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轻轻议论。顾老太太则在宣布完那番话后就离开了酒会回了山庄。
顾苏当时就窘迫得红了脸,勉强跟熟悉的人打了招呼也走了。
她只想灌醉自己,麻痹自己。
那种羞辱,那种忽视,这么多年,依然无法摆脱。因为带给她痛苦的那人,是她唯一的亲人,自己的亲生母亲!
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讨好,怎么哄母亲开心,母亲却总是把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留给顾清清,留给顾昀!
如果说姐姐对母亲对这个家都有不可磨灭的贡献,那顾昀呢?甚至都很少见面的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凭什么远远超过自己,凭什么配得到最好的?
也好,最后一丝希望也被踩得粉碎,她再无路可退!
顾珊珊整个晚上也是强颜欢笑。
顾老太太什么意思?找到顾昀?
顾昀没死吗?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若非如此,她为何这么说?难道是想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想到这个词,她不禁自嘲地笑笑。自己是蛇么?
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不知不觉中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红酒。头也开始晕晕沉沉起来。
季勋夜正在忙着跟在场的人打招呼。
他可不在乎顾老太太外孙女的事。刚接手季氏,他手中并没有多少自己人。
虽然顾氏的股份很是诱人,可他也自知在场的人几乎都比他有这个能力去找人。
自知之明,这一点,在母亲去世后他就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才是目前的任务。
豪门圈,私生子的事并不罕见。不过对于能挤下正牌少爷自己继承家业,外人倒是也有积分兴趣。更重要的是,看看季氏这个新掌门有什么过人之处,好决定以后与季氏企业的关系走向。
季勋夜与人相谈正欢。顾珊珊却在喝着闷酒。
卢欣然悠悠地走过来,坐下与她招呼:“顾小姐,怎么了?不舒服?”
“顾小姐?”顾珊珊晃晃脑袋:“今天有三个顾小姐呢。卢小姐对谁最感兴趣?”
“顾小姐说笑了。咱们去休息室吧,喝点茶水解解酒。”卢欣然劝道。
顾珊珊虽然头脑发晕,但也清楚这种场合不能醉醺醺地给人看笑话。扶了卢欣然的手,一起到休息室喝茶。
远处的季勋夜偶然回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皱皱眉头,有些不解。
卢欣然与顾珊珊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么亲近,上层圈子里的泛泛之交而已。
在此时的顾珊珊看来,今天卢欣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应该因为这是她父亲的主场,哪个来宾出丑他面上也不好看。
卢欣然慢慢煮着茶。边烫茶杯边随口跟顾珊珊聊着。
“我就不叫你顾小姐了。直接叫你珊珊吧。”卢欣然亲热地说:“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对了,今天顾老太太说的顾昀,是你姐姐吧?不是听说14岁的时候就失足落崖去世了?怎么……”
“姐姐?”顾珊珊眼前浮现出顾昀对她爱理不理的眼神,不由觉得“姐姐”这个词有些嘲讽:“呵呵。”
卢欣然看看顾珊珊的脸色,接着说:“不过,C城的顾家这么大张旗鼓地悬赏寻找顾昀,恐怕也是有了她还在人世的线索。你们家,是不是也会有些表示呢?”
“我们家为什么要有表示?”顾珊珊猛然发起怒来:“顾昀已经死了,早就死了。顾丝桐搞这一出什么意思?说什么悬赏寻找顾昀,言下之意是我家害她外孙女还隐瞒线索?”
这时的顾珊珊,恐惧,不甘,激愤,往事一幕幕撞上心头,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顾昀的母亲是什么人?是小三!她是什么?是孽种!带着原罪的孽种!”顾珊珊低吼:“她们死了,是活该,是报应!我母亲呢?她又何辜?为什么无缘无故承受那么多伤害?!最终还永远离开了我和哥哥?她做错了什么?”
顾珊珊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早已分辨不出自己在哪里,在对谁说话,只想痛痛快快地把压在心底的那些往事统统倒出来:那些恨,那些怕,那些白眼,那些令人痛恨的笑容。
“珊珊,别说了!”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顾远航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扶起妹妹:“走,去我家休息。”
卢欣然忙站起身:“顾大哥……”
顾远航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半扶半抱着顾珊珊离开了。
卢欣然怔了怔,旋即似乎又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拿起手机,拨出了号码:“阿苏,有意外收获。我们可以开始了。”
季勋阳的宅院里。
陈岩正猫在一个路灯下,冻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喃喃自语。
季勋阳和顾云采从酒会回来,猛一眼瞅到他,吓了一大跳。顾云采更是不由自主地躲到季勋阳的身后。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季勋阳笑骂。
陈岩朝他作揖作出副可怜状:“能原谅我吗?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进去再说。”季勋阳回头看了看顾云采:“你嫂子原谅你,我没什么可说的。”
陈岩又转向顾云采露出求饶的神色。
“先进屋吧。”顾云采莫名其妙。
三人在客厅坐好,婷姐给上了茶:“陈公子都来了一个小时了,我请他进来等,他非要在外面冻着。”
“别理他。你还不知道他?肯定是犯了错装可怜,苦肉计而已。”季勋阳揭其陈岩的短来是毫无保留。
陈岩没敢说话,捧着热热的茶杯,从升起的氤氲中偷偷看顾云采的脸色。
季勋阳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他赶忙低下头假装喝茶,慌乱中又被烫了嘴。
“哎呦!”陈岩叫了起来。
顾云采看着他俩你来我往的眼神,不由好笑。
“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她努力板起脸来:“你,还是你?”
指指他俩。
“不关我的事。”季勋阳忙摆手澄清,一边用手指指陈岩:“让他自己说。”
“前几天,惊羽去了我家。”陈岩不敢怠慢,仔细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沈惊羽六年前出国留学,拿到硕士学位后就留在全球知名化妆品品牌菲琳依兰公司任职。近期被派驻中国,担任公关总监。
陈家夫妇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对儿子这位大学时代就常常来玩的好友十分喜爱,曾戏言要收她做干女儿,后来因为季勋阳的事虽未再提,却仍对她关爱有加。
沈惊羽回来先去看了陈氏夫妇。陈岳自然立马告知了哥哥陈岩。陈岩一如既往地躲在录音棚不敢回家。
谁知沈惊羽竟然电话他,不许说出她已经回来的消息,她要给季勋阳一个惊喜。
陈岩马上跟她解释说季勋阳已经结婚成家,但沈惊羽却说自己早已知道此事。让他不要再管,否则会把他的秘密告诉陈家夫妻。
陈岩思忖季勋阳应该应付得来这种状况,同时也为了保全自己的秘密,就未向季勋阳和顾云采通风报信。
“没了?”季勋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岩忙摇头:“真没了。后来她让小岳带他去酒会的事儿我当时真不知道,还是今晚回家听爸妈说的。今天酒会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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