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她也的确很苦情。成为朋友以后,王小朵告诉过我,她出生在多病态扭曲的一个家。
她妈当年在怀着她的时候出、轨了,对象是小朵现在的继父,带着五个月的身孕,火速离婚,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小时候她过的还不过,继父也没对她怎么样过,但自从他下岗以后,小朵开始了水深火热。
王小朵只要一回家,回来肯定遍体鳞伤,全是淤青。
她之所以会跟我当朋友,可能也是有这个原因,我俩都命苦。
“让昊哥帮帮你不行么?”
一万对蒋昊来说,九牛一毛都不算,但我实在没脸开这个口。
现在连用一片面巾纸,花的都是蒋昊的钱,我怎么还能有脸再去跟他提这个。
“那……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王小朵安慰我,“我也帮你想。”
我很感激的笑笑,她是个普通的学生,想不出什么办法,但能有这份心意,已经让我很感激了。
我没对她抱任何希望,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过了三五天,她竟然一脸神秘地回了寝室,特别兴奋的跟我说有办法了。
她的办法,是让我去兼职,跟那些发一天小广告才赚个几十块钱的兼职不一样的是,这个只要做两天,有一千块钱拿。
“我表姐在一家娱乐城当领班,他们那临时缺个人手,也是着急了,要不然钱不会这么高的。”
王小朵说,只要去给客人端端果盘,送个酒行,得能吃苦受累,还得能熬夜,问我愿不愿意去。
我一听心动了,两天一千,那不用一个月,我能存到一万块钱了!
不过是去娱乐场所打工,钱还给这么多,我有点怀疑去了到底是干嘛的。
“是服务生,那家娱乐城挺高级的,所以钱才给的多。”
我问她,去那打工有什么要求,她是这么回答我的。而且不需要化妆,不需要换什么衣服,穿校服直接去行。
这下我放了心,要求这么宽松,那肯定不是干陪酒之类的。
考虑了考虑,我决定了去那,小朵也特别替我开心。
王小朵帮我打掩护,放学的时候,我们混了出去。打车去了那家娱乐城,她让我只管进去行,晚自习有她帮我应付。
我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而且还是这么高级的一家,里面金碧辉煌到让我都不知道该看哪儿。
有个穿着高档职业套装的领班过来,问我是干嘛的,我说是来应聘兼职。
“应聘学生?”她打量几眼我身的校服,又盯着我迅速地看了几眼,“跟我来吧。”
我跟着她,进了一间类似休息室的地方,旁边还有好几张化妆台,有几个正在对着镜子修修补补脸的妆。
“要怎么做,拿多少钱,都跟你说明白了吧?”领班问我。
我赶紧点头说明白了,她嗯了一声,“坐这等着吧。”
时间越来越晚,进来的人也多了起来,绝大多数都只把我当成了空气无视了过去,少数人也只是冷漠地看我一眼,然后各干各的。
等到九点多,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我很好,不是让我来打工端果盘送酒的么,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人来呢?
硬着头皮又等了十多分钟,领班接着电话进来了,听起来有些不高兴。
“另个学生不来了?这不是给我们砸场子吗……嗯?行,那这次算了,下不为例,你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吗?”
挂了电话,她又嘀咕一句,“幸亏还来了一个。”
她让我提着一瓶红酒,去了楼一个房间。
篮子里装着一瓶,我傻乎乎地问她,只要送这一瓶行了吗?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一瓶还不够?去吧,赶紧去,别让客人等。”
当时我要是知道,那瓶红酒意味着什么,肯定会立马扔下它转头跑。
可我不知道,我听话的提着它,进了那个房间。
里面灯光很迷离,我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的一个年男人,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这不是邱佳艺的爸爸吗?!
他当过家长代表,在学校大会发过言,所以我记得。
在这种地方打工,我实在不想被认出来,闷头往前走,想赶紧放下。
篮子还没搁桌呢,旁边那个女的一把抓紧了我的手腕,一脸的惊讶,压低声音。
“新来的,不想干了是不是,得让老板挑,怎么能自己放下呢?”
她冲着沙发的俩人笑,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邱哥,岩哥,我们这个小姐妹是新来的,有点怯场,年纪小嘛,爱露怯。”
说完她又从后背推了我一把,跟我嘀咕一句,“去啊,让老板挑!”
挑?挑什么,篮子里一瓶酒,有什么好挑的?我稀里糊涂的被推到了那两个男人面前。
邱仁义没认出我来,想想也是,学生那么多,他怎么也不可能记得住。
他特别客气地请旁边那个叫岩哥的男人先来,岩哥看去也有四十多岁,看去温温和和的,眼神却让人莫名害怕。
“今天是我请邱总来放松放松,邱总随便请,不用顾忌我。”
邱仁义也没再客气,冲我招招手,“过来。”
看意思是让我倒酒,别说怎么开红酒,之前我连闻都没闻过红酒是什么东西,笨手笨脚地开了,以为这能走,谁知道他竟然拍拍旁边的位子,让我坐下。
我有点慌,岩哥搂着一个小姐,俩人正在玩骰子,玩的热火朝天。
邱仁义倒是一副特别正人君子的模样,坐的端端正正,笑容是那种官方新闻里常能见到的和蔼可亲。
他问我是不是真的学生,我点点头。
哦了一声,他又问,“那怎么想到来这呢?”
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我只能编了个理由,说是家里穷,我想读书,只能来这打工。
“是个苦孩子呀。”邱仁义皱眉,啧啧有声,慢慢品着红酒。
他问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问我怎么来这,学习好不好,想不想大学,家里怎么没人管我之类的。
我只能挑着一部分说,撒谎我不会,只能尽量轻描淡写的讲一些。
他一边听一边喝红酒,听的很专注,好像是专门为了听我的故事才来的。
两杯喝下去,他有些微醺了,摇着头,特别感慨,“真是不容易啊。”
感慨完,他又冲着我很深沉的笑,“叔叔供你大学,怎么样?”
他醉醺醺地靠过来,“我可最看不得小姑娘受苦了,你看,叔叔今天遇到你也是缘分,是不是……”
我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手已经搭在了我腿,又按住我肩膀,笑的让我后背发凉。
“来,让叔叔好好疼疼你……”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面嗡的一声炸开了,很多年前,姑父抓着我的手时,那种恶心又可怕的感觉,跟现在一模一样。
我蹭的站了起来,一个劲的哆嗦。
岩哥往这看了眼,戏谑地笑了笑,“邱总运气好,一看是个雏儿。”
刚才推我那个女的,又在后面掐了我一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邱总,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别生气!”
她把我使劲往旁边一扯,两道眉毛都快拧一起了,“装什么纯呢你,来之前干嘛了,这时候装什么装,你自己要来应聘学生的,谁逼你了还是怎么着?!”
我委屈的要命,腿一个劲哆嗦,我说不是来这当服务生吗,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呵呵冷笑,“来的时候领班问你了,少在这瞎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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