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了人,薇薇不便住在新房,陪老村长吃过晚饭,便回了自己的家。薇薇走后,老村长向儿子提出自己对婚事的打算。按照他的想法,婚事是男娶女嫁,是男方娶进人,婚礼应该放在老家办,况且自己做了一辈子干部,亲戚朋友多,若将婚礼摆在南京,自己那些朋友到南京也不方便。儿子当然反对,说婚礼有四个方面的亲友参加,若将婚礼摆在老家,不仅薇薇家的亲友出席不方便,自己与薇薇的同事、朋友也难以出席。一席话惹怒了老村长,他生气地说:“你买了房子,马上成家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翅膀再硬,婚事还得听我的意见,再说你们能有多少亲戚朋友,少南京这边人出席,婚礼照样热闹。”
日期:2017-04-10 01:56:04
黄清文说:“我们这边规矩与农村不一样,我们即使在南京举办婚礼,也不是由薇薇家主办。况且,结婚是男女双方的事,明天薇薇爸妈过来,您与他们商量着办吧。”老村长未置可否。
第二天上午,薇薇一家过来。老村长恍如房子的主人,热情地握着田柏材的手,说:“欢迎,欢迎亲家爹、亲家母光临。”
田柏材说,“您老在家没事,咋不早点儿过来,让两个孩子带着你到处看看,出来一次也不容易啊。”老村长说:“在家怎么没事呢,我做了一辈子干部,虽说退了,但村里有什么事,调解纠纷啦,主持公道啦,集资筹款啦,哪一样都少不了我,忙得很呢。”
“哈哈,为了小孩的婚事,您这么忙还能过来,不容易、不简单,两个孩子可要好好感谢你啰!”田柏材说完,十分爽朗地笑了笑,倒让老村长不知如何回答了。
黄清文、薇薇见两人话不投机,连忙拉着两人在客厅里坐下,给他们泡了茶,让他们聊着。黄清文去菜场买菜,薇薇则在厨房忙着,薇薇妈妈坐着无聊,也到厨房帮忙了。两位亲家就在客厅里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对方开口。
老村长性急,首先说:“亲家爹呀,我们老家有一种说法,叫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个小孩新房买了,年龄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做父母的,也希望儿女早点成家,也放下我们的心事,今天呢,我们就商量一下这个事,看看婚期放在元旦可不可以,婚礼呢,按我们老家风俗,是该以男方家里意见为主的……”
日期:2017-04-10 01:59:47
“元旦举办婚礼,两三个月的时间,能来得及准备吗?”田柏材对老村长的意见一点准备也没有,吃惊地打断了他的话。“来得及,时间上绰绰有余,我想呢,婚礼如果放在我们老家,所有筹备的事都由我们张罗,您到时出席就行了,至于您家亲友呢,孩子成婚后,可以在南京酬个客。”
“怎么可能,你娶儿媳,我嫁女儿,平等协商,什么你家为主我家为主,哪能这样办事?”田处长几乎勃然大怒。
老村长有些尴尬,但有事求人,只得捺着性子,说:“孩子婚礼在南京举办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做了一辈子干部,亲戚朋友多,到南京不方便,可能花费也大,所以,最好……”
“那没问题,”田柏材第二次打断了老村长的话,“你家亲友多,我可以订个大点的酒店,再把我们的亲友压缩一下,给你家一半的桌席——大约四、五十桌应该够了吧。至于花费,孩子们一辈子终身大事,不能含糊的。你那边如有困难,费用我们来也可以。”
日期:2017-04-10 01:57:01
老村长刚听说给自己五十桌客人的桌席已懵了,又听对方说帮自己付费,一种被轻视的感觉就油然而生了,但他仍强忍着怒火,说:“亲家爹,这不是多少桌席,也不是花多少费用的问题,按照我们老家规矩,婚礼必须按照男方的意见办的。”
“我不懂你们老家有什么规矩,我希望婚姻的事,做家长的不要什么都做主,还是尊重孩子们的意见吧!孩子们要到你老家办,我没有意见,没有什么必须不必须的。”田柏材回答得理直气壮。
