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你放心吧老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对李昂说。
回了寝室以后,唐胜男终于有空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我。
“听说你刚下楼被人打了?”
我脱掉鞋,重新躺回床上“还被教导主任抓到政教处了,刚放回来。”
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站起来踮脚趴在我床边推了我一把“啊?主任怎么说?”
“让我停课一周。”我故意说谎,想看看她的表现。
没想到唐胜男竟然没控制住嘿嘿的笑了两声“那你缺课一周,下次月考肯定考不了第一了。”
我气得恨不得把枕头扔下去,万万没想到她在听说我停课之后最关心的竟然还是成绩。但我忍住了扔枕头的手,幽幽的说了一句“不用美,我停课你也考不成第一,还有曹司令呢。”
“呸呸呸,乌鸦嘴。”唐胜男骂完我重新坐回去看书。
我看了一眼表,一分零十五秒,这是唐胜男愿意为我牺牲掉的学习时间,我要好好记住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第二天早上上学,唐胜男说要去吃早饭就自己先走了。我起来得晚,到食堂买了一盒奶打算到教室去喝。
一路上大家看我的眼神好像都有些怪怪的,但是要让我说还说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总之就是走在人群前面,总感觉有人在指指点点,如芒在背。
刚走到教室门口,叶小白不知道从哪冲过来一把拉过我,直接把我拖到了水房。
“这都快上早自习了,你怎么还没回教室?”我拉了拉书包带问她。
“还回什么教室啊,水库那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小白说到最后还压低了声音,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听她说起水库,手里的牛奶一下子掉在地上。纸质的包装摔开了口子,白色的牛奶慢慢渗出来,流到我的脚下。
“怎,怎么会呢?”我有些惊恐的自言自语,脑子一片混乱。
“不知道是谁在大门口贴了一张海报,写了整整一张纸,图文并茂的,你……”我没等叶小白说完,丢下书包就快步跑了出去。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顾不上身边同学奇怪的目光,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每脚落下都踩着棉花。
我眼看着就要跑出门口,随后又退回到告示栏前面。
只见上面贴着一张大海报,用红色的笔写出了当年的事,旁边还配了新闻报道的图片,看得人触目惊心。
——省实验A班吴十五,亲眼看见同班同学被混混**,见死不救。
几个拳头大的红字下面,是我初中学生证上的照片,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戴着红领巾。
我看着自己的照片和这件事被放在同一张纸上,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连忙一把拽下撕的粉碎。一边正在围观的同学不满,但是在看到我的脸的时候都噤了声,小声嘟囔着好像就是她……
我被身边的闲言碎语一下子拉到了那天,那个可以让我后悔一辈子的傍晚。
初一那年冬天,放学之后。
当时有一个和我还有叶小白关系都还不错的一个女生,叫柴月。
叶小白是我小学同学,柴月也是,只不过叶小白和我同班,柴月在隔壁班。虽说关系不如我和叶小白好,但因为都是同一个小学上来的,所以平时还算走得近。
有一次晚上放学,柴月突然说要去南湖水库溜达一圈。
从我们学校到南湖水库,坐车就要坐四十多分钟,冬天天黑的又快,我赶着回家做作业,其实是有些不想去的。
后来柴月脸红红的告诉我,说是自己网聊认识了一个男生,约她今天在水库边见面。她自己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想叫上我陪着。
我那个时候只想着学习,对于男生和女生之间感情来感情去的事都不太了解,但是架不住柴月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同意了。
四十分钟之后,我们俩在南湖站下车。四周都荒凉得不行,而且夜幕渐临,马上就要黑天。我有些害怕的扯了扯柴月的衣袖,说有些想回去了。
柴月拿出手机给那个男生打了个电话,这边告诉我“你等一下我问问他到没到啊。”
我点点头,一边呵着气一边搓手等着。
忘了两个人当时说了些什么,总之不到五分钟之后,那男生出现在我俩面前。看起来年纪应该比我们大一些,说是三高中高一的学生。看柴月娇羞的样子,应该就是也对他有好感。
男生提议到水库边走一走,我识趣的比划让他们两个去,自己走到远处放着的水泥管子旁边,摘下书包靠着看书。
后来两个人越走越远,天也越来越黑,书上的字慢慢都难以分辨。我只好收起教材,拿出那时候吴左刚给我买的MP3,坐着开始听。
听着听着困意袭来,我竟然靠在水泥管子上打起了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我低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我激灵一下从地上坐起来,抓起书包就开始寻找柴月。
我自己沿着水库边找了一会,都没发现有人,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她找不见我就自己回去了吧。那个时候没有手机,连个照亮的东西都没有。天黑再加上地方偏僻,所以我就想着要不就先回去给她发个短信再说。
结果那一晚上电话都没有通,直到第二天……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全在议论,说是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今天早上被人发现躺在水库边上的草丛里,一丝不挂。
我当时心里一个惊雷炸开,连忙冲进人群里随手抓过桌子上的纸,力透纸背的写道“你刚说什么?”
他被我突然窜出来吓得愣住“就那个叫柴月的,后来被环卫发现,送了医院了。”
我想也没想,直接就跑到了医院里。
当时柴月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她妈坐在旁边抹眼泪,屋子里还站着两个丨警丨察。我呆滞的推开门,机械的一步一步走到柴月的病床前。
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遍布淤痕,脸上也被人打的变了形。从大夫和丨警丨察之间的交流我能听出,柴月昨天晚上被至少三个人虐待,强bao。
我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恨不得跪在柴月的病床前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光。
就在不到我二十米的地方,那几个人明目张胆的实施暴行。而我就戴着耳机背对着柴月,任由她怎么呼救就是不为所动。她那个时候有多绝望呢?后来经历了肥仔的事之后,我可能多少懂得了那种绝望。
只不过当时的柴月,一定要比我绝望千百倍。
就在那个时候,柴月醒了。看见我的一瞬间,她情绪激动的恨不得一把拔掉身上插着的管子。大夫和护士齐齐上阵,最后一针麻丨醉丨打下去,才最终控制住她。
昏睡之前,柴月用了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质问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丨警丨察,医生都因为柴月的这一句话纷纷看向我。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痛哭。柴月妈妈冲过来不停的撕扯我,扇我的耳光。我被打的鼻子流血,最后被丨警丨察拉了出去。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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