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长》
第13节

作者: 西厢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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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7-30 18:06:00
  十一
  陈小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周末的晚上,在这偏远的郊区尤其地安静。她先是听到秋虫唧唧的鸣叫,声声入耳。虽然它们远在窗外丛间,倒感觉像在墙角床底一般。她侧过头来,看到周一正坐在桌前出神地看向窗外。陈小唯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发觉。陈小唯很是好奇,于是问他道:“你在看什么呢?”周一听到陈小唯的发问,才知她已醒了。于是,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热切地问道:“醒了啊,有没有觉得难受?要不要喝点开水啊?”

  听周一如此问,陈小唯才发觉自己真是有点口渴,她浅浅笑道:“给我杯水吧。”周一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在这时也起身坐了起来。陈小唯喝完了水,又问周一道:“刚才,你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噢,刚才我在看窗外灯下的一群飞虫。它们在路灯下飞来飞去,映着灯光,像是流光飞舞一般。以前看到这个词,不知流光如何飞舞,如今算是不意看到了。”周一说道。“那我也看看。”陈小唯边说边下了床,光着脚就走了过来。她立在周一的身边,双手支在桌上,俯下身去,向窗外望去。果然有一群飞虫在路灯下飞舞着,映着灯光,真真是流光飞舞一般。“真是好看。”陈小唯呢喃着。

  陈小唯垂下的发梢轻轻搔着周一的脸颊,有点痒痒的,一直痒到心头,却是一种想要忘却时光的享受。周一望着窗外的流光飞舞,嘴角却勾起一丝浅笑来。那一刻,他想到了林微因的一首诗《笑》。
  笑的是她惺松的鬈发,
  散乱的挨着她耳朵。
  轻软如同花影,
  痒痒的甜蜜
  涌进了你的心窝。
  那是笑—诗的笑,画的笑:
  云的留痕,浪的柔波。

  周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首诗,然后在心底默默地把这首诗稍稍改了下。
  笑的是她惺松的鬈发,
  散乱的挨着我耳朵。
  轻软如同花影,
  痒痒的甜蜜

  涌进了我的心窝。
  那是笑—诗的笑,画的笑:
  云的留痕,浪的柔波。
  陈小唯看了一会儿,也便退了回去,又躺在了床上。她四处扫了一下,说:“周一,你这儿东西放得挺乱的。不过,还好没有味道,算得上乱而不脏。”周一听后憨憨一笑,说:“谢谢你的口下留情,没有说我一物不扫何以扫天下。”陈小唯听后不屑地说:“争天下的都是俗人,争美女的才是雅士。”周一听后一笑,说:“可没有天下,又哪来的美女呢?”
  陈小唯看了他一眼,说:“那你现在有天下吗?”周一听后苦笑了一下,说:“你看我一身来去,两袖清风,哪里有天下呢?”陈小唯听后淡淡一笑,说:“你都说你没天下了,可离你一步之遥就有一个美女啊!可见,美女并不是天下附属品。美女爱上一个人,也许并不只是贪图他的权势钱财,可能只是贪图那个人的一点好呢?”周一听后嘴角牵起一丝笑来,说:“可我有什么好呢?”陈小唯听后白了他一眼,说:“你有什么好,我怎么知道啊。我困了,要睡了,你自己想吧。”说完,陈小唯裹起被子向床的里侧移去,空出半边床来。

  周一看着那空出的半边床来,心明这是陈小唯留给自己的。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躺了过去,背对着陈小唯。他小心翼翼地,努力向外,生怕碰着了陈小唯。但他却是努力向外,心里越是生出一股混浊来。又因为只有一个枕头,被陈小唯枕了去,他感觉很不舒服,愈是愈发地不安起来。于是,他又起身下床来,找了两本书放在被褥下枕着。但硬硬的书本硌得脖子疼,他枕了一会又抽了出来。这时,陈小唯把枕头支了一些过来,轻笑着说:“都同床了,还怕共枕啊!”周一听陈小唯如此说,也轻轻一笑,说:“共枕又不会怀孕,我怕啥。”说时,他向里靠了下,枕了上去。触到陈小唯那柔柔的长发时,他的心竟也变得柔柔的。

