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元沁,你简直——’
狠狠地敲了下脑门,咬住渗血般的红唇,没有心思去理会模糊的影像,也顾不得一身的青紫不适,桑元沁轻手轻脚地挪开腰间的桎梏,一手捂着脸,一手捞着一边散落的衣衫,缓缓挪向了床沿。
脚尖刚一着地,腰间骤然一紧,一道低沉邪魅的嗓音嘎然而起:“去哪儿?”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桑元沁一动再也不敢乱动,自欺欺人地攥着衣服被角全都捂向热气沸腾的脸颊,心里千万个声音在狂嚎:
‘要死了!要死了!幻觉!幻觉!没醒,没醒!’
老天爷,千万可让他再多睡会儿!
显然,老天爷并未听到她的呼喊,下一秒,一丝清浅的温热已经烙向了她的肩胛,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情绪难辨的奚落:
“莫不是突然开窍、学会矜持了,想跑?”
什么意思?是暗示或是嘲讽她昨夜太开放了?
虽然说得可能有点对,但这一刻,打死,她也绝对不承认。脸色越发的红热,倏地侧身,桑元沁正欲否认,一张风华绝世的男颜陡然进入视野,心蹭地窜到了嗓子眼。
好帅的男人!
这才看清楚身边男人的长相,猛不丁地,桑元沁竟有片刻的恍惚。
面如镌刻,棱角分明,眼似黑曜,鼻若悬胆,唇角轻抿,眸光深邃,清贵高华,又透着几许高深莫测的邪魅,浑然天成的男人气息,深沉地复杂迷人。
娱乐圈里滚打多年,什么样出众的小鲜肉没见过?还以为自己早就免疫了,刹那间,却为男色所迷,目光呆滞,连嘴巴都忘记了要合拢。
对她呆萌的反应,简封侯倒是十分的淡定,眸光轻轻一扫,却也在打量她。
此时的元沁蓬头散发,香肩微缩,脸上的妆也有些花,略显狼狈,却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特别那瞠大的一双明眸,璀璨胜月,长长的睫毛微颤,便恍若那春日阳光下的一池春水,艳光涟苒。
一个妖媚地很可口的女人!
这是见到清醒的她后,简封侯对她的第一个评价。
想到什么地,玩味的指腹探向了她的下颌:“你叫什么名字?”
很难想象,一个混迹在夜场、热辣奔放如妖姬般的女人,居然会是第一次?
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元沁红唇轻动:“桑…”
“我问你的本名!”
拧眉,简封侯明显不悦。欢场的女人,虚假的面具如同那洗不掉的厚厚粉底,连名字都不敢示人,当真令人作呕!
当头一棒,元沁倒是突然清醒了过来。
望着眼前陌生又亲密的男人,此时,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还明晃晃地提醒着两人刚刚经历极致荒唐又出乎意料的一切,虽然失去了身为女人很重要的东西,但她也清楚地明白,one-night有游戏规则。
‘好险!刚刚,本名,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未免麻烦,略加思索,她便幽幽地道:“苏…苏丹红!”
“苏丹红?!”
眼底的亮光一闪而逝,简封侯手上的力道都不自觉加大了几分:是她吗?还是巧合?她的名字里居然真有个‘红’字?
清楚地捕捉到了他口吻中的异样,唇角一勾,挥开他的钳制,元沁挑衅的下巴微扬:
“吓到了?很奇怪一个女人却有着跟毒药一样的名字?”
苏丹红,是一种含有致癌物质的化学染料。
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巧笑着抬手撩了下秀发,元沁点着红色甲油的葱白玉指似有若无地覆到了男人的肩膀,缓缓挑动着,转而勾向了他的颈项,一个前倾,指尖调皮的轻点,神情魅惑:
“我本来就是枝带‘毒’的玫瑰!可是人不犯我,我也不沾人!所以,知不知道名字,其实根本无所谓!”
言下之意,她不会以此缠上他!
表明立场,一点点收回手,元沁正要撤离,腰间一紧,下一秒,她就撞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鼻息相抵,淡雅的女人气息温软如棉,丝丝缠绕,眸光淡淡地一个低垂,简封侯傅脑海中却飞掠无数的探究:
‘这般轻车熟路!一般正常的女人,这个时候,就算不哭闹上吊,也不该此淡定自若吧!被占了便宜,她都不觉得委屈?该不是…昨夜的第一次,是假的吧!’
突来的认知,刹那间,简封候的心头竟堵得莫名的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就像是刚刚吞下块美味的肥肉,还来不及回味,却突然被告之里面生了蛆。
此时,意识到两人太过亲密的姿势,桑元沁用力推了推他。
扣着她的头颅,简封侯却是压低了身躯,像是要回应她的勾挑一般,唇角近乎是在离着她的红唇一微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知道什么叫‘见血封喉’吗?”
“呃?”那不就是一个成语吗?
眨巴着眼睛,桑元沁直直傻了两秒:这是在考验她的智商?
思绪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红唇微动,一道低沉邪魅的浅笑却率先响起:“呵呵,以毒攻毒,我就喜欢‘毒’玫瑰!”
后来的某天,桑元沁无意间百度到这个词,才恍然,他此时这句话的深意: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有剧毒,而他的名字是‘简封侯’,稍一谐音,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是在用他的名字回应她名字的暗示,他不怕她!
只是这些,这一刻,她并未参透。而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笑得,意味深长。
云里雾里地,元沁还未及反应,人就被他翻身压到了身下,顷刻,她就有些炸毛:
“你要…干什么?”
身体的异样不容忽视,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他不会占便宜上瘾,想寸进尺吧!
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简封侯唇角冷魅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怎么?过了河就想拆桥?啧啧,也不知道是谁扑上来,非要陪我七天七夜报答的?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有人想赖账?或者,调个自拍来确定下?”
说着,简封侯还状似要去摸手机。
条件反射地,元沁一把就按下了他的手:“不要!谁…谁赖账了!”
咬着唇瓣,元沁艳红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虽然她压根真得一个字都记不得了,可这一刻,生怕他真拿出什么不雅丢人的证据,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
毕竟,脑子里各种无下限的画面,零星破碎也还是颇为清晰的!而且,对她来说,一次跟七天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真的是喝太高了吧!做梦,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干出这么出格的事!
这一刻,她甚至还有些庆幸,幸亏没走,幸亏还有七天能消灭证据,要不,她真的可以去跳楼了。
于是乎,大白天地,元沁也顾不得脸面,是否情愿,只能由着他将昨夜模糊又缺失的记忆从头来过,一一重温!
屋内,春色满园,地下,黑红的衣物凌乱交叠间,绿光闪烁,阵阵的嗡嗡声不断——
‘演戏!演戏!’
稍有清醒,元沁内心便疯狂地自我安慰,脸皮这种东西自然是要先摆到一边,配合为主;全然不知从一开始,她就落入某人的圈套;而另一边,简封侯却如鱼得水,甚至少有的欢悦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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