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与朱允文的相爱相杀》
第9节

作者: 仟绘小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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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保将他调查的情况告诉了朱棣。这使得朱棣对这个和尚更加感兴趣了。

  “你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朱棣迫不及待地问道。
  “臣查到他最近在杭州的灵隐寺出没。”三保用的是“出没”一词,因为他不相信道衍这种人会真得在寺庙里修习佛法。
  “杭州灵隐寺……”朱棣自言自语,忽地,他转过身喊道:“快,快去给本王备马!我要亲自去会会这和尚!”
  三保一惊,确定朱棣不是在开玩笑。“王爷,这个人我去把他找到带过来就是了。何必您屈身前往?万一有什么不测……”
  “刘皇叔还曾三顾茅庐寻得诸葛孔明。所以本王要亲自去,你留在府中替我好生看着。要是有人来访,就说我病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你放心,区区一个和尚,能奈我何?”
  准备好粮草,朱棣就上路了。从应天府到杭州,若是一路快马加鞭大致需要两到三天的功夫。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对这个叫道衍的人如此感兴趣。只是冥冥中觉得有一种命运的推动迫使他前去会会这个奇怪的人。
  日期:2018-05-15 22:25:25

  灵隐寺,飞来峰,内有石像百余座。相传曾有一疯和尚叫济公,平时疯疯癫癫、没个正经,一日他算卦得知有一座山峰将从远处飞来。为了拯救老百姓,他背起一个正在拜堂的新娘子就往村外跑,村民们就都跟着追了出来。此时正好一座山峰飞降于灵隐寺前,将整个村庄压于山下。村民这才得知济公所为是为了救大家,便取名为“飞来峰”也。也曾有印度高僧来到杭州,见此山老树古藤、重峦叠嶂便道:“此乃天竺国灵鹫山之小岭,不知何以飞来?”于是乎,“飞来峰”的名字便传开了。朱棣到时,飞来峰正好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古刹很安静,偶有香客前来,忽的一声钟鸣,惊起鸟儿四散,余音袅袅,回荡在这幽静的山岭之间。雨点子渐渐大了起来,朱棣见不远处有一座小亭,便跑进去躲雨。此乃翠微亭,它小巧玲珑、朴素而端庄。正巧,一个和尚也在亭中,不知是休息还是在避雨,他遥望着远处的山峰,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敢问僧家,不知听说过一个叫道衍的和尚没有?”朱棣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和尚背对着他,却问道:“你是何人?”
  朱棣恭敬地答道:“我乃燕王朱棣,前来寻道衍和尚有事请教。要是僧家知道他于何处,还请带路。”
  那个和尚却不再回应,依然背对着他,遥望山阙。朱棣见此人不理会自己,便只好知趣地走开,独坐亭中等待雨停。他环顾四周,见亭上有一楹联云:“‘路转峰回藏古迹,亭空人往仰前贤。’”
  不由得叹道,“唉,我此来求贤,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正欲离去,那僧人忽然转过身道:“王爷,贫僧就是道衍,方才失敬了。”
  朱棣不可思议地转向他,细细打量着这僧人。他看上去并无与其他和尚有异。只见道衍身穿一身袈裟,胸前一串楠木佛珠,年纪已约有五十。只是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光——你说是看透了世态炎凉却分明又夹杂着欲望和克制。
  “你如何证明自己是道衍呢?”
  “贫僧可斗胆猜一猜燕王殿下是为何而来。”和尚笑了笑,捋一捋胡须道。
  “那你说是为何?”
  “因为贫僧可赠王爷一顶白帽子。”
  朱棣一惊,冷汗直下,这“王”字上加一个“白”字不就是“皇”吗?“你,你这和尚竟口出狂言!”他嘴上这么说,但内心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神机妙算。
  道衍却并不在意惹恼了朱棣,他微微一笑道:“刚才王爷问我,贫僧并没有回应,只是想看看王爷的脾性。不过看来贫僧并没有看错,王爷的容忍超于常人,今后定能成事。”

  “唉,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皇上已命我的侄儿为太子,本王已无力回天了。”
  日期:2018-05-15 23:00:09
  “路转峰回藏古迹,很多事情看似大局已定,却在不经意处自有上天的安排。就像贫僧与王爷此刻的相见,亦是命中的劫数。我道衍半生浮萍,虽遁入空门,却心系苍生,纵有一腔抱负然却难以了却。”
  “那你为何同蓝玉说本王有帝王之相?你知道这差点给本王惹来杀身之祸吗?”
  道衍略有所思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王爷出生那日,贫僧正于嵩山寺游历,遇一相士名袁珙,他拦住我非得给我算一卦。不料他说贫僧的前半生如同一只生病的老虎,若要威震山林,必与贵人相辅相成。而那贵人正紫气东来,生于应天,长于北平。只是需要我等待多年。”道衍看着朱棣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是这反应,又继续道,“我当时并不知道那贵人会是谁,直至我遇到了蓝玉大将军。那时他的军队正困于山中,我将其带出大山。为了报恩,他说能应我一切的要求。我便问他皇上的哪位皇子长居于北平,他和我说是燕王殿下。而后他又将殿下的生辰八字写与贫僧,没想到殿下的星盘上有一颗轩辕星,但是它时而明时而暗。而当我合上自己的星盘,那颗轩辕星就格外的亮眼。那时我知道了,我和王爷是命中互相的贵人。”

  “哈哈哈哈!”朱棣听完不由得仰天长笑,“你这和尚竟能把一派胡言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妙哉!”
  道衍也不免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不管王爷信不信,贫僧都已经等待今天的时刻多年了。上天为何会突然降雨,而王爷又为何会正好来到这翠微亭,难道一切只是一种巧合吗?我既已经等待多年,便不再害怕再等待些时日。贫僧敢断言,王爷不出三日便会来寻我。”

  雨停了,云雾渐开,阳光洒了下来,翠微亭和四周的山岭忽地明朗起来。朱棣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告辞。他明白道衍说的都对,但他毕竟好面子,若是立即带道衍走难免有失身份,好像显得自己真想造反。他走下山路,这时,只见青石板上走来一名女子,看身影似曾相识。那女子穿一身素衣,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眉清目秀。她正好抬起头,与朱棣四目相对。
  刹那间,时间停止。不远处,道衍将一起看在眼底,不由得唏嘘:“唉,孽缘,孽缘啊……”
  “恩,恩慧?你怎么会在这里?”半晌,朱棣才开口。
  日期:2018-05-16 13:45:52
  (八)
  朱允炆手捧着写有恩慧诗词的白色方巾,怔怔地望着近一个时辰。“莫问花期长,只为君留芳。”他时而痴笑,时而凝眉思索,脑海里一直是恩慧的音容相貌。
  “娘娘驾到!”
  太监忽然宣道。

  朱允炆慌忙地把方巾放在一边,起来行礼道:“儿臣不知母亲前来,有失远迎。”
  吕氏笑了笑,眼睛瞟到桌上的那块方巾,便走过去拾起道:“看来吾儿甚是喜欢这首诗。听王公公说,你每日都要拿出来读一遍?你现在是储君了,当以学习治国理政为重任,莫要把心思花在其他地方。”
  “儿臣知错了。”朱允炆惭愧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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