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队长。”万世民站直身体行了一个军礼,很干脆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对了。”邢解放又说:“你盯紧那个算命的瞎子,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还知道一些事情。”
“是。”万世民双足并拢,又敬了个礼。
“小伙子,放开胆子干。”
说着,邢解放拍了拍万世民的肩膀。然后把包裹着人头的布包交到向阳手上,向阳倒退一步,吓得不情愿去接。
“抱着。”邢解放把包裹放到向阳手上,严肃地说:“还人民丨警丨察呢!就你这点胆量,到民政局去工作还差不多。”
“队长,别,别。我还是喜欢干公丨安丨。”
向阳说着,赶紧抱住包裹,向赵成然做了个鬼脸,又腾出一只手向万世民挥了挥。然后紧跟上已经走出好几米远的邢解放……
1950年元月27日,傍晚。
瞎子山神保家的桑炉里冒出了一股浓浓的桑烟。谩婆赛半仙自然知道,瞎子这是要摆坛算卦。镇里出了杀人焚尸案,尤其是他在午夜时分听到了骇然狗哮,如果不用卦象的手段说道一番,那以后还怎么在镇上混呢?
当然,谩婆赛半仙也不甘落后,相信她的人,想从她嘴里了解对于这件恐怖杀人事件背后不为人知的真相,甚至凶手。因为在迷相活动猖獗的脑山地带,人们对于凶手的查找,还是想借助神灵的指点。
赛半仙了解镇上人们的心思,既然瞎子能摆坛算卦,她当然也能求助神灵指点迷津。因此,她急忙给神龛敬上三柱香后,拿出铜镜看了起来。
沙柳河镇的村民们看到瞎子家院子里冒出了桑烟,相信他的人们都跑到他家听他摆坛算卦……
而此时,谩婆赛半仙的家里也围坐了一屋子人,听她“发神”道出人头祭奠背后的诡异……
日期:2017-12-18 12:07:50
接上
同时,沙柳河镇南山香卡寺。
寺庙外面空旷的草地上,几十盏酥油灯摆成心型图形,几个喇嘛手捧着檀香木的念珠,盘腿打坐在心型酥油灯周围,念诵着超度亡灵的经文。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香卡寺的喇嘛们寺庙在外面念经超度亡灵,神汉和谩婆各显神通,各种说法蜂拥而至。甚至有传闻说,在冬天的夜里,有人看到过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鬼和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人并排行走在巷道里的情景。
鬼夫寻妻,携手西行。
这是谩婆赛半仙道出的玄机,众人不懂,遂请教。
赛半仙半闭着眼睛说:“亡灵孤独,想寻一妻。”
有人借题发挥,说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人可能就是遇害的解放军,白衣女鬼可能就是他的鬼妻。
又有人问,想寻一妻?难道那白衣女鬼就是亡灵寻到的妻?
“错,错,错。”谩婆又说:“白衣女子的肉体尚在人间,灵魂却已经行走在阴间。”
众人更加难懂,遂又请教。
“不出几日,就会有……”
赛半仙双手合一,神情专注,语言含糊,闪烁其词。
众人再问,她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神汉也道出玄机:
冤魂西去两月余,肉体现还在今天。
围在山神保身边的人们也不懂其中之意。忙请教。
山神保同样说:“天机不可泄露也。”
一时间,搅得全镇人心惶惶,谣言四起,纷纷猜测赛半仙和山神保难解的话语。
有人解释:“亡灵所寻之妻,还没有死,她可能就是沙柳河镇的女子。”
此话一出,众人恐慌,尤其是年轻姑娘们更是吓得不轻,唯恐亡灵寻自己去阴间为鬼妻。
万世民遵照邢解放的指示,在这些人中间穿行,希望从中发现可疑之处。
谩婆和神汉道出的所谓玄机,都引起了万世民的高度重视和怀疑。
鬼夫寻妻,携手西行。
谩婆的话到底是妖言惑众,还是另有隐情?
“不出几日,就会有……”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是随便说说,还是又要出事?
冤魂西去两月余,肉体现还在今天。
神汉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受害者已经死去两个月了?是真算出来的,还是他知道些什么?
当然,对于神汉谩婆的所谓知道天机,算出其中奥秘之类的荒唐话语,万世民是不相信的。
回家的路上,万世民路过梅青家的大门口,看到她坐在台沿上呆呆地看着东山顶上那慢慢爬上天空的半个月亮。他感到奇怪,村里的人大多都在神汉或谩婆家,唯独她却坐在自己家院子里欣赏月亮。
梅青,沙柳河镇村民,属虎,二十五岁,今年正好是她的本命年。梅青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两个哥哥和她相依为命,大哥梅林大她五岁,二哥梅山大她三岁。十年前,两个哥哥把她托付给同村朵来财家当童养媳,他们俩人跑到外面讨生活,浩河县解放后他们俩才回到家乡。
“梅青。”万世民站在梅青家大门口,探头喊道。
一个激灵,梅青显然被吓了一跳,她转过头,看到大门口站着的万世民,便笑笑地站起来说:“万队长进来呀。”
“不了,我晚饭还没吃呢。”万世民说着,向屋子里张望了一眼后问道:“来财哥不在呀?”
“他去那个谩婆家了。”梅青的语气里透出一股酸味,她再一次抬头向天上的月亮望去。
万世民笑了,“哈哈!梅青吃谩婆的醋了。”
这样想着,他也顺着梅青的眼神向天边的月亮望去,冷冷的月亮露着半张脸,静静地看着大地,也看着他们。突然,万世民看到梅青家正好着山神保家,既然山神保在午夜听到了骇然狗哮,那梅青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于是,万世民便决定问问她,有没有听到昨天夜里的狗叫。
万世民抬脚走进了院里,直言道:“梅青,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狗叫?”
梅青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这时,梅青的丈夫朵来财回来了,他发现万世民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颇感奇怪。于是,便惴惴地问道:“万队长,这么迟了,你还在查案?”
“嗯。”万世民点头说:“来财哥,你来的正好,我想问问,昨天夜里,你们有没有听到动静?”
朵来财想了想说:“我听到了一阵狗叫。”
“哼。”梅青鼻子里打着哼哼说:“你睡觉就像死猪一样,别人把你抬着卖了你都不知道,你还能听到狗叫?再说,哪天晚上没有狗叫声?”
梅青说的没错,庄子上的人家都喜欢养狗,只要有异常动静,狗就会狂叫,尤其是夜晚。
万世民本想再问问梅青两口子一些事情,但见她已经转身进了屋。想想夜已经深了,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着开始造反了,于是他便向朵来财打了个招呼离去了。
过了腊八便是年,如今已经是腊月初十了,由于神汉和谩婆的卦象,庄子里的人们全然没有了准备过年的兴致,尤其是家里有小媳妇,大姑娘的人家,更是惶恐不安。
于是,经过镇上上了年岁的老人们合计,第二天早晨,阳太刚刚升起的时候,在香卡寺旁边,村民们自发举行了一个招魂安神仪式,还请来了香卡寺的僧匠,为亡灵搭建冥宅,纸女为妻,焚化衣冠,上香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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