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重雨霏霏》
第43节

作者: 宏情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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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4-18 14:40:07
  黄清文从她刚才的交谈与眼前的神色中,已经明白霏霏故事中的主角所指,但仍装着糊涂说:“我倒建议你劝劝那位室友,她还年轻,人生从时间上虽然是不可逆的,但有些事中断后是可以再续的,譬如学业,她已临近毕业,自身又那么优秀,为什么不能与学校通融再回校园呢?如果这条路不通,也可以自考或者函授取得大学文凭,然后继续考研,也能实现当年的目标啊!”
  霏霏认真地想了想,“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想你的这一番指点,也许会给我那室友点燃一盏指路的灯,指引着她重新走向积极的人生。因此,我替室友敬你一杯。”
  日期:2017-04-18 14:44:59
  喝完。瓶中酒已所剩无几。霏霏让服务员再拿一瓶,黄清文阻止,说酒够了,建议一起出去走走。霏霏欣然应允。到吧台买了单后,两人离开酒店,此时已至初秋,街面上已经没有夏日的燥热,代之以习习秋风的清凉。两人在街道上随着人流漫行,不知不觉走到了秦淮河游船码头。
  张霏霏仰面看了看星空,说:“才子哥,这个时候,我想牛郎与织女应该在天桥上相会吧,他们在银河的桥上会面,我们到秦淮河里坐船聊天,怎么样?”
  清文赞成张霏霏的提议。两人便到码头租了一艘脚踏游船。上了船,码头工人将游船解缆,两人踩着踏板,那船儿便缓缓前行。天边,一轮弦月斜挂,照得星空浩渺,大地凝寂。秦淮河畔,灯火璀璨、夜色苍茫。

  张霏霏说:“才子哥,你看今天晚上星月灿烂,烟火缥缈,是不是充满了诗的意境。”
  日期:2017-04-18 14:46:01
  黄清文点了点头,“绪风初减热,新月始临秋。我想千年的秦淮,千年的七夕,都是一样的光景。”
  霏霏说:“是啊,今晚我俩荡舟河上,让我想起了一首古老的情诗。”

  黄清文问:“什么诗?”
  “《越人歌》,”霏霏说,“据说这首诗就是发生在秦淮河上,一位摇橹的越国少女喜欢乘舟的楚国王子,但楚国王子并不知道,由于语言不通,她不想与意中人失之交臂,只得以歌言意——那首歌真的很美: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黄清文笑道:“真不简单,这么古老的诗歌能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霏霏说:“有什么不简单的,人家喜欢嘛,因为心有同感,所以记忆深刻嘛,特别这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写到我的心里面去啦!”
  日期:2017-04-18 14:47:33
  黄清文听了,不由看了眼霏霏,在星月之辉与秦淮河两岸灯火的微光下,霏霏一手托腮,正痴痴地看着自己。
  黄清文是个聪明人,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没有点破,也不想在这个从日期到地点都有些暧昧的夜晚伤她的心,于是说:“许多诗词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就说唐诗人杜牧吧,他曾写过一首《叹花》,也有个凄美的故事。”
  霏霏缄默。
  黄清文便自顾讲道:“故事发生在杜牧早年游历湖州时,见过一位十余岁的少女,一见倾心,但因为少女年龄太小,便与她的母亲约定十年后娶这个女孩。可他到处漂泊,十四年后才再到湖州,想起前约,派人察访该女,该女已嫁与他人并生有二子。杜牧因而写了《叹花》: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表达自己的怅惘失落之情,可事实上,尘世间无奈的事很多,错过或许遗憾,但未必不是一种美丽。”

  日期:2017-04-18 14:48:53
  霏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古往今来有多少‘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叹息与哀怨,但许多情况虽然不能结为连理,至少曾经两心相悦,可我们《越人歌》的女主角呢,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有的人说楚王子最后理解了她的表白,携着她共度甜蜜生活,但更多的人,包括我在内却不这样认为,我相信世上是有一见钟情的,但结果大多只是一厢情愿。”
  黄清文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两人既已清楚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再讲什么只能是画蛇添足的。
  过了半晌,霏霏说:“天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今天这个情人节,你应该陪陪该陪的人,不能张冠李戴的。”
  日期:2017-04-18 14:45:50

  黄清文知道有些故事刚刚开头便已结束了,心里反而释然。他没有再说什么,顺从地按照霏霏的建议将船儿转舵往回调头,又航行了一段时间,船儿也就到了码头。
  两人靠好船,付了费。黄清文要送霏霏回去。霏霏说:“我是小姑居处,你深夜相送未免瓜田李下,还是早点回去陪陪嫂子吧。”
  黄清文也不坚持,叮嘱她回去小心,便一个人打车回家。到了家里,薇薇还没有回来,他不太放心,便打了个电话过去。薇薇立刻接了,说自己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不久就会到家的。
  日期:2017-04-18 14: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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