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还没开口,听骆兆谦说:“以后敲门,如果我没说‘进来’,不要随便进。”
杨柳震惊,这是责备的意思了。
她可以想象得到心高气傲的林夕此刻是什么表情。
杨柳垂着头,抬步要走出去。
“站住。”醇厚的声线透着柔和。
杨柳顿住脚。
“林夕,我已经跟董事会请示过了,任职公告很快会下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担任骆氏集团的副总裁,接管欧伦。”
杨柳抬起头来望向两人。
林夕的脸色顷刻煞白:“我接管欧伦?那你呢?是不是要回总公司?”
“你的能力很强,当助理是委屈了,欧伦现在逐步步入正轨,国内市场已经有了稳定的客户,而开发海外市场,我相信对于你这样的金融硕士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空气死寂蔓延,针落可闻。
“你要走,是不是还要带着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样。
杨柳对林夕的目光,只见她面目恣睢,正死盯着她。
杨柳垂下眼睑,呼吸微促,竖着耳朵听着。
“是的,她跟着我。”凌冽声线,霸道如斯。
心跳声排山倒海,仿佛整个胸腔都快要锁不住它。
他居然在林夕面前,这样直白地说要带她走,这……可如何是好?这次,林夕必然彻底与她为敌了。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一次次地这样拒绝我……”杨柳听到林夕的嗓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她手足无措。
“杨柳你先出去。”骆兆谦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是非之地不能留,杨柳几乎夺门而出。
回到座位,依然喘息未定,她扑在桌面,心绪烦乱。骆兆谦要带她去总公司?这边一个林夕够头疼的了,那边还不是龙潭虎穴!董事长若是看到她仍然和骆兆谦纠缠不清,说不定一怒之下把她开了。
阚若心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个饭盒,里面装着新鲜的草莓,“吃点吧?”
杨柳拿了两个:“谢谢!”
“怎么了?被霜打了似的。”
杨柳环视左右,还没到班时间,只有寥寥几个同事。她压低了声音,问阚若心:“董事长这个人,是不是很威严很厉害?”
阚若心杨柳早到欧伦一年,储存的信息量也杨柳多,她点点头:“嗯,铁血掌门人,铁面无私辣手摧花,嘿嘿……”
杨柳嗔怪:“说正经的呢!”
“是正经的啊,”阚若心也压低了声音,“听说董事长是部队营长出身,手段强硬,刚愎自用,咱们骆总都怕他。”
杨柳:“……真的啊?”
“那可不是,以前骆总有个未婚妻,是董事长硬塞给他的,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杨柳:“那……后来为什么又分开了?”
阚若心抬头看了看四周,方才放心地低声说:“那女的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给骆总戴了绿帽子,而且……她还说骆总性冷淡。”
杨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了,弱弱地问:“这个你也知道?”
阚若心捂脸轻笑,“骆总是不是性冷淡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都是听八卦听到的。”
“……哦。”
杨柳应声,脑子里却浮现刚才他亲吻她的那一幕,喘息粗重,欲望蓬勃,哪里是冷淡?
见着她发呆,阚若心伸出手在她面前划两下,调侃道:“怎么,想入非非了啊?”
杨柳微赧,“哪有……”
“要说骆总之前的未婚妻啊,真是不知足,咱们骆总那么那么好的男人,帅出天际,能力非凡,品行端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是我,哪怕跟着他过一天也是好的呀!”
杨柳:“……”
手机“滴”的一声,杨柳点开微信,看到周锐发来了关于李欣阿姨的儿子的资料。
“恺恺,1989年11月15日出生于J省苏市长田区,左手手背有一颗小痣,不管是大小还是位置,都与其生母李欣的一模一样。1997年3月4日下午被其生父骗走,至今音信全无,生父冯志才(假名),曾在苏市承包工程……”
除了这些信息介绍之外,周锐还发来两张图片,一张是李欣阿姨手背的痣的特写,另一张是三人小时候的合影。
杨柳把合影放大,认真看着那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脸庞圆润,鼻子挺拔,手里端着蛋糕,笑得很开心,真是个漂亮孩子。
她闭眼睛,靠着椅背,努力在头脑搜索记忆的小男孩的影子,恺恺,恺恺……
微信里又有消息进来,杨柳点开,仍然是周锐:“姐,我已经在各大寻亲站发了帖子了,你看我们要不要再印发一些传单?”
杨柳回:“印,周末我找同事帮忙发,即使希望渺茫,也要试一试。”
杨柳向来是个急性子,心里搁不住事儿,看看离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她握着手机走到楼梯间,给姑姑拨电话。
杨柳说:“姑姑,李欣阿姨的儿子,叫恺恺吧,我和他小时候玩得很好吗?有点不记得了……”
姑姑说:“那时候你五岁,记不住也很正常,有一次你们打架,恺恺拿着砖头,把你的后脑勺砸了个洞,血流了一后背,可吓死我了……”
“噢,那件事是恺恺干的呀……”杨柳印象是有这么回事,她记得自己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头都裹着纱布,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小孩子嘛打架很正常,你在幼儿园里被小朋友欺负,人家恺恺也帮你出头啊,有一次打哭了一个小朋友,人家妈妈还找到你李欣阿姨家里……”
“有这事儿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姑姑责怪:“你这孩子,人家打你你记住了,帮你的反倒是没记住。”
收了线,杨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经姑姑这么一串联,脑海很多潜藏在角落里的场景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恺恺,原来我们曾经那般疯过、闹过、好过……
骆镇山这几天着急火了。
税务局突然到鑫恒查账,查出近两百万的漏洞,铁证如山,黄嘉璐立刻惨白了脸。由于黄嘉璐与骆镇山的夫妻关系,税务系统的领导隐晦地表达了自己对骆氏总部缴税情况的关心。
骆镇山几乎气得内出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鑫恒长期合作的几家广告公司雇佣了两百多人,打着条幅在骆氏总部门口讨债,声势浩大得惊动了媒体,黄嘉璐闭门不出,只派出手下一名总经理向媒体承诺两天之内一定解决问题,绝不伤害广告商的利益。
骆兆谦平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他知道,该他场了。
周六午,骆兆谦收拾停当,悠哉哉地赶到骆老爷子的住处。
一进门,骆兆谦看到摔碎在门厅处的青瓷茶杯,这青瓷还是去年在法国拍卖会竞拍来的。
他不动声色,走到骆镇山面前,叫了声“爸。”
“你阿姨的事,你帮着处理一下,尽量不要影响总公司的声誉。”骆镇山靠着沙发,神色严肃,烟圈在他指间缠绕升腾。
“没想到阿姨偷了那么多税,都够追究刑事责任的了,咱们骆家可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骆兆谦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黄嘉璐“蹬蹬蹬”地从楼冲下来,怒气腾腾,指着骆兆谦骂道:“你少装模作样,都是你这混蛋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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