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异过节的滋味太酸爽》
第46节

作者: 十万公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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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让小弯回来,加上我爹娘外婆亲友团看似有些兴师动众,但另一方面是严肃认真的对待,也是对邻居介绍人的尊重。而对方星期六中午还不明确具体安排,比如对方什么时候从省城回老家?几点到?见面时间定在星期六下午还是星期天?不太喜欢这样,个人觉得具体怎么安排可以提前说一声,大家各自都方便安排时间。中午我让我爹干脆别答应见面了,像是我彻底嫁不出去,一天24小时时刻在线等着和他相亲似的,我也有事情要做,带娃骑骑滑板车、逛公园、做饭都是周末大事,安排满满当当的。

  我爹电话打过去还没开口,介绍人就说相亲对象马上到了,那时下午两点。我爹又打电话来依旧原计划,还让换一身衣服,拾掇拾掇自己。我说这身运动服怎么了?哪里不好看?没穿外婆的深色老式外套去就算好了。
  反正相亲对象到楼上后,他们好像还没商量好具体见面时间。还是给小弯打电话让她过来,他们一家三口浩浩荡荡的来了,我领着小家伙和小弯一家又到附近公园溜娃,等到下午四点,我爹打电话让回去准备上楼见面。
  在此之前,介绍人轻描淡写地说过对方听力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主要双方都是知根知底的,而且对方父母也不介意我有孩子。因为对方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相亲对象外出读书后很少回老家,所以除开介绍人一家,其他人对他现状也无从了解。
  下午四点过,从外婆家里起身,我爹娘外婆通通上楼进屋,我外婆出门前嘟哝着:其他暂且不论,一定要对孩子好才行。接着小弯一家三口,我带着小家伙上了楼,我当然还是穿的一身运动装,和上午买菜时一样。
  进屋后大家都沿着沙发坐下,相亲对象和介绍人以及介绍人的老婆还有儿子儿媳坐在靠窗一侧,讨厌这种场合,又无法避免,好像冥冥之中被人牵着引着往另一条人生轨迹游走,想挣脱,但青黄不接的日子和拖家带口的压力,隐隐的需要我为此做出某些尝试,赌上后半生,押注能改变现状,扭亏为盈。
  小弯坐在沙发正中,侧过头悄悄对我说:其实对方长得不丑。对方戴着眼镜,文弱的书生气息,身材偏瘦,身高可能170出头,体重估计120左右,黄皮肤,可能背光,看不清他的脸。
  介绍人的老婆先发言:今天就组织见面,大家都在,看你们见了面能确定了不?
  坐在介绍人旁边的小弯噗嗤一声大笑,打破话音落地的尴尬。她大嗓门疑惑地笑着说:怎么刚见面就确定了呢?还没了解呢。
  介绍人坐在椅子上发话了:你们两个一个在省城有房,一个在小城有房,以后你们想在哪个城市生活都行,主要看你们。他父母说了,今年年底回来买车,最迟明年年初都要买车。

  我妈这个农村妇女坐我旁边说了一句:我们的情况你们都了解,最主要是带着一个小包袱。(意思是一定要对小家伙好,不能嫌弃)
  没错,听到我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小家伙是个包袱,没掩饰住,回过头去问我妈:你怎么能说她是包袱?她哪里是个包袱?她就不是包袱。我妈结结巴巴地急于解释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把我们情况交底说清楚。我说:怎么可以这样说?无论怎样,都不能这样说。我心里翻江倒海地想着:除非你一直这样认为她是甩不掉的包袱,今天的话才脱口而出。如果孩子是小包袱,那我也是大包袱,当年不生我就没有今天的两个包袱了,不没有我你们的生活也省心自在多了。急得戳中泪点,心塞到被自己母亲这样说,管不了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管好了眼泪没有涌出。

  介绍人老婆继续补充:他父母都是乐意的,欢喜,表示放千万个心,一定会把你家孩子当亲生的带。
  包袱的波澜涌动,我坐在沙发拐角,听着介绍人介绍人老婆推荐端坐在沙发窗户那里的相亲对象,为人实诚、言语不多、会过日子等优点,而相亲对象始终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有活泼开朗的小弯在场,总是把气氛活跃到哄堂大笑,什么刚我和她一起进门的时候,有没有错以为她是今天的主角?认为小弯才是来相亲的?你耍过朋友没?后来让交换电话时,她本想背我的号码,竟顺口背成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小弯老公坐在客厅的一边,看着场面忍不住笑,一边看小家伙和孩子。
  讨论交流几分钟后,小弯问相亲对象:你是哪一年的呢?他俩都坐在沙发,相距不过一两米,小弯提出问题,相亲对象还是安静的坐着毫无反应,而他周围的介绍人亲戚争相着替他回答:1987年。小弯开始觉得情况不对,因为从始至终都是这个说那个说,相亲对象始终没说一句话,介绍人老婆搪塞说:他很内向,是老实人。
  接着小弯又对准他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现在工作性质是什么?相亲对象还是无动于衷,依旧亲戚争着回答。小弯说:是不是见第一面不喜欢?所以都不想和我们说话。都是他们在说,你一句话都没说。
  介绍人等才开始解释听力有些不好,让后推搡着相亲对象坐到了小弯旁边。小弯也提高分贝说话:那你觉得你第一面喜欢不嘛?你知道她的情况不?
  坐在大嗓门小弯旁边,相亲对象头稍微歪向小弯方向努力听清,然后回答:知道啊,有孩子能接受。遇到听不清楚的一两句话,就重复问。小弯更像是相亲节目主持人,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又把隐形话筒递给我: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
  楼:你在现在的公司上班多久了?
  相亲对象回答,目前是去年九月进的这个软件公司,之前因为听力问题面试通不过,前后跑了二十几家公司才找到这份工作。
  接着又对听力问题原因、医治经历讨论了几句,相亲对象表示人少的时候单独说话都能听清楚,只是在人多的嘈杂环境里,听不清。

  后来交换了电话号码,主持人说那就再了解,有意向就可以发展。接着相亲结束,大部队下楼。
  到了外婆家,关上门,他们问:你觉得怎么样?我说:对方肯定看得上我,即使我离异带娃,就算我穿的一身运动服,还没有换上花裙子。
  小弯爆笑:说你哪来的自信?
  楼:相亲之前,对方和他父母都明确表示能接受孩子,意思是无论今天的女方是谁,只要长得不是太磕碜,今天都能过关。所以我不用换花裙子。
  大家意见统一,今天这个相亲对象应该是勤俭持家的老实对象,也许会一心一意对我。只是听力严重到无法沟通,以后各自异地工作,经济上不能帮衬,生活带娃也无力照料。这样的生活不说他们,我都怕。

  外婆说:我不发表观点,但人家看起还是不错,老实可靠,还说了好好带娃。如果不是他有缺缺,你有不足,怎么会走到一条相亲路呢?
  我说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然后小弯他们就带我和小家伙去小镇吃晚饭了,吃了晚饭一起带着孩子玩决明子池,玩到老板收摊。期间有相亲对象的未接电话,不久后相亲对象堂哥又打电话,让我加相亲对象微信,他说他弟加不上。加了微信,一点也不想聊,到今天也不想聊。但也不想伤害对方,因为他是老实本分之人,而且是努力生活的人,朋友圈都是晒些精心打理的花花草草,准备明天给他说做普通朋友就好。
  星期天下午坐小弯的车进城转车回小城,问到哪来的自信时,我回:以前不是挂在嘴边:一个人越缺少啥子,嘴里就会越强调啥子。我是啥子都缺,兵荒马乱的年代,光脚板上阵,缺钱又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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