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言以对,那就只能借酒消愁。于是一杯一杯,陈九江终于将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回到了乡里,陈九江就接到了张晓月的电话。张晓月在电话里说,九江哥,我送你句话,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陈九江就问她,这是个什么意思?
张晓月就说:“九江哥,别装了,我知道你昨天晚上看见我了。邢局长的车,我是认得的。”
陈九江就问:“就是因为他有捷达?我以后总也会买的起的。”
张晓月轻笑着说:“九江哥,我就那么物质吗?以前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而现在,不爱了。”
陈九江就问:“以前为什么爱?现在为什么不爱?”
张晓月就说:“对于女人来说,爱是分季节的。”
这是陈九江和张晓月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陈九江一遍一遍的想,是自己太复杂,把张晓月想的坏了,还是女人的心思真的让人难以捉摸。或许就是爱情真的是分季节的。也许就是自己错了,错把那花前月下,当作了天长地久。
爱情是什么?是高富帅的捷达,还是副书记亲戚的势利,亦或者是因为那不解风情的季节,还是他陈九江想当然的郎才女貌。但是无论是什么,一句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就是对陈九江这段感情的最完美的诠释。
正在陈九江因自己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路爱国笑呵呵的端着一个水晶杯走了进来。
自从县里的领导,人手一个水晶杯子开始,乡里的领导们,也有样学样,都喜欢端着这么一个杯子四处招摇。这杯子仿佛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路乡长,有事叫我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陈九江一见路爱国到了,立刻换了笑脸,迎了上来。
“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路爱国关心的问道:“九江啊,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晚上又喝大了?”
“是啊,昨天在县里碰到了邢副局长,被他一通好灌,立刻就阵亡在桌下。路乡长找我有事?”
路爱国说:“也没有什么大事,我那小舅子昨天去了我家,专程让我来谢你呢。”
陈九江若无其事的道:“这么一点小事,还值当你亲自跑一趟。再者说了,我让马二包柳沟村小的项目,可不是因为你啊,是人家马二的质量硬扎呢。”
路爱国听了这话,就笑了:“九江啊,听说你准备把乡里的小学全部都修一遍,是真还是假的?”
陈九江点了点头道:“是的。村小大多是危房,住不得了。所以要重修,不但如此,中心小,还要添置八口教室。要不然,就挤不下了。”
路爱国道:“九江啊,这步子是不是太大了啊?乡里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啊。对了,听说你昨天跑了教育局了,不知道跑的怎么样了。”
陈九江心想,朱有道是你的死铁,跑的怎么样,你能不知道吗?今天来找我,只怕是闻着味了吧。于是也不隐瞒,说道:“倪局长那里特批了二十万。不但如此,朱有道那也交了三万块,说是当初扣着老师的工资搞的创收。计划办的那两万还在我这里,也没有动。企业办那,也能收个四五万块,一共不到三十万。”
路爱国虽然昨天就得了信了,今天听陈九江亲口说了,还是面露惊讶:“九江啊,这么快就凑了三十万块,还是你的能力强啊。这事你办的好啊。不过接下来你可要盯紧点,将这钱用到实处。”
陈九江就装出为难的道:“路乡长,我正想向你汇报呢。你也知道,一个罐头厂我就忙的不可开交,村小改造的工程,恐怕是抽不开身的。我想这项目还是要请你帮我抓一抓,不知你是不是抽的出时间来。”
路爱国闻言一喜,说道:“这么办,不大好吧。毕竟我也有着一摊子的事情呢。”
陈九江心里暗骂,你老小子就装吧,这花钱传扬美名的好事,你能不插手?口中却真诚的道:“路乡长,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个事情,最好是你亲自出马的。毕竟建村小还要各村出点力的。那些个书记村长可都是老狐狸,只有你这尊真佛才能镇得住的。就请你一定不要推辞了。”
路爱国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还真又道理,我就怕他们糊弄你呢。既然这样说,那这件事情,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抓起来吧。”
陈九江面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捡了个元宝一般:“路乡长,那就太感谢你了,我现在就将手头上的账目交到你的手里。”
说完,陈九江就打了电话,将朱有道和企业办的人都叫到了路爱国的办公室,当着他们的面,将账目都划归了路爱国的名下。不但如此,还将朱有道交的三万块钱,以及计划办提出的两万块,都交了出去。
路爱国喜出望外,没想到陈九江如此懂事,没让自己出口,就乖乖的将这么一大块肥肉都吐了出来。只有朱有道暗自琢磨,这***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不过真金白银都交到了路爱国这,可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来。
其实不是陈九江不知道肉香,更不是失恋烧坏了脑壳,而是心中有了计较。重建小学的事情,全乡上下谁不知道是他陈九江上跑下跳,求神拜佛搞起来的钱。
对陈九江来说,这是谁都抹不掉的功绩。至于钱是怎么花的,那就不要再伸手了,毕竟他的兜里还装着印钞机一般的罐头厂呢。如果抓的太多,只怕别人也会眼红的。
而且朱有道也不是个善茬,他的手太黑,太长,早晚是要出事情的。还是早点摆脱他的好。可不要为了眼前里的小利,就折在了里面。
交接完账目,路爱国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只精美的纸盒子,递给了陈九江。
“九江啊,这是上次去县里开会富县长送的,我都没舍得用呢。现在便宜你了,拿去用吧。”
陈九江见是一个精致的水晶杯,很是高兴。赶紧谢过了路爱国:“路乡长,谢谢你了。我还真缺个像样的杯子呢。对了,家里打了电话,催我回去一趟。我定了火车票,准备明天就回。现在向你告个假。”
路爱国巴不得他走的越远越好,自然是满口答应了。陈九江将杯子送回了办公室,然后又去了一趟王文明的办公室,将村小的事情向他汇报了,又将朱有道的三万块也汇报了一遍。最后也向王文明请了假。
王文明叮嘱他将手头的工作安排好,尤其是罐头厂,可不要出什么事情。然后又让他早去早回。
王文明和路爱国不一样,不喜欢到处伸手。尤其是钱上,只有该得的才会收下。所以乡里人就说,文明文明真文明,不好钱来,只要名。乡里同时还有一句话,是说钱勇敢的,钱勇敢真勇敢,见了钱来包青天。
大河人说的包青天,可不是开封府里的那个包黑子,而是说钱勇敢胆大包天,干把天都搜刮的一干二净,清清白白。
到了路爱国这里,那话又变了,叫*国大路通两边,一边抓权,一边捞钱。不过这几天乡里又有几句关于陈九江的顺口溜,只不过陈九江是不知道的。那顺口溜说的是乡里出了个陈大胆,能卖桃子会搞钱。发完工资又建校,老老少少都喜欢。
好在这话才传出来没几天,大院里人还不大知道。否则要是让路爱国听见了,那建村小的事情估计是不会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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