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最美的修行——讲述我和一个道士的故事》
第50节

作者: 风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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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1-13 15:05:05
  昨日办了酒席,和他一路而来的感情算是有了一个圆满归属。
  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和母亲说了很多话,一些小时候的故事,说着说着母亲又湿了眼眶,父亲在一边劝慰母亲:明天姑娘结婚,高兴点。
  “明明知道结了婚还是会回来的,然而却总像是心里少了什么。”母亲说。
  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握着母亲的手,天下的父母都是如此。
  今天是婚后的第一天,我和他早早而起,去观里敬了神,算是圆了当初的愿。
  师兄弟们说着一些祝福的话,小张道长像个孩子似的,问我讨要了很多糖,齐道长写了一幅字赠予我们,虽然说老陈的字已是很好的,但这幅字到底意义是不一样的,我很喜欢。

  出了观的时候,天上隐隐飘起小雪,不大,像小雨点一样飘着,我从包里抽出伞撑开,他牵着我的手,我们就这么走着回家的路。
  慢慢的和他聊着前些日子也下过雪的事情,薄薄的一层,没等积厚,就消了。
  南方向来如此,他说起很多年前在北方游学的事情,那白白的一片足有一尺余深积在道观外,打开木格子窗,一眼望去天地苍茫,北京就成了北平。
  还有在成都的时候,那青山覆雪也很是漂亮。
  我咯咯的笑着,说也想去看那青山覆雪。
  “真到了青山覆雪,只怕你冷的受不了。”他说。
  但我总觉得有钟罄有念诵声的观里,即使青山覆雪,那也是很美好很祥和的情形。
  到家的时候,雪又不下了,就飘了那么一会儿,到中午天就放晴了。
  婆婆已经买好了菜,屋子里也收拾的很干净,吃饭的时候,她调笑的说打扰不了我们几天,等我回门了,一切礼数圆满结束,她也就回SH了。

  我坐在饭桌上,思虑着以前见人婆媳相处,总觉得媳妇是外来人坐在别人家里应该是很别扭的,现在临到自己倒也还好,因为即使真有一点不习惯但是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调服。
  现在老陈收拾着东西,我知道是不久要出远门,他和我说过。
  从SH学习圆满后,他有了新的选择,一位久违的师叔希望他能留在SH。
  我不知道他和师父如何辞行的,但今天临走时,我见到观里又多了2位新的道士。
  我问他,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遇见,没有今日的一切,你是否会在那里安居一隅。

  他想都没想,世间一切自有循环,没有如果与否,所以那些都是没有必要去想的。
  的确,我庸人自扰的去假设,不如抱紧身边的人,这是我追寻一生的所爱。
  其实,一直有件事情没告诉他,当初那些矛盾里,我倦累的想放手,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在一起,如果母亲还说着谁家的相亲,我会同意的,只要那个人像你,一样的温和,一样的对我好…
  青梅老去,竹马枯萎,
  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很像你。
  —《永远记得你》
  日期:2018-01-25 17:15:55
  说着几日要下雪的天气终于下了雪,一夜醒来天地苍茫。赖于往年观里的作息,老陈没有晚起的习惯,我刚醒时,他就已在阳台清理着那堆厚积的雪。
  神像前的香已燃了一半,厨房锅里还是空空如也,“没煮早饭吗?要不点外卖吧?”我问他。
  “还没有,我先把这里清理了,要不然你待会晾衣服要滑的。”
  “吃啥?”我点了一遍手机上的所有餐馆问他。
  “下雪天就自己熬点稀粥吧。”他说。
  我顿了一下,然后理解了他的意思,下雪天送外卖也是很辛苦的,老陈是个善良的人。
  早餐过后,他有点事要回观里一趟,我说今天下着雪,等明天吧。
  “已经被我拖很久了,本来是早该就回去办了,拖到今日也实在是不能再失言了。”
  然后一直到中午老陈也没回来,我后来晾了衣服也就去找他了。
  老陈见我来了说:“过会就结束了,正好你来了就一起吃完饭再走吧。”

  我觉得也行,厨房里的张阿姨在洗着菜,我帮她切着旁边的茄子,她和我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初见时的情形,“诶呀,那会就觉着和你特有缘,哪晓得是这么个缘分。”
  我笑笑不语,世间的因缘际会就是如此巧妙。
  “诶,姑娘,这茄子切的太大,难熟,得小一点。”
  “是吗,平时在家都这么切的。”我说。
  “不常煮饭吧?”

  “嗯,有时候老陈也做。”
  “怪不得,要是他去SH,你自个儿在家可得学着了,女孩子结了婚,煮饭做菜还是要有两把刷子的。”
  “嗯。”其实我没告诉她结婚之前做的那些才叫惨不忍睹。
  下雪天,观里鲜少有人来进香,饭时也都是一些自家的师兄弟。虽然没有法会时那样给众人做表率的严肃,但吃饭也是不允许说话的,这是师父的规矩。小张道长时常会挑剔几句太咸太淡,然后被师父斜睨一眼又会安安静静闭上嘴巴,那样子有些好笑,后来,老陈说他向来如此。
  观里去年移植的梅树开了花,一场雪压在枝头,惊了檐下的铃,猫儿在墙角伸了个懒腰又蜷缩起睡着。
  走时,师父像往常一样总会叮嘱老陈几句,不管是生活里的修行还是下雪天的路滑,无论说什么,总是会说点。
  而张阿姨呢,会在洗碗后拉着我嘀咕日常琐碎,最后说着说着又会扯到女人天冷要保暖,将来才能生个大胖小子。每到这时,我就会咯咯的笑她操心的事多。

  回去的路上,雪依然没有停,我车开的十分的慢。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我问他在想什么。
  “我时常在想,世上的痛苦千千万万,然而能真正认识到痛苦者寥寥无几,我说无为,非逃避与遁世,而是顺势,承受,面对,就像春阳化雪,水入川流,当一切返本还源,才会发觉初衷不过如此简单。”他如是说。
  我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那样的事情今日我也听说了。曾经那位结婚的师兄,不知什么原因,双方嚷着要离婚,老陈早些年才入道的时候,和他关系很是不错,是视为兄长那样的重要。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很令人遗憾。
  “老陈,我是想和你好好过下去,就这么一辈子。”我没有看他,只是握紧方向盘看着前方飘舞的雪。

  愿我们半生归来,不负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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