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麟北走》
第6节

作者: 今晚没有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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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8-23 11:01:29
  第二章(释怀)第二天大早,陈明仁就被神大妈叫醒了,神大妈丢给了陈明仁两套换洗衣服,她说这两套衣服是她一早去村里刘大婶家要的。刘大婶的男人去年才死的,他男人生前跟你身材差不多。陈明仁皱紧了眉头,心里暗想:“卧槽,不会去找活人的衣服吗?”神大妈见他没有说话,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用手指点了一下陈明仁的脑袋,说道:“你小子不是连死人饭都敢吃,死人酒都敢喝么。咋个洗了干干净净的衣裳倒不敢穿了?老娘为什么要收留你的原因就是想找个胆子大的,疯劲足的。昨晚还真被我遇上了。以前我也找了一个跟着我做事,可惜胆子太小,脑子太笨了。”说完后神大妈又对昨晚的事大笑不止。是呀,老子黄泉路也走过了,死人饭也吃了,死人酒也喝了,还在乎穿这死人衣服吗?想到这里,陈明仁也释怀了。神大妈说你现在每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打扫完后就去供桌前把各种油灯添油点燃,然后在香炉里插上香和跪拜。其它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以后大妈会教你点讨饭吃的本事。陈明仁问神大妈这些本事是怎么学会的?她说没有谁教过她,只是隐约记得她三十多岁那年,是个大年初二的时候,她去领村一个叫如意龙潭的地方玩。后来忽然就用头顶着碗水跑了回来,而且碗也没有掉下来,水也直接没有洒泼出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会做法了。陈明仁领着扫帚仔细地一通打扫,从二楼一直扫到一楼院子里。抬头一看,不禁目瞪口呆:“我勒个去,这、这明显是一座只剩下两层的破塔嘛。哎,我说神大妈你也太前卫了吧,竟然把家弄在塔里。怪不得这小房间外面的大厅,酷似庙宇的格局。”神大妈说这是个宝塔,这个位置风水好得很咧。

  日期:2016-08-23 12:28:02
  第二章(破塔)神大妈说这座塔的原名为乌鸡塔,始建于元代朱元璋时,千佛塔的塔身为砖砌,呈六角形,共7层,高18米。塔顶有一口铜锅,塔尖上有一具石雕葫芦,两旁立有两只铁铸乌鸡。相传古代,有条桀骜不驯的黑蛟在这里兴风作浪,造成此地连年阴雨,江水肆虐、民不聊生。后来朱元璋派风水大师汪湛海擒住黑蛟后,在此地建了这座高塔镇压住了黑蛟。为了防止黑蛟逃脱,又在塔顶放置两只乌鸡监视它的一举一动。从此这里便风调雨顺。神大妈喝了口水,接着说:“清朝嘉庆年间,不知是哪个背时儿子,在一个黑凄凄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的晚上。摸到了塔顶,竟然把两只乌鸡偷走了。民间能人异士推算出黑蛟重获自由后,连夜从东北方向可了劲地逃去。当夜,大水泛滥。一马平川的大坝子,满目所见一片荒凉,人们哀叹而又无奈之下,便在此处取个地名叫:“八凉”。古人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时的大坝子,眼见之处皆为一片洪水和荒凉, “八凉”之名即由此而来。当时民间还流传了一句顺口遛:“八凉八凉,平坝无水最荒凉,忽然一夜盘江水,旱地成河田成江。”从此以后,这个大坝子的景象更是日益荒凉悲怆。每逢雨水降落,洪水泛滥成灾,坝子里一片汪洋,百姓苦不堪言。这个宝塔,就形成了现在这幅只剩两层的模样。神大妈发现在里面好做法,索性就搬了进来。“哦,原来如此...”陈明仁咬牙切齿:“这个葬德的背时儿子。”

