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初的地方》
第17节

作者: 春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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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5-25 07:56:21
  关于艾书,我本来想把他这份初入职场的难堪加到我的男主身上,这样看起来小说会紧凑一点,可惜我不忍心,在我心中,男主是一个温暖的男子。
  我之所以花一点文字写艾书,因为他是那些有学历外出打工的一个典型,因为各种原因他的工作并不稳定,一再失业,最后也跟女友分手,回到学校考研了。
  作为小说的一个整体,艾书的离去,男主耳闻目睹,也深刻地认识到打工生活的漂泊无定,这对于他日后的“回归”做思想上的铺垫 。
  每一个人都会经历一些人,一些事,然后渐渐地变得成熟。
  日期:2018-05-25 12:36:42
  果然有女人住过,难怪床底下有女人的鞋子,原来这是她前女友留下来的,这也不奇怪,没有女朋友,艾书不可能花钱到外面租房子,刚才一起吃饭还是我这个大学刚毕业的人结的账,而且他租住在五楼,看起来是一个抠门的人,单身一个人,他一定会乖乖地躺在工厂免费的宿舍里,吹着不要钱的电风扇。
  不过现在,女主已经离开了,一个没有女主的房子,就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看起来凌乱不堪,毫无生气,让人颓废。

  “分手了?你们怎么分手了?难道是她不好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想,一定是你艾书太清高,看不清人家,我早就听说艾书的女朋友是一名生产线的普通员工,艾书喜欢上她绝对是屈就。
  “她很好,我不怪她!”艾书用手指弹了弹烟灰,低着头说道。
  日期:2018-05-25 12:37:07
  “她既然好,你干什么把她甩了?”我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这话听起来就是自相矛盾。

  “是她主动提出分手的。”艾书说完,就抬起头来,这时候,朦胧中他仿佛看见一个月前的自己醉醺醺地推门走了进来。
  那一天,他被炒鱿鱼,从阿达工厂出来后,独自一个人走进了一个小酒馆喝酒,心情低落,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他是摇摇晃晃走出了那间小酒馆的,不过那趔趄的步子没有迈出多远,就软到在地上,“哇”地一声在巷子边的路旁呕吐得稀里糊涂。
  等到大脑清醒一点,他就踉踉跄跄地走了回去,爬到五层住处的时候,那酒竟然也醒掉了大半。
  “你喝酒了?”他的女朋友肖萍惊讶地问道。
  艾书没有说话。
  “艾书,你有什么心事?你不要瞒着我,你是不是又被老板炒掉了?”女人总是十分敏感的,艾书前两次被炒鱿鱼后,也是这幅模样。
  日期:2018-05-25 12:37:24
  “他妈的阿达工厂,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这工作干的也真窝囊!”艾书一屁股坐在床上,怒火中烧。
  “艾书,你大学毕业才两年,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失业了,你一个打工仔,干活,要顺着领导的意思,不要得罪他们。”肖萍见艾书心里不好受,就轻声地劝道,艾书上次被炒,是因为跟他的部门主管合不来,他能力那么强,而且爱表现自己,主管看他不顺眼。
  “这一次我没有得罪主管,也没有得罪经理,我做事按照流程走的,问心无愧,可是最后还是背了黑锅,我现在心里好难受。”艾书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
  日期:2018-05-25 12:37:43
  一晃失业也就过去一个月了,那天是周末,吃晚饭的时候,肖萍端着饭碗突然说道:“艾书,我们分手吧!”
  那话语说得很平静,看起来肖萍已经死心了。

  不过女朋友那句平静的话,却如同夏日的惊雷一般滚过艾书的上空,让他僵立在原地好大一会儿。
  他嘴巴抖动了好几下,就是没有说话,他想挽留她,想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那些想法如同草地上那些星星点点跳跃着的火苗一般,很快就熄灭了。
  “好的。”艾书最后无力地点了点头。
  日期:2018-05-25 12:38:17
  那天晚上,他们二人分头而睡,在此之前,他们都是互相抱着睡的,艾书怎么也睡不着,半夜里听到了女人低低的哭泣声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将他淹没,一行清泪,情不自禁曲曲折折地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他觉得对不起这个女人,每次变动工作的时候,就得重新找房子搬家,而肖萍也不得不牺牲自己,把工作辞掉重新找工作,跟着他到处流浪漂泊。
  两个人在这种漂泊不安的日子中,并没有存到什么钱。
  “都是我的错,我不会怨恨你的。”艾书在暗夜里对自己说道。

  日期:2018-05-25 12:39:25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女人从床上爬了起来,精心地梳妆了一番,收拾好行李,平静地跟艾书说道:“艾书,你还是送我一程吧!”毕竟是相好一场,心中还是有感情的。
  “好的!”艾书黯然地答应道,随手就提起了女人的行李,一路上无言无语,把她送到公交站台,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经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交车关门的那一阵,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阳光下,他疯狂地追着公交车跑了一阵,可什么也没有追到,他追到的不过是老旧的公交车喷出的一股又一股黑烟而已。
  他目送着公交车远去,看它载着自己曾经的女人消逝在七月下旬东莞的天空。
  日期:2018-05-25 12:39:48
  这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明月皎洁的夜晚,在东莞一条小河涌旁边的香蕉树林里,他鲁莽而无一点技巧地把一个生产线的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工抱在了怀里,从此,他的生活就不再单调。
  唉,生活就是这么残酷,没有想到,这第三次失业,又让他们活生生地分手了,艾书感觉自己突然又回到当初来东莞的境地,一个人,为谋求一份工作而奋斗。

  日期:2018-05-25 12:40:15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一起,聊了很长时间。
  “你今晚住在这里吧,公司的大门马上要关了。”艾书提醒我道。
  我连忙掏出手机,看看上面显示的时间,蹦出来的阿拉伯数字已经是十一开头了,阿达工厂有一个纪律,那就是晚上十二点大门准时关闭,我现在赶回去,估计大门已经关了,当然保安队长张非我熟悉,破例开门也不是难事,我那时候想,周末好时光,在外面睡一个晚上也不错,于是说道:“好吧,那就借宿一夜”。
  “五楼有点热,而且里面有点乱,你就将就点吧,现在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住在五楼了。”艾书站起身来,朝着窗户边走去。
  日期:2018-05-25 12:40:49
  这时候,燠热的天空中吹来了一阵清风,月末的月光却并不明亮。
  “如果在半个月内找不到工作,我打算回到母校,准备备战明年的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那个晚上,他最后的话,证明了他的高傲和不屈服。
  是的,他大学毕业也才两年,年纪还轻,应该可以有很多梦想,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闷热的五楼安了这么一个临时的家,一个并不稳定的收入,怎么能够提供更好的物质上的享受呢?
  如果这样失业下去,这临时的家,或许他都难以支撑下去。
  那一个晚上我辗转反侧,很久都没有入睡,天快亮的时候,我最终还是在他那张僵硬的木床上睡去了,朦胧中,感觉自己并不是睡在床上,而是坐在一辆灰白色的大巴车上,它颠簸于青葱的群山之间,不知道终点在那里,而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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