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羊车到羊车---道不尽的西晋五十一年》
第48节

作者: 旧时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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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3-03 18:39:47
  李特立威益州
  益州局势持续恶化,李庠(李特弟弟)有勇有谋,深得大家拥戴。但威信高了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李痒越来越受到赵廞的猜忌,他没有明说。长史杜淑、司马张粲劝说赵廞道:“将军刚刚起兵、就轻易派李庠在外掌握重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他倒转枪头,后果不堪设想,应当尽快想办法除掉他。”
  正在这当头,李庠劝说赵廞自立为皇帝。赵廞一看机会来了,于是宣布李痒大逆不道,应该处死,于是便把李庠与他的儿子侄子等十来个人一起杀了。当时李痒的哥哥李特、弟弟李流都带兵在城外驻扎,赵廞派人去安慰他们说:“李庠口吐狂言,论罪当诛,跟你们兄弟无关。”继续任命李特、李流为将军。李特、李流自然不相信赵廞所说,但敢怒不敢言,只得暗自咽下苦水带兵回到绵竹。
  赵廞的牙门将许弇(yǎn)请求担任巴东(今重庆市奉节县)监军,杜淑、张粲不答应,许弇再三请求,但他们态度坚决。许弇暴怒,手刃杜淑、张粲,杜、张的左右随从一拥而上,杀了许弇。但时间内赵廞失去三员重要心腹,走向了下坡路。
  赵廞派新任长史费远,蜀郡太守李苾,督护常俊率领一万部队,驻扎在绵竹的石亭,阻断北上路线,防备李特兄弟。李特立志要为弟弟报仇,秘密聚集了七千多兵士,趁夜色掩护,袭击费远等人所率的军队,采用火攻,费远部队被烧死的、被杀的十有八九,于是李特等挺近成都。费远等人一看大势已去,趁夜开城逃跑,赵廞的文武百官也如鸟兽散。赵廞和妻子儿女登船趁水路逃跑,要到广都(四川省双流县)时,被手下杀死。李特率兵进入成都,放纵士兵抢掠,并派使者去洛阳,控诉赵廞的罪状。

  起初,梁州刺史罗尚,听说赵廞谋反,就上表说:“赵廞不是做大事的材料,巴蜀人对他不服,他不久就要失败。”朝廷任命罗尚为平西将军兼益州刺史,率领牙门将王敦(非王衍堂弟)、蜀郡太守徐俭、广汉太守辛冉等率七千余人进入巴蜀。李特等人听说罗尚就要到了,非常害怕,派弟弟李骧在路口恭迎,并献上奇珍异宝。罗尚非常高兴,遂任用李骧为骑督(骑兵司令)。李特、李流在绵竹杀猪宰羊,备足美酒,慰劳罗尚部队。王敦、辛冉感觉不对劲,劝罗尚说:“李特等人专干盗贼勾当,留下会有后患,应当趁机诛杀。”罗尚不听。辛冉与李特是老朋友,对李特说:“故人相逢,非吉即凶。”李特深感不安。建始元年(301年)三月,罗尚率部队进入成都,汶山郡(四川茂县)羌人造反,王敦前去征讨,被杀。

  当初,朝廷命秦州(甘肃省南部)、雍州(陕西省中部),让召回流入蜀地的难民,又派遣御史冯该、张昌监督执行。李特的哥哥李辅从略阳(甘肃天水)到达巴蜀,听说中原正发生动乱,无力顾及其它,建议不用回去。李特同意,多次让阎式拜访益州刺史罗尚,请求延期到秋季,又贿赂罗尚和冯该,罗、冯答应。朝廷奖赏平灭赵廞的有功之臣,任命李特为宣威将军,李流为奋武将军,都封为侯。并下达诏令,让列出同李特一起讨伐赵廞的六郡流民名单,作为奖赏的依据。广汉太守辛冉搁置不报,惹起众怒。

