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身边的哪些小甜果》
第21节

作者: 白色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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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经理老鼠一样,就怕被猫神逮住。他的战术是闭门谢客,溜之大吉,并亮出了“免战牌”:有事请找总公司,咱家做不了主。
  这古戏上太监的自嘲,颇似黑色幽默,来者无不捧腹。
  这天上午十点左右,财务科长常丽在电脑上亲制大雅会计报表,出纳钱娇娇正噼哩啪啦打着小算盘,忽然听到走廊里嘈杂的人语声和敲门声。
  这敲门声“腾腾腾”的,和往常不一样,来势凶猛,大有破门而入之势。常丽走到门口,探出头去看,原来是金工车间的石大炮和铸造车间大牛锻铆车间龚二虎等,乌压压的一大群,有的正从楼梯上来。

  “经理不在呀,”弋经理办公室就在斜对门,“牌上写着吆。”常丽理一下前刘海上的头发,竭力装出沉着、冷静,脸蛋上溢出做作的微笑,见他们还在敲。
  常丽又说:“今天他的确不在,到雅布兰要钱去了。”见走廊里吵嚷声小了点,便提高嗓门、放大声音:
  “有事,先找你们班长解决,班长解决不了,再找车间主任,主任解决不了再找经理,一步一步来。”
  “班长管吃饭、管钱哪?”刨工石大炮说:“主任走了,不找经理找谁?他娘的,躲了和尚躲不了庙!”

  他的声音宏亮、刚劲有力,有威慑性,本来他被抽去干动力头就有气,不发工资,肚皮早就气炸了。
  如果常丽不是女流之辈,他很可能要动拳头,或大骂狗血喷头。
  他早听说过她和弋经理“办公交”的事,因那天他俩忘了上锁,被工会的一个女科长撞见了。
  “你是管钱的,给我们开资!”
  “我也没办法,公司没钱。”
  “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要饿死我们哪,王八蛋,以前活那么多,现在怎么没有啦?给你们关系户啦?还是给你们暗里开的厂?”
  “你们暗里发财,不管我们死活。”大牛姓李,因他个大、脾气大和一个牛鼻子人称大牛。

  “别说的那样难听,我和你们一样,一介职工,要饿肚子喽。别瞎说诬陷了,要负法律责任的,谁暗里开厂?”
  常丽似乎委屈地说:“活本来就少,仅有的一些,都叫国风夺去了,你们的主任和和公司的工程师都叫国风挖去了,国风狡猾狡猾的,哪像我们那样老实八脚的。
  他们送礼给许多矿长、厂长、经理、科长,低价卖给他们北戴河法式别墅,你们不知道吧。
  现在,他们已向国资委递交申请报告,天天来人观察动静,要收购我们公司,将来你们都要下岗失业!”
  大雅厂谚道:常丽的铁嘴,石师傅的炮筒嘴,弋经理的狗腿,裘师傅的飞毛腿。
  “失业后你们去打工,是给资本家打工。打工苦,打工难,难于上青天。还记得十三跳吗?资本家对工人进行残酷的剥削和压迫,逼使他们跳楼!”

  “我们宁做国企的鬼,也不做私企的狗。”龚二虎说。
  “这就对了,那你们去找市长,去找市政府,把私有企业都撤了,或者找总公司,要求还像以前一样,把各单位检修的备品、备件,在早晨的调度会给大雅,不就得了?
  我们申请破产是假,要政策是真。”
  见大家慢慢静下来,常丽又说:“谁知弄假成真呢,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以你说来,破产你们没责任?”
  “责任嘛,有的,包括弋经理。破产的最大原因就是有了国风,没有国风,大雅今天应该兴旺的,不至于倒闭。
  你们也可找国风要钱去,他们欠拖大雅几个月来数控机床五大件的加工费,要来了给你们发工资。”
  他们本想去找市长、市政府,但国风离大雅近,他们先去找国风。
  速度最快、价格最低、精度最好的产品,格总裁当然不会错过。又获悉:国风用国际上最先进的数控专机,加工角架。

  还在富海诗集团公司的招待所,还是上次格尔兴们与大雅鉴定合同的小会议室,代时兴总经理与格尔兴总裁相约这天下午两点会面,商谈角架订货问题。
  据跨国集团总部情报信息处获悉:国风加工角架,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以专机加工的角架,速度最快,成本最低,因而价钱最便宜
  设计此专机的工程师名叫袁文才,原大雅生产技术科主任,因与经理不和趋于国风,携带了正在构思酝酿中的全部技术资料到大雅,因袁工起诉法院未能造出。
  现在,格总裁随行律师也正在起诉大雅违约合同,而大雅已宣布破产,赔赏金只能以厂房或机器抵押了。
  但正点到达的,既非董事长老龙头,亦非经理代时兴,而是两个自称为“国风代表”的一男一女。
  男的看去三十来岁,唇上一簇修剪过的小黑胡,赭红色青年装,牛仔裤,苍狼脸,大刀眉。
  女的二十一二岁,是个水灵灵的姑娘,一身天蓝色工作服,新洗的,兰花香,利索,一把整齐的头发被一把梅花图案的丝绢扎着,两只乌溜溜杏核眼十分机敏。

  他俩进门时,格尔兴在会议室走动,或看窗外白杨在秋风中萧萧落叶。“Howareyou,”这姑娘以英语问好,“Excusemesirs.I`mLIUYIandnicetoseeyou(英语:对不起,先生们,我是刘夷,见到你们很高兴)”。
  这几人以为他俩走错房子,愣住了。“请用汉语说,”见他俩不走,格尔兴随身律师说:“什么事?”他是大陆S省人,山羊脸,黄蜡,沙风刻的,总裁用他,通本地路子。
  “对不起,总裁,我们经理有特别事务,不能前来,让我向你们致歉,请谅解。由我代表国风与你们进行商务谈判。”
  这几人禁不住笑起来,代时兴如此安排不是太轻率、太滑稽了吧。格尔兴总裁拍拍她肩膀笑道:“你回去吧,翅膀硬了在来。”

  “您好(原会话为德语)!”姑娘以南方德语问好,并微笑着伸出酥手来,紧紧握住那只正从她肩上收回来手背毛绒绒的大手。“ESfreutmich,siezusehen,Ich.......sieimNamenunserfirma.”(德语:见到你我很开心,我以公司的名义欢迎你。)
  那个尖嘴猴腮、大长钉一样的,就是经理所说的法国人了,因而刘夷也上前握手,以法语说:“Bonjour(您好!”“Jesuistrescontentdeconnaftre,monsieur.(法语:先生,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格总裁疑惑不解,笑容暗淡下去了,这代时兴正如中国谚语所说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原来做什么工作?”总裁以汉语问。

  “我是个机械工人,一个车工。”刘夷说,她是个诚实的姑娘,不想撒谎骗人。但这几句就像泼出的冷水,这几人的心都凉了,那个秃顶落腮胡的矮胖子(他是日本人)对总裁说;
  “我们不谈了,回去吧?”气氛一下冷了,姑娘慌了神,感觉造次了,焦急不安了,美容失去了皎然之态,就在这几个外国朋友动身要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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