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十二年——你是女版许文强》
第31节

作者: 类星体不是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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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8-11 09:12:55
  和小丁分手后,子吟觉的和丁师傅相处起来就有些尴尬了。丁师傅知道他们分开的事后,曾尝试挽回,毕竟俩人一直好好的,没有原则性的矛盾,以为他们只是吵吵嘴而已。等他们分手的事确认了,而且没有回旋余地,丁师傅也不太能理解她坚持晚婚的用意。子吟心底的担忧连小丁都不知情,丁师傅就更没方向了。不过丁师傅也没有因此而改变对子吟的态度,毕竟婚姻是大事,有缘的人还不一定有份呢。他对子吟一如既往地照顾,也从不在她面前提小丁了,还像以前那样和她有说有笑。子吟则心生惭愧,感觉分手后对丁师傅的愧疚要多于对小丁的。

  子吟对长途货运行业已经越来越排斥,要不是年收入还不错,子吟可能在入行的第二年就换工作了。和小丁的事情更使她觉的要换个环境,只是出于对丁师傅的尊重,她即便打心眼里想,也只能先放在心底。不过不久,她的这个顾虑也消失了。原来丁师傅因常年累月在外奔波,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那年年中公司组织体检时,老人家的很多生理指标都异常。以前体检报告也出现了一些指标不好,只是今年年初以来他在出车路上经常莫名腹痛,所以当体检医生建议他去医院相关科室详查,他没有大意,就去了。检查结果是他不能再从事长途货运,否则路上必定会出现心肌梗塞等突发重病。公司领导就安排他留厂里,其实也就三年时间,他也该退休了。

  丁师傅驻厂后,子吟和另外一位师傅搭档。这几年跑货运,子吟学会了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她本天生擅长与人沟通,加上在这样一个行业这几年,简直练就了伶牙俐齿的功夫。不过得益于婆婆小时候的教育,子吟从来没有学会很多师傅的恶习,比如说脏话,言语中冒犯别人,或者投机取巧等等。子吟没过多久就和新搭档的师傅混熟了,且哄得他每天乐滋滋。他这样一个大烟枪,居然在子吟这里能忍住不吸烟,也渐渐不在驾驶室里抽,而是到服务区的吸烟处去吞云吐雾。这个时候,子吟开始认真考虑换工作的事,也付诸行动。

  2004年春节,子吟回家过节。大概是在初五初六的一天,子吟的二姨和她女儿来拜年。读者应该记得子吟妈妈从小被抱养,她有四个姐妹的事。这个二姐的女儿(子吟应该喊她表姐吧)中专毕业后去了上海,平时联系特别少,只知道她在那边开个连锁店,生意蛮好,所以在整个家族里是富裕户。子吟对这个表姐的印象很模糊,隐约记得只是小时候在一起玩过,现在则完全陌生。表姐来自上海,所以带着大城市的时髦与习气。她与子吟聊了很久,似乎也很喜欢和子吟聊天。年后她们联系多起来,因为子吟很敬佩她在大城市能够立足并取得成就。那是中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能在那里工作生活,没有足够优秀可能吗?

  日期:2017-08-11 12:46:37
  过完正月十五,表姐打来电话,她已经返回上海。这次打电话给子吟,是想让子吟去上海店里帮她。表姐口才极好,不愧是做生意的,能把去上海这事夸出花来。她承诺子吟在上海的收入高于目前跑货运的所得,这句话真正打动了子吟。要知道子吟目前的收入已经比身边很多人高,去上海还要高些,这不是好事吗?她并非羡慕上海的繁华,也不是渴望都市的美景。在自贡这么久,她内心一直以来是压抑的。为了家庭她背负着太多,有时候想如果能去一个远远的地方,她的呼吸会顺畅些,心情也会更好些,离自由更近一点吧。

  子吟当时没有立即答应,她需要考虑一下。她放心不下的是她妈妈,还有她那已经年迈的婆婆。婆婆这两年明显苍老了很多,以前只要子吟回家,就陪她去村子里转转,甚至开车子带她走远一些地方。这两年,婆婆腿脚很不便,更愿意待在家里,静卧在床。婆婆一天很少和人说话,只是当看到她这个疼爱的孙女回来,她就一直开开心心地,一脸满足。
  子吟还是想问问妈妈和婆婆的意见。她妈妈没说什么,明显不太乐意,但知道她的女儿自己有主见,所以让子吟和婆婆商量。婆婆知道子吟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时,沉默了很久。最后她轻轻抚摸着子吟的脸,把子吟搂在怀里,说:“幺儿,听从你的内心吧。”子吟说幺儿在四川话里是宝贝的意思,当晚她搂着婆婆哭了很久很久,而婆婆就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晚上她照例还是和婆婆睡在一起,听她讲已经说了很多遍的往事。人老了,就是个孩子,要么就一直听,要么就一直讲,只要是她最爱的人在身边,就是拥有整个世界。

