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帝国的子民》
第41节

作者: laohu5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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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亚斌的家里,连看病带发丧,能卖的都卖了,折腾还不到一年,就一无所有了。
  妈妈徐朱氏自打徐亚斌的弟弟被传染,就把偏房收拾出来,让徐亚斌和姐姐单独住。
  徐亚斌的二姐是住进这屋后,才发现被已经被传染了,最终还是死在了这间偏房里。

  日期:2017-03-18 09:45:09
  二姐发现被传染,徐亚斌便在县国民优级学校辍学了。街坊邻居的孩子有怕被他传染,不敢去上学的。徐氏知道后,就不再让他去学校了。如果不辍学,剩下不到一年就高小毕业了。
  徐亚斌6岁上学时,年龄学校卡的不很严格,只要家长愿意,孩子能跟上能适应就可以。
  发送走了徐亚斌的二姐,徐朱氏让徐亚斌打下手,自己踮着一双小脚,蹬板凳上桌子折腾,把屋里刷了两遍石灰水消毒。苗记药铺也送来一大堆的药草,点燃熏了好几天。
  徐亚斌住着这里,徐朱氏还是提心吊胆的好一阵,每天逼着他喝从苗记药铺拿回来草药熬的药汤子。慢慢的没见儿子有什么不对劲,才算有了些安心。平时家里来人,徐朱氏也都给让到偏房,亲友来探视的,都让在门外照一眼,拦在屋外,唯恐再传染到谁。
  徐朱氏嫁到徐家,和临院的袁卓福的媳妇相处很好,那些年袁卓福没在家,徐世茂和徐朱氏两口子,没少帮着袁卓福的媳妇,对三个孩子也多有照顾。特别是袁卓福的媳妇从染病,一直到死,跑前跑后更没少帮忙挨累。大翠和徐氏感情最好,徐世茂发病的不久,就给拿过来10块大洋,没过几天袁卓福又打发大翠给送来10块大洋,恰巧那天是徐氏的两个双胞胎的儿子,最小的先死了。徐亚斌去了烧锅当半拉子,徐世茂的病也缓解近半年,大翠一个月总能来两趟,每趟都不会空手,徐朱氏不能得寸进尺的再张口。

