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并没有威胁到谁,虽然意外地认出了在居仙园小区作案害死周南的人是太极男,那也纯属偶然,对他的来历和去向我仍一无所知,在警方追捕他的过程中,我帮不上什么忙。反之,他这样胆大包天地在刑警队门口挟持绑架我,却将他自己置到更加危险的境地。此外,我现在只是一心一意要找回妻子,挽回错误,别的事情都在其次。妻子的去向锁在我的脑子里,虽然我没有放弃努力,但是仍然没有找到打开心锁的钥匙。难道绑架我是还阻止我找回妻子吗?
另外,杨巾颍在做什么呢?在绑架我的行动里,她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什么在向我表白了内心之后,突然销声匿迹了呢?她知道太极男对我采取的行动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不警告我?难道她因为改弦更张也被限制了自由,甚至,被封了口?
想到这里,我真正担心起来,决定立即采取行动自救。我开始猛踹防盗门,已经生锈的铸铁防盗门岿然不动。不过,我并没有期望能将它踹开,只是想试探一下。我停住脚,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也没有引来狗叫。由此我推测,外面可能还有一间房,与关我的屋子是里外间。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转身来到后房檐刚才尿过尿的地方,用脚跺那最靠近墙根边的水泥地,一下两下……水泥地慢慢出现了裂纹,然后瘪塌下去,露出一个下陷的坑,坑深三四十厘米,向外侵入檐墙,将墙砖蚀掉了大半。这一发现,令我信心大增,我干脆坐在地上,开始用脚踹那坑口上边蚀粉了的墙砖。
墙砖松动掉落,墙洞已高出地面,虽然还没有透空,但是墙砖已经很薄。我将右脚抵住破洞,凑近身子弓起腿铆足力气向外一蹬。哗啦一声,墙砖散开,我的脚登时穿过了檐墙,伸到自由天空之下。我停止了动作,屏气凝神,倾听外边的动静。还好,前后两边都跟先前一样,没有一丝声响。想起外边的狗,我马上抽回脚,仰面躺在地上,感觉到额头的汗水流向两边的太阳穴,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第六日·9 告别
我吃力地钻进豁口,由于双手被绑,只能用双腿在后边用力蹬,推着身子挤出墙外。感觉身子底下湿漉漉的,还有一股尿臊味,明白是刚才那泡尿又回到自己身上,虽然说有点自作自受,但是因为受其启发才终于逃出牢笼,心中竟生出一丝感激。当我转过头来看到身后的那座高大的残楼,因为它在小屋的前方,所以刚才在屋里从后檐的小窗口没有看到它,恍然认出原来自己竟然被关在了御品江南烂尾楼工地里,与我家近在咫尺。工地内荒草萋萋,一些低洼处残留着雨水,与我梦中所见几乎一样。囚禁我的屋子应该是当初施工队休息、存放东西的地方。或许因为刚刚经历了现实噩梦的洗礼,站在残楼的脚下,借着黎明的微光,近距离地仰望着巨人一样高大身躯,觉得它也并不那么可怕。
猛然间,一只狗从房山后蹿出,像豹子一样向我扑来,嘴上露出狞恶的獠牙。原来是那只德国青背,刚才在屋里听到的就是它的叫声。我双手抱拳,护住前腹,双腿一前一后站立不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然而,转眼之间,两名丨警丨察从我身后闪出,迎着青背撒开一张粗线网,动作优雅得就像渔翁将渔网撒入水中一样,轻松地恶犬罩住,两名民警随后走上前,手持长柄钩按住绳网。青背在网内狂乱地前扑后跳无法摆脱,不得不发出一阵阵悲凄的低鸣。
丨警丨察帮我解开手腕上的绳索,扶我走到小屋的正面,几部闪着警灯的警车已经停在那里。借着东方微白的曙光,我看到车前那个名叫秦天皓的警官正冲着狼狈不堪的我露出快乐的笑容。
“你们来得真够及时的啊!”我淡淡地说,抖了抖身上的泥灰。
“哈哈,你知足吧,对我们来说,这已经是超一流的反应速度了。”秦天皓说,将我的黑色腰包扔给我。
“110接到报警。我第一时间看到了,担心是你,给你打电话没接,那个变态男掳下你的包顺手丢到马路边上了,又给视频追踪小组打电话询问追踪灰色吉利的进展,他们说还没有确定最后的落脚点,但是方向是朝着这里来的,与报警人提供的地点接近。所以,我就带着弟兄和特警队一起赶过来了。怎么样,看清绑你的人了吗?”
“没有。但是狗应该是他的没有错,还有那辆灰色吉利。”我态度随和地说,“看来刑警队也不过是一块吓唬人的招牌,有人就敢在你们的家门口绑人。”
“也真是他妈的胆大包天!”秦天皓恨恨地说,“不过你福大命大造化大,逃过一劫。也许你还有点儿用处,所以老天才保佑不灭你。”他话里有话地说。
我扯开手包,发现里边钱包、手机和钥匙一样都不少。
“你说有人报警,到底是什么人?”我问道。
“妇女,没有报姓名。后来按来电显示的号码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秦天皓答道。“不知道她从哪来得到的信息。应该不是目击者,案发现场没有人,否则,这个手包不会被我们捡到。你觉得应该是谁?”
我说不知道。秦天皓盯了我一眼,显然有些不相信。然后问我要不要回家,警车可以送我。我想了一下,告诉司机一个地址。秦天皓点了点头,看着我坐进车里,又关心地嘱咐我道,太极男挺凶恶的,看起来他一直潜伏在这片无人的工地里,也许就是以看场地来做掩护。他们当然会根据他留下的线索尽快找到他。在未找到他之前,我最好多加小心,不要再出意外。我谢过他,一脸不以为然。
凌晨3点,警车将我送到杨巾颍租住的小区附近的华丰路上,然后无声地离开。我走过寂静的小区,来到那熟悉的楼栋,在紧闭的防盗门上轻轻地敲了敲。好半天,里边没有声音。记得在我们最亲密之时,杨巾颍曾表示要将门锁的钥匙给我一把,被我拒绝了。现在有点后悔没有留下钥匙。本来猜到她不会在家里,只是不亲自过来不死心。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楼内马上便有人出来,我一个陌生人流连于此被人看到不方便。我再次敲了敲防盗门,仍然没有什么回应,这才转身离开。走出小区,拦住一辆早起的出租车回家。路上,我反复翻看手机,没有来电、没有短信和微信,没有她来的任何信息。
虽然对秦天皓的叮嘱表现得不以为然,但是当我走进阒寂无人的小区,站在楼栋门前时,想起那个阴阳难辨的太极男,还是小心地回头望了一望,确定没有人跟在身后。
我必须马上睡一觉,因为明天还要远行。所以,回到家,冲了个澡便躺在床上。睡前,给杨巾颍发了一个微信,只有两个字:“谢谢。”然后,
日期:2017-04-23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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