  第三天回到公司,子吟就打电话给表姐,表示愿意去上海。表姐很惊喜,建议子吟尽快过去,因为她那边忙不过来。子吟说等她把这边离职手续办完,即刻过去。她首先去拜访了一下丁师傅,这个老人家毕竟待她不薄。丁师傅听说子吟要离职,很惊讶。不过当他听说子吟是去上海,也蛮开心的。他说女孩子跑长途货运不是长久之计,去上海工作,那边又有亲戚照顾,是件好事。接着又仔细叮嘱子吟,在大城市生活不易,千万照顾好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子吟深受鼓舞。接下来她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这花了三个工作日就全搞定了。

  等这里的所有事处理完,去上海的行李也准备好了,子吟先买了去重庆的汽车票,因为自贡没有直达上海的火车。到了重庆,她买了去上海的卧铺,其实山城重庆景色宜人,有闲暇去逛逛也是件美事,只不过子吟两个大大的包袱实在是累赘,所以就在火车站等到进站发车的时候。好不容易上了火车,等到把行李安顿好,躺在卧铺上,子吟感觉到了些莫名的恐慌,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的第一出远门。

  日期:2017-08-11 19:46:41
  从重庆到上海的火车要开二十八个小时,子吟虽然订的是卧铺,依然坐车坐到头晕脑胀。漫长的无聊,子吟就看书或者发呆。没有熟人聊天,所以一直自己待着。听着火车铁轨发出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心里默算又跑出了多少公里。晚上睡觉也是睡不好的,总是刚睡着就立马惊醒,或者半睡半醒之间,随着火车出入隧道就会清醒过来。好在旅途总有终点,上海终于到了。来之前子吟就做好了功课,四月初的上海还是有些冷的,所以她穿了毛呢短外套,贴身一件黑色背心裙,脚上穿一双黑色短靴,这样到中午时即便气温升高也不怕了,脱了短外套即可。这身打扮,子吟是非常满意的,即便在上海街头,也算得上是靓丽了。

  火车一停,子吟按照约定给表姐打了电话,得知她和她老公已经在站外等候了,心里满是感激。等她拎着两个箱子出了站,表姐赶紧跑过来帮她拿箱子。她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的,脖子上挂着小指粗的金色项链,头发是板寸且全部染黄,再看他的右手,五个指头全部戴着不知什么材质的戒指,整个人皮肤晒成古铜色,子吟第一眼见他就不喜欢。表姐拎了一个箱子,表姐夫想拿另一个,子吟说这个箱子轻,自己来拿,他也没多说什么。一行三人来到地库,表姐夫他们俩是开一辆苏A牌照的桑塔纳来的。上了车,表姐夫发动机器出了地库,驶上高架。这时候表姐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给子吟介绍上海的交通。她们坐后排,子吟可能开车习惯了,眼睛不自觉会看看后视镜。当她看向前排的驾驶室后视镜时,突然发现表姐夫也在通过后视镜看她,这让她浑身不自在了,对这个男人心生提防。

  路上,子吟问是直接去店里吗?表姐说不着急,现在跟她回家,下午在家里做饭聊聊天,晚上送她到店里,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听表姐如此说,子吟心里略安定,她不想和这个表姐夫住一起,哪怕是仅仅一晚上。车子开了好久,还通过了杨浦大桥,表姐说对面就是浦东了,她家在浦东外高桥。过了桥车子又是开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一个小区,等车子停稳熄火后,表姐夫把子吟的箱子卸下来,锁好车就往楼上拎,这次子吟不好拒绝,表姐过来拉着她的手上楼了。这是个看起来有点上了年代的小区,十几幢楼都是八层高,没有电梯,表姐家在六楼。进了房间,看起来面积约有六十平米,两个房间紧挨一起,两客厅连在一起,各占一边。表姐笑着说来上海这么多年挣的钱,全花在这套房子上了。子吟赶紧夸赞这房间温馨,而且房型正气。

  表姐让她喝点水休息,自己洗了手进厨房端盘子出来,满满摆满了一桌子的菜。虽然就是一些卤菜,还有些从市场买回来的现成菜,表姐看来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了。表姐还要拿酒出来,子吟赶忙阻止,说自己滴酒不沾,表姐也没坚持。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说她老公吃饭喜欢喝点啤酒。三个人客气谦让了一番就坐下来,准备吃午饭。谁知就是这顿饭,竟成了子吟多年来挥之不去的一个噩梦,那个下午,她用尽了自己多年来积累的机智,才算逃脱虎口—是不是有那么危险,读者自行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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