  日期:2016-08-24 16:18:44

  第二章(朱家后人)乡里附近不时都会有老乡来破塔找神大妈做事,她最擅长的事就是送神、过阴和喊魂。一通唱戏似的又唱又跳,开始了半真半假的侃侃而谈。谁家运气不好,还会来找她抽签。她家供堂上的签属于玄天上帝灵签,神大妈说北帝灵签总共有五十一支,玄天上帝,即真武帝,或真武、北极真君。真武即北方之神玄武,宋时避讳改玄为真,称真武帝,宋朝道教的北方上帝,明朝天子朱元璋的保护神。北帝全名“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右手持七星签,表示掌管北方七宿,握斩魔大权,左手印诀,一指向天,表示“道”之意思。北帝乃天一之帝,应兆虚危,司经纬北,灵验无比。其实她不认识多少字,眼睛又看不清。抽完签后她仅仅是根据签上的字面意思,眯着眼睛,用自己有限的理解能力解释给求签人。而求签人又顺着她俩谈话的思路,越来越偏离了签上的意思,陷入了神大妈的话里,随即,神大妈又开始了下套。面对着老乡虔诚恐慌的表情,陈明仁隐隐觉得好笑,他觉得神大妈就是个大忽悠。神大妈姓朱,她说她是朱元璋的后人。神大妈说:“传说六百年前天落陨石于麒麟城,著名风水大师汪湛海为了永保大明王朝,应朱元璋之命,到麒麟城改变风水格局而压制龙脉。王湛海又窥得天机,算出六百年后必将天下大乱…当然,这是都是明间传说了。那晚大妈看见你身上这个胎记,像个麒麟形状。觉得这个传说颇为有趣,再加上刚好走了一个帮忙的伙计,才动了收留你的念头。说说你的经历吧?你那晚咋个这么好笑?你家是在哪里?你的父母呢?”陈明仁鼻子一酸,跟神大妈哭诉起了种种过往......

  日期:2016-08-24 17:05:38
  第二章(识字)神大妈自己的眼睛不好使,写字不方便。所以以后上文书之类的,就由陈明仁来写字。所谓上文书的意思就是把各路神仙都一一对应地写在各张文书上,然后写下老乡的家庭成员名单和地址,和黄纸金银一起焚烧,以求神灵保佑。陈明仁说自己不识字,神大妈说就那几个破字,照葫芦画瓢都能画会,憨包都会。呃,原本一项挺难的事,甚至自己认为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让神大妈一句话就解决了。事实证明,识字写字原来就是这么简单,还真如神大妈所言:“就那几个破字,照葫芦画瓢都能画会。”陈明仁不禁莞尔一笑。除此之外,就是叠金银。每次神大妈要做事的时候,一群中年妇女和两个上了年龄的老妇人就会来到破塔里开始叠金银。东家长西家短的开始唠嗑,好生热闹。每次叠完后,都是深更半夜了。在叠金银的过程中,这群妇女少不了对陈明仁一阵调侃,比如:“老侄,媳妇呢?”陈明仁害羞地说我没有媳妇,还没从想过等等。她们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起哄了:“这么俊的一个小伙子会没有媳妇?我们帮你说一个。”然后陈明仁的脸刷的一下,像刷了红漆一般,全部红了,惹得她们一阵大笑。这个时候,神大妈就会笑着替陈明仁解围和圆场了。陈明仁那个时候,心里非常感谢神大妈的。

  日期:2016-08-24 19:46:29

  第二章(工活)神大妈接的最多的事,就是做工活。所谓做工活,就是指人死后出殡的头一晚,要举行一场法事。说简单点就是念经,超度亡灵。道家为亡灵超度的经文分别有:《四季》、《升度亡魂登道岸》、《关 灯》等等。神大妈经常使用的是《升度亡魂登道岸》。这是一种腔调很特别、带着哭腔、人生如梦的唱调。每个节点唱完后,就要有一人打锣。打锣的同时,打锣人高喊叩首。这时,死者家属无不纷纷叩首跪拜,哭得悲恸欲绝…跪拜完毕,又开始了下一篇章的说唱。做工活的时间很长,天色黄昏时分,大概酉时左右的时辰就开始了,一直要到接近子时才结束。死者的直系亲属和所有亲朋都要来参加。按照血缘顺序,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门前。一天中午,神大妈拿了一套道服丢给陈明仁,神大妈说晚上要去镇上,一个叫钟鼓楼的地方做工活。神大妈提出了三个要求:“一是敲锣的时候,不能出错。什么时候该击,什么时候不该击,大妈会用眼色提醒你。第二是去那家吃饭时,人家倒酒,不准喝酒吃荤。第三、不能像那晚那样去抢祭品喝祭酒。哈哈……”呃,陈明仁也跟着开怀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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