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嫖娼被抓,抓他的还是我前男友》
第54节

作者: 浅浅烟花渐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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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过老妈那边都会进屋给老爸上香,聊上一会天,可在这样的冬天对着这块冰冷的墓碑,我只喊了声就觉眼眶有泪意狂涌。
  不愿承认是自己脆弱,而是来了不该来的人!
  周瑜在旁也跪下了,把老妈准备的东西一样样从包里拿了出来,无外乎是一些纸钱和叠好的元宝之类的。他又拿了石灰粉在原地撒了一个圈,然后才把东西都移到圈内。
  “你点火还是我点?”他拿了一盒火柴问我。
  我直接从他手上取过来划亮火柴,麻木地往火堆里放纸钱,火焰熨烫了周边尺寸的空间,却难熨暖我冰凉的心。都明白人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烧这些东西不过是活人的慰藉,也可以说是一种仪式感。可还是年复一年地在做着这样一件事,无关是否有意义,只是为了拉近生死之间的距离。
  可是隔着这块墓碑,我感受不到一丁点老爸的气息。它比起老妈屋子里的灵位还要没有温度,这也是我不愿意来墓地的原因。
  这个地方,除了让生者痛外,还能有什么?
  纸钱燃烧的时候火焰熊熊,可短暂之后就灭了只剩灰烬。被风吹过,受石灰粉圈的桎梏,没有灰屑被吹走,但那银白的灰在风中颤栗的情景,显得特别的凄凉。
  我把木箱拉过来,轻拍了下箱盖笑道:“老爸,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妈和我都知道你心头惦念的就这些,于是今天给你带过来了。”

  轻轻一摁,木箱盖被掀起。目光缓缓览过箱内,每一样物什都熟悉而陌生,这是我自从老爸离开后第一次打开这箱子。在这之前,碰都没碰一下。
  老妈倒是经常会拿出来擦拭,不让上面落一点灰。
  我伸出手,指尖未碰触被周瑜握住,抬起头,看进幽静的黑眸内。他说:“既然戒了,就不要再碰了。”对望似乎很久,但其实短暂,扯了下嘴角垂下眸,轻语:“戒了,不代表不会,也可以再拿起来,只是想或者不想。”
  从他指间抽出手,径直而下拿起一副扑克牌。

  脑中晃过那年老爸来学校看我,拿了一副扑克牌对我说:魔术最基本的操作就是纸牌,也是最难的。
  我拆开纸盒,把牌拿出来在掌中摊开,一翻手快速抽出其中一张牌,翻转过来,是黑桃A。又抽一张,红心A。
  把牌伸到周瑜面前,“你抽两张呢。”
  他没有动,目光沉竣地盯着我。
  我扬了讽笑,“不是对魔术一直都不信吗?不试试看又怎知你会不会着了我的道。”

  顿了半响,他从我伸过去的一叠牌中随意抽出两张。
  我示意他翻牌,一张梅花A与一张方片A,一黑一红,显目又工整。
  看来即使多年不碰,技术仍然没有退步。
  没有再继续耍牌,认真地把牌装进盒子后就放回原位。手指轻抚过白色的小球,红酒杯,黑色的布,每一件道具都曾在舞台上看见过老爸表演。

  不过这些小表演吸引不了太多人,台下的观众他们不会来想你的这些演出是花了多少个日夜练就出来的技巧,他们要看新鲜的、刺激的。所以老爸即使最珍惜这些宝贝,但能够在舞台上用到的其实却不多,反而是后来教我练习时用得比较多。
  为了赢得观众的喜欢,老爸在台上更多表演的是危险系数极高的大型舞台魔术,因为那出来的效果会令人震撼、惊呼、以及喝彩。
  四年前的那个平安夜,游乐场里灯光璀璨、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却唯独我,注定了悲恸。
  目睹着老爸从高空摔下的一瞬,我的心跳几乎静止。
  周遭的喧哗与惊呼都过不进我的耳,只惊瞪着大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从麻木中回神才知道要往后台跑,可跑出两步就栽了一个大跟头,磕的我门牙都出血了。
  等我走近后台处被工作人员挡了回去,只能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到老爸坐在那处的落寞背影,旁边是谁在咆哮,又是谁在指责,身后的观众又毫无顾忌地大声议论着这场意外。
  这许许多多的声音,成为了一把最尖锐的刀,穿过我的身旁直指老爸。

  这时候假如我不顾人群的非议,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挡,冲进去抱住老爸的肩膀安慰的话……是否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贾小如,别哭了。”耳边低沉的嗓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才发现不知何时我被周瑜给搂进了怀中,头靠在他的胸口。想要去挣脱他的怀抱,但他抱得太紧,而我又全身无力。
  他的手指来抹我脸上,才发觉有两行清泪在止不住地往外流。
  “咱不去想过去的事了,好吗?爸如果在下面看着,肯定也不希望你难过。”
  听着周瑜在耳边低劝,我突然悲不能已:“他没有在下面,他根本就看不到我了。”隔着生死的鸿沟,我与老爸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
  他只活在过去,活在我的记忆中,今时今日跪在他的坟前,要叫我怎么不去回想过去?
  周瑜将我抱的更紧了,把大衣包住了我,“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四年,时光飞逝,所有人都在平复着伤痛,从激动到平静。而我除了那天外,之后的每一天都是表现平静的,不痛哭流涕,不引以悲伤,可是周瑜有句话却说得很对。
  我一直都活在父亲的阴影里。
  从大悲到平静,不过是一场痛哭的过程。都说眼泪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但并不是所有的痛都能用眼泪来代替。不过是宣泄了一时情绪,却抚不平那早已腐烂了的千疮百孔。
  最后我抽噎着从周瑜怀中抬起头,目光凝着墓碑上的红字良久,才以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该回去了。”
  周瑜以为我是对他说的,所以轻嗯了声。但其实,我是对老爸说的。
  该回去了,这次来过后可能会隔上很久,也可能不再来了。

  将黑木箱里的物件又一次地规整好,然后小心翼翼地阖上。正要起身时,见身边的人忽然头拜到地,发出轻细响声,一连三下,才见他直起腰,一脸诚挚地对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说:“爸,我和小如结婚了。您放心,今后贾小如的幸福由我负责。”
  我的嘴角半扬起,这话如果在平时听他说可能我会一笑而之,但当时当下,不远处垃圾桶里的百合花像根刺扎在心头时,只觉得很讽刺。
  没有等他,拎起木箱就往山下走。
  经过垃圾桶时,脚下踢踹,把落于地上的花骨朵踢得飞远。
  山门口的守墓人从门卫室内探出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又缩了回去。不怪对方人情冷漠,是见多了悲恸交加也就习惯了。
  走至车边,我头也没回地伸手:“把钥匙给我。”
  周瑜走近否定了我的要求:“还是我开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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