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聊天,我得知,女孩叫司晓寒。
而且和我是一个县的老乡。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因为是老乡,我们聊的更加投机。
司晓寒也毫不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司晓寒告诉我,她家里特别穷,自己上大学的费用都自己是通过勤工俭学赚来的。
平时,她白天上课,晚上和周末都要到附近的餐馆饭店给人家刷盘子。
今天晚上,她和往常一样,在附近一家餐馆帮老板刷盘子,由于顾客特别多,餐馆关门特别晚,下班后,再也打不到车,只好独自一人沿着河堤准备步行回学校,没想到半路上,河堤里突然窜出三条身影,没等她叫出声来就捂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河堤下面草丛中,按在地上强行剥光她身上的衣服。
开始的时候,她抵死不从,其中一个家伙就掏出了刀,顶在她脖子上,说再反抗就先杀后奸。
她害怕了,知道自己再挣扎真的就会丧命,但她还是多了个心眼,想使用缓兵之计,就装作顺从的样子说,你们要干我可以,但要一个一个来,一个来的时候,另外两个不许看!
三个家伙一商量,觉得这也不算啥条件,很爽快地答应了,却又因为谁先谁后争执起来。三个人争执不休,最后决定剪刀石头布,谁赢谁先来。于是三人就在那剪刀石头布,没提防地上的猎物却趁机一骨碌爬起来跑了。
司晓寒讲完这些,夜已经深了。
我又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并让她以后再去餐馆打工一定要早点回学校,如果晚了,一定要打车回来,千万不要单独一个人回来,更不能走很少有人走的偏僻小路。
司晓寒很听话地点着头。
我说:“你回宿舍吧,我也该回家了。”
司晓寒突然变得扭捏起来,道:“哥哥你走吧,我再溜达一会。”
我说:“都几点了,还溜达,你不回宿舍睡觉了?”
司晓寒就吞吞吐吐地说:“宿舍大门已经锁了。”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司晓寒说:“没关系,你走你的吧,我在操场坐一会天就亮了。”
我说:“那怎么行,你跟我来。”
我领着司晓寒走出了师范学院大门,看校门西边楼上霓虹闪烁着四个大字“学院宾馆”,就去开了一个标准间,领着女孩上了楼。
房间还算干净,我把房卡交到司晓寒手里说:“好了,你抓紧休息吧,我走了,你把门从里面锁好。”
司晓寒答应着,等我走到了门口,却又跑上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说:“大哥,你要是走了,那三个坏蛋再来怎么办?你也睡在这里吧,反正有两个床的,要不我绝对睡不着的!”
我看着她的天真的表情,又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心就软了,站着想了想,折回身,说:“好吧,你睡哪张床?”
司晓寒高兴了,腾地跳到里面那张床上说:“好的,大哥,我睡这张,你睡那张!”
顺着司晓寒手指的方向,我和衣躺在床上,并拿过手机,拨通袁芳的电话,告诉袁芳,酒宴刚结束,还得陪市局领导打牌,就不回家了,直接住宾馆。
之前在人事科的时候,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所以,袁芳也不怀疑,随便嗯了声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发现,司晓寒正冲着我嗤嗤只笑。
我说:“你傻笑什么?”
司晓寒道:“我笑大哥竟然也会撒谎。”
我说:“还不是为了你。”
司晓寒似乎很感动,道:“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我们再次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我对司晓寒的家庭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司晓寒家里一共有四口人,除了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弟弟今年正在读高三,过年之后就要考大学。
她的爸爸和妈妈都是农民,家里收入的除了供用她和弟弟上大学以及日常开销外,再也没有任何结余。
而且命运总喜欢捉弄人,就在司晓寒考上大学的第二年,司晓寒的爸爸病了,而且是一种医学上很难治愈的病,要想治愈,光手术费就得好几万。
对于本来就不富裕的司晓寒一家来说,拿出几万元钱给父亲治病,简直比登天还难,甚至是登天无路,入地无门。但是,拿不出钱,她的爸爸就能在家里等死,这是司晓寒一家最不能接受的现实。
那一阵子,司晓寒一家始终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中,尤其是司晓寒的妈妈整天以泪洗面,她们几乎每天都在外边奔波,求亲戚告朋友的为司晓寒的爸爸筹集治病的费用。
她们借遍了所有的亲戚,走遍了所有的朋友,最终才筹集到三万元把爸爸送进了医院,但剩下的钱就好比一道无底的深渊一样,再也无法筹集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司晓寒的爸爸住进医院的第三天,司晓寒的妈妈在去她二姨家借钱的路上从山头上滚落到山涧中,摔断了大腿。
爸爸的医疗费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妈妈又成了废人,所有的生活重担在一夜之间全部落到了司晓寒柔弱的双肩上,她承担了本来不应该那个她年龄承担的责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说到伤心处,司晓寒禁不住泪眼婆娑,低声啜泣起来。
望着泪眼婆娑的司晓寒,我恻隐之心顿生。
而且我非常欣赏她这种女孩,看似脆弱的扶柳,在风浪之间,却更能展现韧性。
因此,我打心眼喜欢她,禁不住想帮助她。
正好,《都市文学》杂志社给我的两千六百元稿费,除了请孙美琪他们吃饭喝酒和给家里打了一部分之外,还剩一千五百元,另外,我手头还有一部分私房钱,加在一起总共三千六百元,全都存在一张卡上,我不无冲动地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然后将密码写在一张白纸上,递给司晓寒,道:“我这张卡里还有三千六百元钱,明天,你把这些钱取出来打给家里,先把你父亲的剩下的住院费给交了,若还是不够,再找我吧。”
那时候,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两千元,三千六百元相当于我两个月工资。
而这笔钱对司晓寒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恐怕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因此,她猛地停止哭泣,一脸不相信地望着我,嘴巴张成一个“O”型,怔了老半天才连声嗫嚅道:“这……这么多钱,我……我……万一……万一还不上怎么办?”
我微笑地望着她,道:“不急,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不过,你要写一张欠条。”
司晓寒这才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写欠条……”
我从皮包内掏出笔记本与笔,司晓寒伸手接过,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丝不苟地写了起来,她的字迹娟秀细腻,倒是字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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