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躺在氨水硝酸灰尘中欣赏这些越来越空洞的尤物时,一切的一切都还在陶醉状态中没缓过神来,尤物们的欲望就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大到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满足她们。当欲望的黑洞越来越无限扩展的时候,那颤抖飞迸的磁场就已经让这些由我创造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女人终会注定了填不满那一个无限伸展的平面,更何况是多维立体的时空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那伸出去就要拥抱尤物们的手,终于还是停下收了回来,却见老板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口。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对我胡乱地摆了摆手。我指着我自己问,“是叫我吗?”他赶紧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生怕那跳动的心掉下来一般,另一只手却总是指向门外,于是我终于明白了。我脱下工作服放下一切跨出门坎,自由自在地迷茫也就会在心头徘徊着苍茫。面对着十字路口,我还真有点想念那可恼的沙沙哑哑的女声清唱了。
其实她根本就不用我去想,她早已从四面八方一齐向我围剿过来,阴魂不散地总是回荡在我的耳谷里,“失望痛苦成一个个路牌标识,总会指引这失望痛苦的人不再走向痛苦失望。唯有那玻璃女人透明空荡的胸怀该用什么元素来填充呢?除了那永远结实的温柔大眠我还能风险什么给你呢?我这温柔体贴的玻璃女人······”
我去!我真得去,见识见识一下立体多维温润的玻璃女人了。我终于找到了一家不曾出现过的superstore,玻璃门里面会有我需要的全部玻璃女人。我仔细地走进去,忘我地浏览这一切。我知道,和冰雕相比,玻璃女人已经没有了那种凌冽寒气;和蜡像相比,玻璃女人则没有了那种沉闷压抑的感觉,她们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远远望去,吹弹得破的肌肤又是用什么来填充的呢?七彩的世界,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充斥世界的各种存在,能填饱满足她们的欲望么?我不禁怀疑了起来。她们看起来,真的让人通体舒畅却又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尊贵感。由此觉得我还得贴近生活,还要不断地深入,深入到她们的骨子里灵魂中去,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个深入法。
可我好像看见自己正在无限地贴近深入她们的生活,她们不仅会开口说话索要东西还会女生般清唱,“来吧,宝贝,拥抱亲吻我吧,我是一个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玻璃女人。来吧,我的爱,让我们把所有的生命都放下,重新填入重新煅烧重新叠加在一起重新一同在门外等待,等待······”突然一股巨大的引力,要把现存的一切都吸入某个地方,我全力抗拒······
我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意思?我想要以法海似的法门逃离到玻璃门外,最终也要藏匿寄生在蟹壳里,才可以坐定不动闭目养神?但为了不再让玻璃在额头上生成某种鸡蛋,我迟疑了很久很久之后才不得不睁开眼睛。
嘿嘿,我睁开眼睛一看,玻璃门墙,根本就不存在。咦,难道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只不过是一种心魔而已?那玻璃女人怎么回事呢、也就是说,自始至终我根本就没进去过,从来都没有就去过!那玻璃女人呢?
我一直坐在门坎外面观望,眼泪徘徊······(1·3·6·)
午夜哈呼噜
又一个新学期开学了,我已记不清是哪一个新学期。我只记得灯光朦胧中我特意要去看看他,就是想去听一听他有什么新的指示。谁让我当初那么不顾一切的选择他呢,心甘情愿地让他唠叨一番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我知道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呆在学校,他肯定在果园的什么地方猫着呢。现在在他们承包的果园里,计划要砍伐的树已砍得差不多了。
他们正准备把木材送到煤矿上去,我想大概现在正安排人守夜呢。我吃过晚饭后就直接往东门赶去,走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远远望见灯火辉煌的边缘处有一片魆黑魆黑的地方就是。我来到路边他们堆放木材的那个场地,一盏朦朦胧胧的白炽灯,挂在场部提供给他们的仓房门前,在晚风中不停地摇晃着,而他正坐在这白炽灯下门沿口摇摇晃晃吃着盒饭。
我心里很难受,轻轻地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呀?”他抬头看见是我,停下来问,“你吃过了?”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挥手示意他继续,我则围绕着那些木材到处看看。从桃林往西,这占一大半果园面积的松树林,今天就正式全部砍伐完了。望着空落落只剩树兜的山地,我心里好一阵唏嘘。虽然我也参与了砍伐,心里还是难过。
我扭过头回到灯下,不去想那小小的情调,找了张凳子在他身后坐下。“这树都要截成两米一节吗?”他一边收拾饭盒一边扭过头来说,“是呀,怎么啦?”“太费事呀!”“人家煤矿的巷道都是按着标准尺寸来构筑的,尺寸不合那怎么弄?再说这也不费事呀!”他起身把饭盒扔到前面一个藤条筐里,转身坐回刚才吃饭的地方,看着我说。
“那这树尾树杈呢?”“这个就不好确定了,好像他们买去做柴火烧炭什么的!你明天都要开学了,这么晚还不回去,在这问东问西的,干吗?”“不干嘛呀,就是随便看看随便问问。这些木头明天就要见不着了,而且是永远!他们就要去顶天立地了,我来给他们送个别,好在心里留个永恒的记忆,不行呀?”
他嘴一撇讪笑着说,“整得这么伤感,说得跟真的似的,谁信啦?”“你不信拉倒!”我说。“要不,去河边走走?是你陪我呢,还是让我陪你?”他一半认真一半矫情地望着我问。我笑眯眯地起身回答他这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这可真是个问题!”我兴奋地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经过场部院门口往浦城河边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给他打招呼问,陪女朋友去散步呀,他总是不置可否地“嗯”“嗯”笑应着。每每遇上这种时刻,我就觉得特别甜美幸福,就有一种要走不动路想依偎在他身上的感觉,便不由自主地把头歪靠在他肩膀上。我们静静地在这夏秋时分的夜晚边缘之中,宁静祥和地聆听彼此砰然跳动的心声。
等我们走过场部进入自己的桃林后便见不到行人了,他侧头对着我的耳边轻轻地问,“唉,你说,我怎么就找了个丫头片子做女朋友呢?”我笑着用双手拽着他的右臂往后甩了甩,算是回答了我冒用他家属的身份去找场部谈判的责备。
然后抬头望天故作神秘的假装正式回答他的提问,“这是老天神奇的安排!”“你,确定?”“当然!”“没得选了?”“当然!”“怎么不是果然?”“你当是唱戏呢?”嘿嘿嘿······
我们成双结对来到河边时,月亮影子早早在溪水里荡漾了。没想到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挺多的,不像刚才来的那段路上幽幽静静的。我们在溪边一棵歪柳树下站了一会儿,觉得这儿不错就找了一片草地坐下。他第一次这么温柔款款地依着我陪伴我,让我柔情万种地感觉到我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路上我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过他的右臂,这会儿就抓得更紧几乎已经依入了他的怀抱。他似乎还想和我说什么来着,我摇摇他的右臂示意他别说话什么也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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