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眼睛，流露出一股倔强，似乎决定了什么，她走到垃圾桶前，将这个笔记本丢了进去，前面几页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字迹。随后朝着他的背影追了上去。至少他有一点说的没错，有些东西，要记在脑子里，才能在需要的时候马上翻出来。
　　“老板。”
　　“哎，要点什么，哦，是孙队长啊，抽烟抽烟。”
　　秦元守着小卖部，见来人还以为是顾客，堆起了笑脸，递了支烟过去。
　　孙杰用手打住。
　　“谢谢，我不抽烟，问你点事儿。”
　　“哎，你说。”
　　“年前，大概是二十几号吧，沈辰说在你这儿买了把水果刀是吗？”
　　“年前？”
　　秦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店里的商品都有刷码的，电脑上能查到，是哪种你知道吗？”
　　孙杰点了点头，舒了口气，他刚才看了下，这小卖部规模不大，并没有监控。
　　“这样最好，她说是二十八的那种，你查查看。”
　　他打开电脑，过了会儿。
　　“查到了，就卖了三把，你看，二十四，也就是二月十八那天，晚上10点零五分，应该是她买的把，我有些印象。”
　　孙杰看了眼。

　　“可以把那种刀拿来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稍等一下。”
　　过了会儿老板拿着递给了他。
　　“就是这种了。”
　　孙杰随手拆开了包装，这种水果刀有些长，看了眼说明，刀有二十三厘米，带上把是三十。刃有些厚，多用来切西瓜之类的大型水果。这是冬天，并没有人吃西瓜之类的，确实有些蹊跷。
　　他拿钱买了下来，想回去给赵茗看看是不是凶器。
　　“对了，在问你个事儿，沈辰那天晚上来买这把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
　　秦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有些为难。
　　“这我记不太清楚了孙队，应该没什么特别吧。这店里每天进进出出的，实在想不出来。”
　　“哦，没事儿。”
　　孙杰笑了笑。
　　“麻烦你了老板，我先走了，后续如果想起来什么记得告诉我。”

　　“这您放心，客气了队长，慢走。”
　　韩灵站在车旁边，见他出来，本想迎上去，想到刚才又止住了脚步。一阵寒风吹过，她觉得有些冷，抱住了胳膊。旁边老树上的积雪掉在了她的帽子上。
　　孙杰看着，心中微动，上前举起手将那几粒碎冰弹了下去。
　　韩灵见他走过来有些扭捏，伸出手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躲过去。
　　“你...”
　　“没什么，你帽子上有些碎冰。冷？上车把。”
　　韩灵心中有些异样，犹豫了下，拉开了车门，这次她坐在了副驾驶上。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她上班的地方看看。”
　　一路上车开的很慢，他沿着沈辰上班的路线，出金石路左上普阳路，一直到那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上才有监控，之后顺着普阳路一直到城北路的乐尔玛购物中心，这段路上都有监控。
　　刚下车何荣就打来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接下来你去交通部查下案发当日，从普阳路与金石路交叉路口到城北路乐尔玛购物中心那段路的监控，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出头。看看能不能找到沈辰当天早上骑车出现的时间段。还有，叫上一队兄弟去查查案发前跟死者有过来往的那几个人。”
　　“好的头儿，我现在就去办。”
　　挂完电话韩灵凑了过来。

　　“何荣的？有什么发现吗。”
　　孙杰摇了摇头。
　　“那个小区就十来户人家，跟沈辰家情况都差不多。年轻人多是在八点前出门上班，留下的老人因为天气冷，起得晚，那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连他们楼上的房东也没听到什么异响。”
　　韩灵皱起了眉。
　　“也就是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咯，凶手对那一带很熟悉，有没有可能就是哪儿的人？”
　　孙杰思索了一会儿。
　　“真相没查出来之前，什么事儿都有可能。‘青春驿站‘？”
　　他停车抬头看着这家店的招牌。
　　“名字不错，这就是沈辰上班的地方，进去看看。”
　　进门左边是吧台，里面站着个小姑娘，估计二十出头吧，见他们走过来堆起了笑脸。

　　“俩位好，请问喝点什么？”
　　孙杰拿出了警官证。
　　“你好，我们是丨警丨察，来找你问点事儿。”
　　那姑娘看见警官证有些惊慌。
　　“啊？俩位警官先生找我吗？什么事儿？”
　　孙杰笑了笑，收好了警官证。他的脸不管怎么看，给人的感觉都会有些严肃刻板。
　　“不必惊慌，是这样的，沈辰你知道把，她丈夫去世了，我们找你了解下情况。”
　　那女孩捂住了嘴。
　　“辰姐的丈夫？我的天。”
　　“她没跟你说吗？”
　　女孩回了回神。
　　“没呐，她昨天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请了几天假。”

　　孙杰顿了下。
　　“你们上班的具体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这个啊，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
　　“沈辰也是吗？”
　　“沈姐要晚些，她是老人了，每天要值会儿班，帮老板整理清单、算账打扫之类的，大概是在十点把。年前那俩天人少，可能会早点把。”

　　“那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还可以的，沈姐人很好，很照顾我，还经常帮我顶班呐。”
　　女孩笑了下，沈辰给她朋友和左邻右舍的印象都不错。据她楼上的房东俩位说，经常扶着他们二老下楼梯。这些事儿都很简单，不花什么力气。但在现在这个社会，愿意尽些微薄之力帮助老弱病残的人并不多。
　　“那你认识她丈夫林壮吗？”

　　女孩摇了摇头。
　　“沈姐很少跟我提起她丈夫，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她丈夫的名字。之前还一直以为是...”
　　她刚说些什么又停住了，欲言又止。
　　“是什么？”
　　孙杰盯着她。

　　她犹豫了会儿，舒了口气。
　　“这只是我以为额，我以为是那个张先生呐。”
　　“张先生？”
　　孙杰来了兴趣，韩灵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可以和我说说这个人吗？”
　　女孩点了点头。
　　“好吧，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可别告诉沈姐。张先生人挺帅的，很和善。他每天早上都会来店里买咖啡，跟沈姐有说有笑的。我们都以为他是沈姐丈夫呐，可沈姐说只是朋友。我可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会这么说？”
　　女孩想了下。
　　“我也只是猜的，总觉得他看沈姐的眼神不太一样，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我想多了把。”

　　她也不太确定，只是一种女人的直觉。
　　孙杰思索了一会儿。
　　“他们认识很久了吗？这个你知道吗。”
　　“应该不会吧。我是过完年回来见到张先生的，以前倒是没见过。不过有俩天没看见他了。”
　　眉宇之间还有些期待，听她说这个张先生似乎真的不错。
　　孙杰回头看了下，入门的地方有个摄像头，是那种半圆的，平面一百八十度无死角，除了上面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