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不停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明夏笑着揉了揉倾城的头发,“傻瓜,我没有怪你,男人等女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怎么样,我们今天去哪儿练?”
倾城却一脸为难,站在原地不动,她摇了摇头,“我以后不能再出来了。”
明夏也愣住了,“为什么?”
“我爹发现我在仙乐思跳舞了,他是反对的,所以今天会把我锁在房间里,不让我出门。我也是费了老大劲儿才跑出来的。”倾城走到桥边,望着远处的夕阳呆呆的出神。
天边云霞绚烂,夕阳就要落山,这一天过去,再无相见的机会吧?
一时,倾城的心里复杂,眼眶被熏得微红,“我知道我爹是为我好,可是他不知道我看到他累死累活工作时,我有多难过;他不知道在上海滩,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要找一份工作有多艰辛;他不知道没有这份收入,我们家会有多困难。我只是想凭着我的劳力来挣钱,我只想让他过好一点的生活,这也有错吗?”
两行清泪从脸颊上落下,低落在桥面上,晕湿一点。
明夏动容,走到她的面前,关切的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你爹这些感受?”
倾城摇了摇头:“没有用的,他不会听的。”聂如风是个固守原则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明夏却说道:“那可不一定。我记得我小时候听过一个传说,凡是对着晚霞把你的心愿说出来,可能很快就会实现了。要不要试试?”明夏看见倾城伤心的模样,心中就万分心疼。
“这么傻?我又不是小孩子。”倾城才不信呢。
明夏却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深深的注视,“你可不要这么说,真的很准的。来,试一试,我先来。”
说着,明夏就抬起头对着远方的晚霞,张嘴大声吼道:“我希望倾城能够笑一笑!”
倾城看见明夏夸张的模样,声音之大所有人都听见了,又害羞,又觉得好笑,明夏真的很会逗人开心,她终于笑了开来。
明夏打了个响指,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说道:“瞧,你这不是笑了吗?来,对着晚霞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晚霞会帮助你的。”
倾城看向明夏,真的可以吗?明夏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倾城终于鼓起勇气,如果可以,她也想要潇洒的面对人生路上的阻碍,她会勇敢面对的,她将手放在嘴巴的两侧,大声喊了出来:“我希望我爹能够理解我,我希望我做的事情都是有价值的!”
明夏也衬景的大声吼了一句:“啊——”
“啊——”
两人吼完果真畅快多了,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人生难得如此放纵自己,多少年少轻狂的举动,都是那么美好。
明夏看着倾城笑靥如花的脸,心想他一直以为眼前这个女孩子只是漂亮,善良,有个性,没想到她还那么独立,孝顺,有思想,曾经有一句话说过,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会遇到的,他想,这大概也是他的一种遇到吧。
远处夕阳西下,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这年这月这景,已经深深刻印在脑海里,经年不变。
翌日,聂如风照常出门买菜,街头到街尾,已经收获了许多的战利品。
一个临街的熟人热情的打招呼,“聂师傅,又买这么多菜?”
聂如风脸上洋溢着喜色,“我们家两个丫头喜欢吃,就多买点。”
“你对你们家两个宝贝可真好。”
聂如风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走到拐角处,聂如风的面前忽然出现了几个便衣,二话不说的就那麻袋罩住了聂如风的头,迅速的将聂如风带走了,不给丝毫挣扎的机会。
满满一手的菜掉在了地上,撒的满地都是,一片狼藉,只是这里地处僻静之界,鲜少有人看见。
仙乐思的大厅里,音乐如潮,场中热血沸腾,谁也没有注意一个包间里,一个蒙面男子正坐着,周围都是便衣守卫。
穿着竖条纹精致西装的男人摘下头上的礼帽,放在桌子上,而后摘掉了男人头上的麻袋。
聂如风重见光明,抬眼看向场上,只见倾城穿着华丽的服饰,翩然起舞,歌声传入他的耳里,让他升起了怒火,在胸腔几乎要喷涌而出。
聂如风起身欲走,却有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将他按回在椅子上。
“聂伯父你好,我叫明夏,是这一区巡捕房的总长,也是倾城的好朋友,很冒昧用这种方法把你带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更了解你的女儿。”
没错,将聂如风带到这里来的就是明夏。明夏知晓说服不了聂如风自愿而来,所以只有采取这样强制的手段了,他吩咐过手下,不允许伤害聂如风的一根汗毛。
聂如风愤怒相对,“我从小把我女儿带大,非常了解她,不需要来这种地方再了解一遍。”
明夏依旧含着笑意,温温和和的说道:“好,那咱们就不说你女儿来这里工作的动机,先来说一说现实的情况。据我所知,您的小女儿正在上海最著名的贵族学校读书,每个月的学费是十万元,一旦倾城不在仙乐思工作,她就要面临失学的困境,未来,她们两个的生活都要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明夏分析的面面俱到,现实状况的确如此,倾城跳舞的资金来源顶起了一个家。
聂如风却有一根傲骨,宁折不屈,“我不怕,就算日子苦一点,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活着。”
明夏听言,继续循循善诱说,“好,现在你不怕,那未来呢?等有一天你干不动了,两个没有学识,没有能力,空有一身清白的女人要怎么在上海滩混?你希望她嫁个贩夫走卒,还是希望她们劳苦一生?”
“我……”聂如风一时语噎,不得不说,明夏的话条理清晰,其中的道理显然易见,他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只听明夏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你无非是怕倾城在这种地方工作会被欺负,可是我在这儿呢,我向你保证,她在这里一切都会很好,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她。”
明夏的目光坚定,明亮,都说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明夏的眼里清晰的写着,他今日许下了这个诺言,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聂如风定定的看着明夏,疑惑,“你跟我们家倾城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帮她?”
半晌,明夏吐出一句,“因为,我喜欢她。”
明夏侧过头去,带笑的眼睛望着台上那个曼妙的女子,他想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她,爱护她,让她有所倚靠。
耳旁,却传来一声冷笑,聂如风鄙夷的看着明夏,“你们这些官宦子弟我再清楚不过了,喜欢的时候如珠如宝,不喜欢的时候弃如敝履,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吗?”
聂如风辉煌过,也落寞过,当年他也与那些官宦之家打过交道,可是后来呢,没有人可以靠得住。
明夏突然向后招了招手,手下立即将一份卷宗交至明夏的手心,明夏将一叠厚厚的卷宗放在聂如风的面前,整齐摊开。
“这是我住的地方,我家的产业,我从小到大所有好朋友的联络方式,以及我过往的一切历史。欢迎伯父随时去查探,我愿意接受一切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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