  大翠也没想到,这个还是个孩子的徐亚斌,不在爹娘跟前撒娇,去烧锅能干点啥。
  里广义一直试图修补和大姐的关系,徐朱氏是小老幺的三大姨子,过来探望的时候,也觉得不能再把徐亚斌留在家里,亲友帮衬着倒是饿不着,但守着痨病的爹,指不定哪天就被染上,徐家这一门就没了。半大孩子不上学,糗在家里也帮不上忙,但弄到饭庄肯定不行,痨病家的孩子进来后厨房,生意没法做了。自然想到了二姐,想到了袁卓福。
  徐朱氏早有打算把儿子送到烧锅,都说在烧锅熏着不会染病。没少得袁家的接济,唯恐袁卓福为难,张不开嘴的时候,里广义自告奋勇自是喜出望外。把辍学的徐亚斌,送到了袁卓福的马场,给金植当了小半拉子。不求挣钱能吃饱就行,免得在家被传染。
  徐亚斌有点发闷,进马场第二天,金植喝完酒懒得动,躺在炕上说,让徐亚斌给他记,再送给袁卓福把他要的东西买回来。徐亚斌的字,规规整整很有力道,让金植心里就紧了一下。或许家中的变故,让这个孩子过早懂事,一举一动透着聪明,更带着谨慎。
  徐亚斌到袁家马场,是袁卓福开恩的帮衬,家里人就不好过去,像是不放心被虐待。
  弄个孩子在外面干活,家人一旦碰上,轻了重了苦了累了,就会让东家很尴尬,平白给人家添乱一份堵。徐亚斌的长辈包括小老幺在内,没人去过马场,都知道金植也没人认识。徐亚斌在马场,离开金植的视线,袁鹤财就找茬非打即骂。入夏后吃完晚饭,徐亚斌想家了,和金植告个假,就背着袁鹤财跑回家看爹妈,袁鹤财发现就追了过去。
  金植给假让回家,袁卓福都不能说个不,袁鹤财更不敢放屁,徐亚斌倒是知道。但袁鹤财就看他眼框子发青,徐亚斌更清楚。韩疙瘩告诫徐亚斌:这个袁老二看你师傅对你好就来气,你得个什么好,他都惦记着找补祸害你一把,包括回家尽量别让他知道。
  日期:2017-03-18 10:25:29
  回家只趴在窗户上,往屋里看了他爹一会,徐亚斌就被他妈徐朱氏拽到了厢房。
  自徐亚斌的两个弟弟和二姐染病死后,徐朱氏就没再让徐亚斌到过他爹的跟前,一直在自责没有保护好孩子。和儿子还没说上几句话,袁鹤财就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袁鹤财就是想找徐亚斌的麻烦,和个小半拉子没怨没仇,但在袁家,他看不得有人对别人,比对他还好。前几天他欺负徐亚斌,被金植看见了,袁鹤财嬉皮笑脸的刚说是闹着玩,金植就上前一脚,踢得他半天没爬起来,过了七八天,胯骨轴还疼的不敢活动。
  袁鹤财就是就琢磨,得找个什么理由,当着金植面揍徐亚斌,金植干瞪眼没法拦着。
  一直就没找着,他自己也怀疑,能让金植袖手旁观,那徐亚斌得作下多大的孽?!
  胯骨轴还疼着,胖一点跑起来费劲,呼哧带喘的,根本就追不上活蹦乱跳的徐亚斌。
  看见满脸凶气的袁鹤财进了屋,徐亚斌被吓得麻爪,下意识就往徐朱氏的怀里扎。
  徐朱氏听儿子回来哭诉过,在马场总挨袁鹤财的打。心疼也没办法,吃人饭受人管,东家的少爷打两下子,多是没有“眼力价儿”,出去学点手艺,都比在家被染病强吧?!
  袁鹤财正好和转过头来的徐朱氏打个照面。看见带着憔悴和悲情的脸,还带着泪痕,胖乎乎带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和母爱的柔情,袁鹤财满脸的凶恶,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个院子他再熟悉不过,看到徐朱氏的刹那间似乎才想起:这是碾坊徐叔家。小的时候几乎天天长在这,在家但凡招灾惹祸,被他妈拎着扫帚追打的时候,都是往这跑。
  再小干的都是大翠以后提起过,但心里的记忆是和徐朱氏很亲。也不知道为什么打金植把徐亚斌收做了徒弟,在袁鹤财的心底,就把徐亚斌和碾坊徐家,彻底的割裂开了。
  肉乎乎大脑袋的袁鹤财,长个善相。堆满膘肉的脸,笑起来蛮是和蔼,带有些忠厚。
  袁鹤财反倒有了些紧张,压着嗓子说话,还是有点结巴,但沙哑中充满了温情和善。
  情不自禁的把兜里的三个大洋,全部掏了出来,递给了徐朱氏:“婶子,我是来家看看,小斌子到俺家这么长……,我也,一直也就没得闲过来……。其实我俩算是师兄弟,也就和亲兄弟差不多……。”咽了两口唾沫掩饰着尴尬,搜肠刮肚的寻找着说辞,给自己掩饰和装裱:“他就是小,要和小凤‘般大般儿(差不多)’不就打小一起开闹嘛。”

  徐亚斌被袁鹤财的急剧变化搞懵了,不知所措的慌忙站起来:“二哥,我跟师傅说的,就回来一小会,得赶紧回去了,半夜的马料还没轧完呢……。”撒腿就跑回马场了。
  郑庆祥和徐朱氏是亲表兄妹,两人的母亲是亲姐俩。虽然没定娃娃亲,其实姐俩早有默契。如果不是徐朱氏的父亲,因为一点小事和连桥闹翻,徐朱氏应该成为郑庆祥的媳妇。两家老人们都寿命不常,已经不在了人世,但郑庆祥和徐朱氏,也都各自成了家。
  徐朱氏家有两个弟弟“没站住”,都没到三岁就死了,还剩下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大姐嫁给了孤身闯关东的胡郎中,二妹夫是关绍功远房舅舅,倒插门进朱家,在院里继承了徐朱氏父亲的豆腐坊。姐俩住在院子里的一趟正房里面。哥哥一家在临街的门面房里,开了“朱家豆浆油条铺”。三家在一个大院里,相互帮衬着倒很是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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