  “那怎么会怀孕?”陈小唯笑着接道。说过之后,她笑得不可抑止,像聊斋里那个娇憨的婴宁一样。到了此时,周一也没有了男女同枕共眠的尴尬了,于是回道:“面对面睡会怀孕,背对背睡不会怀孕。”陈小唯听后沉静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抱着睡呢?”问完之后,她就不可抑止地笑了。周一听后也会心一笑,但心却如秋空般清净高远。
  “哎,我问下,你下午和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周一问道。“下午,什么时候?”陈小唯问道。“就是在你醉倒睡去之前啊?”周一说。“噢,”陈小唯迷茫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我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呢?喝得有点多,断片了,实在是没有印象了。”周一听后轻轻笑道:“我就是没听清才问你的啊!既然你忘了那就算了。”
  而周一的这一问却倒激起了陈小唯的兴趣来,她问道:“那你记得其中的几个词吗?”周一想了一下,说:“好像是什么春天和樱桃。”陈小唯一听就笑了起来,说:“噢,我想起来了。我要你在我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周一听后佯装不懂,说:“这是什么意思?”陈小唯轻轻笑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才怪呢?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那我就给你翻译一下。翻译过来就是说,来,过来和老娘睡。”周一听后笑道:“还是翻译过来好,简单有力,接地气。不过,我觉得你翻译得还不够精确。你应该这样翻译:来,过来和老娘做。”陈小唯听后又气又笑,蜷起腿来,伸出脚就向周一背上猛地踢去。这猛地一踢,周一原无防备,不由得往床下跌去。若不是他反应快,一只手撑在了床边,还真是会摔在地上了。

  周一站稳之后,轻轻一笑说:“噢,想不到你的花拳绣腿还是有点力量的。”陈小唯转过头来,白了他一眼,说:“再乱说,小心我捶你。”周一又慢慢地躺到床上,鼻吸着陈小唯发间的芬芳,心想张爱玲书中的那句话真是对的。男人,你如果不调戏一个女人,她说你不是一个男人;如果你调戏她,她又说你不是一个好男人。你躲避她,她就追逐你;你正视她,她又回避你。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陈小唯。”周一轻声喊道。但是,却没有听到她的应答,只听得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周一扭头一看,原来她又已落入了沉睡之中。未醒的残醉,使她不觉又落入了睡中。周一看了她一会儿,也扭过头来睡下了。
  第二天,周一一觉醒来,发觉枕边的陈小唯已经不见了。那一刻,他有些失落,仿佛陈小唯那一头柔柔的长发,已经像情丝一样缠绕在他心上了。他翻身下床,趿着拖鞋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并未见她的踪影。他在窗前伫立了一会儿,方才转身。他刚转身过来,就见陈小唯推门而入。
  “你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周一问道。平淡的语气,但也藏不住心里的焦灼。“我才没有走呢?我就是要走,也会跟你说一声的。哪里像你,一声不吭就走了。”陈小唯笑说。周一听后讪讪而笑。“我只是醒了,躺不住,然后下去走走,吸些晨风饮点朝露。不过,既然你醒了,我就走了。”周一虽觉有点不舍,但也不好意思挽留,于是顺势说道:“那我送你一下吧。”
  “送我啊?那就要把我送到家啊!不然,就不要送了。”陈小唯不悦地说。陈小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得不高兴了。也许,只是因为别离。也许,是因为周一的不挽留。周一听后,嘴角牵起一丝笑,说:“好啊!”两人并肩慢慢向公车站走去。一路上,突然变得沉默无语了。到了公车站,空荡荡的,就他们俩个。周一几次想张口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小唯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微微地笑下,但陈小唯每次都不悦地扭过了头去。

  不一会儿,公车来了,陈小唯、周一依次上了公车。时间稍早,出行的人还不多,于是公车上的空位尚多。陈小唯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周一紧挨着她坐了下来。公车走走停停,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进了城区之后,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时,有一位婆婆走了上来,由于座位满了,她只有站着。本来,这位婆婆离周一他们还有两个位置远的。但是,这个婆婆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并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于是,周一便向婆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坐。婆婆走了过来,坐下之后,对周一说了声“谢谢”。然后,她又微笑着看向陈小唯,说:“你男朋友这人真不错。”陈小唯听后抬眼看了一个站在旁边的周一。周一没有躲避,迎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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