  秋季到了,罗尚派人去监督遣送流民,限令七月启程,当时流民分布在梁州、益州各地,做低下的工作,听说要被遣返,个个忧愁怨恨,加之雨水多影响收割庄稼,没有盘缠,都不知所措。李特又派阎式拜访罗尚,请求暂缓到冬天。辛冉和犍为太守李苾认为不能再延缓。阎式向罗尚的别驾(总务官)杜弢(tāo)陈说强制搬迁的后果,杜弢认为也有必要延缓一年。而罗尚却听从辛冉、李苾的建议,不听杜弢的。杜弢也比较有性格,干脆辞职回家了。辛冉生性贪婪残暴,打算杀掉流民的首领,夺取他们的财产,就和李苾告诉罗尚说:“流民以前趁赵廞叛乱,掠夺了很多财物,应当设卡没收。”罗尚命令梓潼(四川省梓潼县)太守张演,在各个必经之地设置关卡,搜索财物。

  李特多次请求留下流民,流民们对他非常感激,纷纷前去投靠,房子不够住,李特就在绵竹搭设帐篷来安置流民。又向辛冉请求延期,辛冉大怒,派人张贴告示,悬重赏捉拿李特兄弟。李特派人取下告示,改动其中内容:“能送六郡首领李、任、阎、赵、上官,及氐部落、叟部落首领首级的,一颗赏布百匹。”流民更为惊恐,归附李特的人越来越多,一月之内有两万余人。李流也聚集了几千人。 

  李特又派阎式去见罗尚,再请延期,罗尚同意,辛冉、李苾坚决不同意,罗尚无力约束他们。阎式到绵竹劝李特早做准备,以应付不测。建始元年(301年)十月,李特把部下分成东、北两个大营,李特在北营,李流在东营,赶制兵器,训练队伍,严阵以待。
  辛冉、李苾认为罗尚优柔寡断才使流民归期不定,绕过罗尚,派广汉都尉曾元、牙门张显、刘并等秘密集结三万步兵、骑兵混合兵团,袭击李特的营帐。罗尚得到消息,也派督护田佐来援助曾元。曾元部队到了营门口,李特事先做了埋伏,等到曾元的人马进来过半,埋伏的士兵突然杀出,曾元部队死伤惨重。田佐、曾元、张显被杀,李特将三人的首级送给罗尚、辛冉。罗尚对属下军官说:“李特这个贼虏终于势成而离去,而广汉太守辛冉不听我的话,使李特的气势更为嚣张,现在怎么办?”

  流民共推李特为代理镇北大将军,李特代表皇帝封官,封任他的弟弟李流为镇东大将军,号称东督护。又任命哥哥李辅为骠骑将军,弟弟李骧为骁骑将军,进军广汉攻打辛冉。罗尚派李苾、费远率军救助辛冉,但他们已经被李特吓破胆,不敢前进。辛冉出兵迎战,屡战屡败,最后败走德阳。李特占领广汉,任命李超为太守。又进军成都攻打罗尚。罗尚给阎式写信要求居中调停,阎式回信说:“人人都怀念故乡,谁不愿意返回故乡呢?只是流民刚来到的时候,为了吃一顿饱饭给人打工。一个家庭四散,却又碰上秋雨绵绵,只能盼望收割冬季成熟庄稼。假如接受我的意见,放宽期限使流民能够把手头事情忙完,至多九月就能集结完成,十月就可以上路,使他们回到故乡。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李特让哥哥李辅,弟弟李骧,儿子李始、李荡、李雄以及李含,李含的儿子李国、李离,任回、李攀、李攀弟弟李恭、上官晶、任臧、杨褒、上官惇等人担任将军,让阎式、李远等人为幕僚。李特与巴蜀百姓约法三章,普施恩惠,礼贤下士,军纪严明。巴蜀百姓非常欢迎他们。
  罗尚多次被李特击败,就大规模构筑工事,沿着郫水(郫江)安营扎寨,战线绵延七百里,与李特对峙,并向梁州和南夷校尉请求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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