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十二年——你是女版许文强》
第8节

作者: 类星体不是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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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5号一早,我去车站等坝区至宜昌的公交。这条专用高速路也向私家车开放,善于钻空子的人抓住机会私车载客挣外快。我很多次出入坝区也是和其他人拼车。那天早上有部车子缓缓驶入站台,我以为又是一辆私人载客黑车呢,看到有俩人坐了进入,于是也跟上去了。一上车,感觉这个车子好气派啊,椅子坐起来特别舒服。以前从未坐到过如此舒适的车子,行驶起来连噪音都特别小,我暗暗称奇。结果路上听他们聊天,才知道这不是来往坝区的黑车!这车车主受人之托来接先前上车的二位的。之所以我上车时司机没吭声,那是他以为我和乘客是一起的,而乘客则以为我是车主的朋友!我满脸通红,连声道歉。那位司机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拿奔驰车来回载客,也太奢侈了点。我觉的这么好的车子送我离开三峡,是个好兆头啊。同时奔驰车也留给了我特别好的印象。

  当天下午,晓慧送我上了火车。我看了看我的全部家当,跟四年前来三峡几乎没什么区别呀,一大一小两个包就是全部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留恋,也能看出她好像很后悔答应我去上海,眼角泪光泛泛,拉着我的手不愿放松。车子启动了,晓慧跟着火车小跑几步也就不动了,忍住泪水朝我挥手,很快看不见她了……
  日期:2017-07-19 07:54:42
  上海,久仰大名,如今真真切切就在脚下了。
  到了宜山路站,我按行前记录的行程摘要下了站,并再次拨通了朱经理的电话。这次通了,他告诉我具体的行车路线。天气真热啊,感觉手心背心都是汗,胳膊和腿上也是一样。我索性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闵行的漕河泾开发区。到了这家单位,直接到部门找朱经理。为了这次面试,我准备非常充分,不光是简历和学业证明,还有这几年获得的各种奖励证书。面试我的就只一个朱经理,而且我在面试的过程中,了解到了他们这个专业部门在公司只是一个辅助性的存在,因而也没有必要聘用太过专业的人员,所以入职几乎不需要太丰富的资历,或者叫经验。有一个假说广泛存在,大意是:你能想到事情有多糟糕,那么接下来发生的就能有多糟糕。我想到了我来上海一定困难重重,或者说立稳脚跟不会那么容易,但看起来这个单位首先就是个错误的选择。不过我得到了这份工作,开局不算太差吧。

  面试后朱经理就决定试用我,随后被他安排的一个项目负责人带去宿舍先落脚。这位老兄对我不冷不热,问了一些我的基本情况,其实他也就是客气客气罢了,听过算数的那种。原来他们说的宿舍,是离公司不远的小区里的一间一室户的出租屋。我看看这里面放了四张床,还是上下铺,像极了大学里的情形,只不过有些脏乱不堪,一进屋子就是一股臭脚丫味道。真正震撼到我的是那个阳台,放着灶具,小桌上放着乱七八糟的一些洗漱用品,还有个人箱子之类的。这得有几年没打扫了啊!

  我看了看被褥的情形,我应该是第七个室友吧,因为就只六床被子,还有一个下铺专门用来堆放施工工具、安全帽之类的,剩下的一张上铺床位没人,现在看来是属于我的了。稍作休息,我请他带我去附近的大卖场,好去买床上及生活用品。因为看出了他的不乐意,我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两包中华烟给他。他推辞一番接受了,态度稍和悦,而我倒是蛮后悔,如果在三峡带些土特产啥的,可能送他效果更好吧。

  买好东西回宿舍,他拿把钥匙给我就先出门了,我这时才稍微松了口气,不禁为目前的处境暗暗摇头。我在上铺铺好床理了理内务,那个床估计质量差些的缘故,一直吱吱格格响。这个到了晚上翻个身就是大动静啊,可别倒塌了。我想得给晓慧打个电话先,可是也没想好该怎么给她说,于是想等到晚上再联系。
  日期:2017-07-19 12:18:11

  傍晚时分,我的新舍友们陆续都回来了。出门在外一起共事,这份缘份就很不浅,我一般也会很珍惜。但是这里成了例外,由于和他们相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现在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晚饭是我们集体做,伙食费均摊,于是我交了三百元入伙,饭后的锅碗洗掉以示诚意。随后,我去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晓慧打电话,因为我的手机还没有来得及换本地卡。接通电话,我讲了一路经过,省去了工作环境及单位描述。我一直不擅长制造话题聊天,等互相祝顺利后就挂了。我本想给几个要好的朋友打个电话,这时也提不起兴趣,家人也不知我来了上海,我想等稍稳定些再告诉他们比较合适,省得他们担心。

  我看了看路牌,这里是莲花南路,于是顺着人行道一路逛下去。马路上车来车往,比起三峡或者宜昌,其数量多了不知多少倍。这里显然是条商业街,比我以前逛过的任何一条商业街都繁华,而这里只是闵行区的一条普通商业街。那么市中心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忽然间,我有点害怕起来,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一个也不认识。甚至这么大一座城市,恐怕也没有一个熟人吧。这种陌生环境里的恐惧感,以前有过,却不曾比这次来的猛烈。

  大学里的一个晚上,我听电台的节目,好像是一个电话访谈类的。里面播放的是一位学生暑假去深圳打短工,然后回西安的感受。他说他从深圳回西安后度日如年,因为深圳实在太繁华了。他还说比起深圳,西安是一个落后的城市,落后到生活在这里会窒息。他甚至还说如果让他一辈子留在西安,宁愿死掉。我当时听完节目,心里很震撼。对我来讲,比西安还繁华很多倍,那是个怎么样的存在?现在来到和深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上海,我没有感觉到震撼,而是害怕。只要生活安康,让我一辈子待西安我也会觉的特别知足。

  因为心里不安,也无心欣赏夜景,我逛了一会就回去了。这是我在上海的第一个晚上,大家伙白天劳作辛苦,不到十点全部上床休息了。我爬上高低床的上面一层早点睡下。哪怕是稍微转动一下,床就开始咯吱咯吱响,这是个难熬的夜,一个囫囵觉。早上六点,我们就出去干活了。对我来说,这个在做的项目没有什么技术难度,我也很快上手。到了中午,来上海的第一个不适感出现了:不能睡午觉。以前的学习和工作,中午都有午休。我现在知道了,上海大部分工作是没有午休的,就是传说中的朝九晚五体制。这个让我很奔溃,极其不习惯,花了整整一年才慢慢好点。

  日期:2017-07-19 14:32:15
  在外面做项目,吃午饭也简单,到点了找家路边店就解决了,然后就在工程车上休息一会。正如上文中我提到的,中午休息真难受啊!赶上天气热,马路边车子上渡过晌午是人生最艰难的体验之一。下午干活一直持续到晚间天黑,也在来上海的这个第二天晚上,上海的夜景第一次把我震慑住了。
  我们有项到楼顶上对标的任务,我跟随一个同事在大楼管理员的引领下上了一栋高楼,我记得好像有21层高。乘着电梯到达二十层,再拐弯爬上了一层楼到达楼顶开阔处。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楼顶边缘,正下方是一大片错落有致的别墅群,好似电影院一个个座位。也见过规整的楼宇,但从未见过如此让我犯密集恐惧症的建筑群!别墅见过的,但犹如Autocad模型空间里通过复制粘贴,形成一大片别墅集群,这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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