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观人,左眼识鬼》
第4节

作者: 树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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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辛不知道的是,那张她惊恐打掉的卡牌却突兀出现在灵台。
  不过一会,脚步声纷至沓来,病房里变得嘈杂起来。
  医生给素辛做了全面检查,最后感叹道:“能醒来真是迹,不过现在她身体机能萎缩,还必须经过一段时间休养调理……”
  看了眼这位枯瘦而苍老的妇人,想到,这才真正的亲情的力量啊!
  辛妈一个劲儿的叠声应诺,女儿醒来什么都强!
  素辛意识刚刚归体,刚才一下子又接收了那么多信息,让她感觉此时无疲惫,一切都变得飘渺起来。
  再次闭眼睛,一些记忆片段涌脑海。

  潜意识,素辛开始默默地、细细地梳理着这一年前后发生的事情。
  所有一切都是从那个“噩梦”开始的,而现在回忆起来,她已分不清梦那几次噩梦和现实的分界线。
  也也不知道那个梦究竟是自己对危险的预感而产生的警示,还是……事情真的发生了,然后时间回溯?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自己不是拥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且还能感知的那么清楚?为什么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难道一定要濒死前才能激活这样的能力?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自己岂不是在第一次的那场车祸已经死了,现在是重生而来?
  若真如此,为什么会重生?还重生了那么多次?每次都在一样的时间节点?还有在那次事件丧生的其他人呢?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重生者吗?
  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顺着这个问题思索下去,无数问题层层叠来。
  最后,素辛意识变得模糊起来,再次沉沉睡去。
  那张静静躺在她灵台的红色卡牌突然轻轻的飘扬而起,像是一张薄薄的蜡片,化成一滴鲜血,融入到她的左眼里。
  素辛又在床睡了足足两天,醒来发现这次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体力,都先前强许多。
  活动了下手脚,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左眼有些微微的发痒,像是从眼球深处传来的瘙痒。
  素辛下意识用手背揉了揉,整个眼球都传来温热之感,瘙痒暂时缓解。
  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视线出现一些模糊的影子。使劲眨了眨眼睛,视力又恢复正常。
  许多问题素辛在潜意识已经梳理清楚了,不管是因为自己对危险预感而救了自己一命,还是时间回溯的重生。

  现实是,她还活着,她必须面临眼下最迫切的问题——生计。
  一年前发生的那次意外,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她虽然没死,却成了植物人,加之父母也不懂得更大限度争取利益,所以保险公司便一刀切,按照死亡给予一次性赔偿。
  当初的抢救以及这一年都是靠机器和管子来维系生命的,每天的药物费,营养费,护理费,早已在半年前把保险金用光。
  这半年来两老可谓是倾家荡产,把所有家当都砸进这个无底洞了。

  沉重的负担早已超出他们的承受,辛妈每天在医院里照顾女儿,而已花甲之龄的辛爸则到工地打小工赚钱。
  所有人都让他们放弃,他们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在“放弃治疗”的件按手印。
  看着二老苍老干瘦的身体,压弯的脊背,素辛心酸酸的。
  原本想着毕业出来工作了,可以奉养父母,却没想到……现在还让父母为自己操心受累,着实不该!

  素辛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尽快恢复,找到工作,赚了钱,才能改善一家人的生活,才能让父母真正解脱出来。
  素辛将一切思绪都抛诸脑后,努力恢复锻炼。
  在醒来后的第二天,能勉强下地走路后,便立马办了出院手续。
  紧接着,她开始到处找工作。
  不过一年的时间,素辛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与这个世界脱节了一样。
  开口是学历,工作经验,三年以的相关行业从业经验……素辛大学一出来在那家公司销售部当员,哪里来的技能?
  素辛每天都是把所有看到的广告纸的电话挨个儿的打过去,努力争取面试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希望,她都会屁颠屁颠跑过去。

  连平时满天飞的招聘餐馆服务员的信息,好像在这一刻都变得无紧俏起来。
  一连几天都碰壁,好在这样的运动让她身体恢复的更快。
  辛爸在工地累的直不起腰,因为粉尘大,还得了哮喘……辛妈没有照顾素辛后便每天去捡垃圾换钱……
  素辛看着二老眼下的状况,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恐怕真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了。

  心情变得更加急切起来。
  这天,素辛又一直挨到霓虹灯初,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
  她手还拿着一叠广告纸,一边走一边看,打算再从那海一样的招聘信息找两个靠谱的,继续打电话。
  砰——
  脑袋结结实实撞在电线杆。
  素辛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龇牙咧嘴地自我腹诽着:“真是活该,这是走路一心两用的下场。还好只是电线杆,要是一个茅坑水塘……啊呸呸……”

  一张普通A4的广告纸从电线杆轻轻剥落,飘飘悠悠地落到素辛那一沓广告面。
  招聘启示:
  我社急需招聘一名助理。
  要求:能吃苦耐劳,生活积极阳光
  工作内容:面议
  工资:面议
  电话:135XXXXXXXX
  地址:金源北路139号
  以素辛对招聘信息的研究,这种越是简单的招聘信息的要求反而是才是对方真实的要求。那些把各种要求说的细细的,反而要求的是“要求”之外的东西。
  只是一个念头的时间,素辛决定拨打这个电话。
  莫说百分之一的机会,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她都要试一试!

  电话刚一接通,传来压低的急迫的声音:“来应聘助理的对不对?马到复兴街32号院来……”
  素辛还想问,却发现另一头传来忙音。
  复兴街32号?她以前读书的时候曾经跟同学一起满座城市的找兼职,整天坐公交车,从起点到终点,貌似经过那个地方。
  印象,那里好像是一个烂尾楼工程,不知道几年过去,有什么变化没有。
  素辛看看手机的时间,算了算距离,于是给辛妈打电话:“……嗯,是的是的,我现在去面试。妈,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如果两个小时后我没给你打电话你报警哈,对对,地址是复兴街32号……”
  给母亲交代好,素辛看了眼公交站台的公交热线,咨询了一下从华阳站到复兴街的乘车路线…
  一个小时后,素辛在复兴街32号院的前一站下了车。
  人行道栽着抱大的法国梧桐,浓密的树冠在夜色像一个个举着巨大的墨绿色伞的卫兵,井然及次地排到整条街道的尽头。
  素辛走到一个冷淡杯旁边的树下,明亮的灯光和热闹的人群,让她觉得更有底气些。
  在她拿出手机准备再次拨打时,手机突然“嗡”地震动起来,紧接着响起单调的铃声…
  来电显示的号码正是她刚才拨出去的那个。
  素辛只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接通了电话,不等她说话,急切的声音传来了:“你到了没有啊?快,我在院外亭子旁的白色面包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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