在厨房里忙着的薇薇虽然身在厨房,但一直留心着两位老人的谈话,唯恐双方闹出什么不愉快来。这时,她听到客厅里二位都动了火气,连忙洗了洗手跑了过来,说:“爸爸,你们谈累了也可看看电视,说着将电视开了。”并给两人续了水。此时,老村长正满腔怒火,但见薇薇过来了,也就没有发作,赌气地看着电视,不再搭理田柏材。田柏材也掏出手机翻看着什么,一会儿又到阳台上打起了电话,总之,两人再也没了谈兴。
午餐时,黄清文特地到超市买了两瓶田柏材喜欢喝的茅台酒,薇薇虽然不喝酒,但为了双方老人高兴,也破例地倒了一小杯,与黄清文一起陪着。田柏材与老村长虽然上午谈得不快,碍于情面仍是你来我往,但他量大,喝酒如同喝水,老村长不同,几杯下肚,便脸色通红,话也多了起来。他对薇薇、黄清文说:“亲家爹上午讲了,婚礼什么时候办,在哪儿办,以你们的意见为主,亲家爹讲民主,我也不专政,大家今天都在这,我们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日期:2017-04-10 01:57:24
薇薇向着黄清文看了看。黄清文知道爹的脾气,不敢惹火烧身,便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搭腔,却被老村长看到了,一腔怒火便撒向了儿子,说:“尊重你们,让你们拿主意你们就拿,拿不出主意就得听我的——既然你们不讲,那就按我的意见办,元旦期间举办婚礼,在老家办。”
“不行,”田柏材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老村长说,“儿女婚姻大事,怎能这样仓促决定,我不同意。”老村长喝了点酒,兼之当众遭到否定,一时怒气冲天,瞪着田处长,一拍桌子,大吼道:“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我养了一个儿子,难道这点主也做不了?”
眼看闹翻了脸,大家连忙相劝,薇薇妈更是不让丈夫多说。田柏材气得浑身哆嗦,但终就忍住了没说什么,转身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就走,黄清文与薇薇连忙劝阻,田柏材拉开女儿的手,说:“你不用拦了,我下午有事,就先走了。”又对着黄清文道:“你爸酒喝得有点多,你去陪陪他。”
“你才喝多呢,我要你管?”老村长怒气未消,犹自嘟哝了一句。
薇薇见两人在一起又要吵架,只得让爸爸走了,但看着爸爸因发怒而踉跄的身影,再也忍不住泪水,躲在房间呜呜哭了起来。田妈妈见女儿伤心,忙过去劝导。餐桌上只剩下老村长与黄清文父子俩了。
日期:2017-04-10 02:01:05
老村长虽然倔强,但眼见这种局面,也很尴尬。黄清文理解父亲的心情,不忍过份责备他,长叹了一声说:“爸,您还是吃点东西吧。”老村长说:“儿子,事情搞成这种样子,就是金饭银菜我也吃不下去了,下午我就回去了,婚事你们小俩口商量着办吧,需要家里什么支持说一下。”黄清文还想挽留,但老村长去意已决,已起身收拾行李。他知道挽留不住,只得进屋告诉薇薇,薇薇也识大体,擦干眼泪出屋相送,田妈妈也跟了出来。
老村长歉然,对田妈妈说:“亲家母,我脾气不好,对不住你们家了!”田妈妈说:“都怪老田臭脾气,您这么远过来,也不担待一些,您也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好好讲他。”老村长苦涩地摇了摇头,“您别讲他了,都是我的错!”说完转身就走,黄清文将他送到车站,帮他买了车票送上车才回家。
黄清文到了家里,餐桌厨房已经收拾干净,薇薇母亲也已回去了,薇薇正躺在床上。黄清文以为薇薇生着气,忙过来劝慰。薇薇却双手捧着心窝,说:“清文,下午不知怎么的,我这儿阵阵隐痛。”黄清文这才注意到薇薇双眉紧蹙,脸色惨白,大吃了一惊,忙要她一起去医院,薇薇先是不肯,但禁不住疼痛与清文要求,便在黄清文的搀扶下来到了小区附近的明珠医院。明珠医院是台商投资,虽然规模不大,却是拥有先进设备的现代化医院。
日期:2017-04-10 02: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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