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一个警员过来，跟正要发作的笔录耳语几句，有些怨恨地瞪了素辛一眼，说道：“好了，笔录到这里，有人来保释你，可以走了。”
　　素辛没有丝毫含糊，直接站起，转身离开。
　　到了接待大厅，看到石峰已经等在那里。邢牧和一个穿着警服的年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素辛看了眼门牌：局长
　　年人有着经年位者积淀下来的威严，却十分亲切地跟邢牧打招呼，说着有空多来坐坐之类的话。
　　她想起先前石峰曾经说过，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怎么都不会吃亏。
　　想来邢牧用自己的异能帮警方解决了不少麻烦吧。
　　从局子出来时已经十二点过了，三人去侦探社旁边一家饭店吃饭。
　　素辛饿极，先喝了两碗紫菜肉丸子汤，让空落落的胃不那么难受。
　　身体像干涸的农田，两碗汤下肚，整个人都充盈起来一样。
　　细润而温暖的感觉在腹内、在身体肌肉筋骨间、轻轻流转。
　　素辛慢条斯理地夹菜吃饭，细嚼慢咽，动作轻浅，与行事时的雷霆截然相反。
　　饭间，素辛从石峰和邢牧两人的言谈得知。
　　原来昨晚眉希希过的非常恐怖，从她醒来后的讲述来看，有个鬼魂想要害她。
　　哦错，应该是一连几晚，都有个鬼在她身边，企图靠近她，只是因为畏惧光亮而没能接近。
　　而昨晚那个鬼影貌似变得更厉害了，算是亮着明晃晃的灯，也有个淡淡的虚影压在她身，掐她脖子……
　　好不容易捱到凌晨四点过，老公回来，以为有了依靠，却没想到石井航像变了一个人，竟是从厨房里抽了一把刀，冲进卧室，朝着她睡的地方一顿乱戳。
　　然后是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割的稀烂；
　　然后是洗漱间……

　　她发现他发疯破坏的地方都是沿着她每天的生活轨迹。
　　眉希希吓坏了，不明白丈夫为何突然发狂，连忙跑去抱住对方。
　　哪知对方像是一个在黑暗摸索的人，突然间找到方向一样，抓着眉希希是一顿胡乱刺杀。
　　眉希希还没完全傻掉，按下了小区门卫的呼叫装置……
　　——邢牧的声音传来：“她身的血煞已经开始逐渐反噬，说明当初施蛊的人已经打算放弃她了。”

　　听到这里，素辛心便是一凌。血煞反噬？
　　今天凌晨时分，石井航那般不顾一切的想要弄死自己的样子，何尝不是背水一战的感觉。
　　想来，也是要被对方当作抛弃的棋子吧。
　　因为在那众目睽睽，而且还是民警眼皮子底下行凶，若自己真有个好歹，那是铁板钉钉的恶意杀人事件，即便不判个死刑，也会无期，那他这一生毁了。

　　也是说他对对方没有利用价值了……
　　究竟是谁在利用他？
　　为什么要利用他？
　　为什么现在即便要舍弃自己培养那么久的棋子也要弄死自己呢？

　　邢牧看向石峰，问道：“昨天晚你们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石峰倒是很想掺言，奈何昨晚他什么都没看到。
　　所以邢牧这句话看似在对自己说，其实是在问素辛。
　　石峰见素辛只埋头细口吃饭，很是安静的样子，便轻咳了一声，“呃，那个素素啊，昨晚你有发现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不觉他已经放下“老板”的架子，称呼变得亲近平和。
　　“嗯？”素辛应声抬起头，“素素……呃”这样的称呼……

　　只是个称呼而已，现在也不是去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况且，这至少表示对方对自己这个新员工还是很认可的。
　　素辛是个实诚人，行事有着自己的原则。
　　这是在商讨案子，没必要张扬性子。
　　于是放下筷子，喝了口汤，整理下思路，应道：“昨晚的确有点不寻常。前一天晚我在监视的时候，那女鬼发现我能看到她，便变作一个浑身腐烂长蛆的模样来吓唬我。而昨天晚她竟是直接想要了我的命。她先是想故意将我引入小区里，我没去，于是扑在挡风玻璃吓我。我情急之发出一记能量波将她震退。”

　　素辛讲诉的很平淡，石峰却是背冷汗直冒，他万万没想到昨晚竟是那般惊险。
　　难怪他觉得素辛一直都是精神紧绷，原来是在戒备那玩意儿。
　　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石峰转念苦笑一下，若是她当时大呼小叫说有鬼之类的话，然后再像一只惊恐小鸟往自己身躲，除了让自己徒增恐惧外，于事无补。
　　即便自己没看到那东西，没影响到自己。对方这样一来，也势必会让自己分心。那可是在高速路呢。
　　素辛继续说道：“可是她并没有此罢休，而是紧追着车子。最后我拼尽全力一击，终于将她打退。自己也因为力竭睡了过去，醒来时正好遇眉希希出事。我们便混入小区，而那石井航看到我时突然疯了一样朝我扑来……”
　　她说着，看向石峰，“当时幸好老大帮我挡了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石峰摆摆手，自己堂堂老大呢，总算还有点用处。
　　素辛接着讲诉：“当我们被带警车时，我发现对方身体里有灵魂重影，以这玉石为纽结……”
　　她从衣兜里掏出碎成几块的玉石。
　　“整个过程是这样。”

　　邢牧冷峻的目光落在素辛身，像重新认识这个人一样。
　　和第一次带着轻蔑和审视不一样的是，这次神情郑重，像是第一次遇见一样，带着郑重的审视。
　　良久，他才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了。”
　　素辛心一动，下意识追问：“什么？”
　　邢牧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转移话题，“我收回曾经对你的偏见，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