罐车箱。
  在回来之前,每个人都去厕所报道,卸下沉重的包袱,心情愉悦,歌声响亮,天上的日头也笑开了颜。
  经过一夜一天的颠簸,我们已经适应了闷罐车箱里污浊的空气,上车之前,在车站小买部又买回几副扑克,在剩下的路程,扑克是唯一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了。
  收拾好战场,继续围拢在一起。一番战斗下来,疲了倦了,让位,倒头继续睡觉。再换上一批,继续进攻山头。实在无聊的人,趴在五十公分宽的窗口看风景。
  祁连山跟随我们走了一千多公里,也累了,趁我们战斗正酣时,悄悄地退出了视线,远处的地平线有了浓浓的绿色。
  列车经过三天两夜的跋涉,进入了号称八百里秦川的陕西地界。
  日期:2018-02-03 11:17:39
  我们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其中几个陕西兵娃兴奋起来,指着远处的城市,告诉我,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家。
  对于陕西,我也是无比熟悉,我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就生活在这,关东平原。
  后来父亲去世,母亲带着我们姊妹辗转几个城市,回到了陌生的故乡。我的记忆里,关东平原还有的陕北的黄土地,才是我最亲切的回忆。
  回到故乡时,因为种种原因,我的姐姐留在了陕北,几年前落户在了渭水河畔。列车没有停息,从我姐姐生活的城市呼啸而过。我趴在窗口,默默地看着姐姐那座城市,从我视线里逐渐模糊,然后消失在黑夜里。
  日期:2018-02-03 20:29:07
  我们有条不紊地爬上卡车,一个紧挨着一个,卡车的两边贴着红色标语:支援建设,报效祖国!头车上插着一面红旗,迎风招展。后面还有两辆军绿色大巴车,团直属机关乘坐的。
  我站在卡车上,身体紧紧靠着卡车围栏,旁边是我的班长。我笑着对班长说:看来我们的待遇不错,迎接我们的还是比较浓重哈。班长鼻子哼了一声,我们是来帮忙的,肯定要对我们好点呀,要不…后面的王强从班长的手臂下面探出脑袋,紧接着话说:等会到了,我的好好洗个热水澡,tmd身上都臭了!他这一说,还真觉得一股馊味飘过来。
  班长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丝缝隙,王强麻利的挤到围栏边上,长出一口气:这陕西就是比咱住的地方好,你看,这周围全是大树,楼房也要多一点。班长白他一眼:小兔崽子,嘴上没毛,别叽哩哇啦在这废话!我矯hong王强撇撇嘴:活该!
  全团上车后,卡车徐徐开出车站广场,十几分钟后驶出大道,两边的建筑呈现的破烂不堪,公路上来往车辆也逐渐少了,慢慢地在我们周围出现了一片片墨绿色的麦田,这片麦田,随着车轮的滚动,渐渐扩大,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麦田的海洋!
  我的天啊,我从内心发出一声惊叹,麦田纵横交错,被分割成整齐的平面四边形。一阵风吹过,他们似一队队方阵,向着指挥台接受检阅。又如港湾的波涛,温柔地涌向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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