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4-01 14:22:00
　　程哥单独赴约，自然，我也是单独，没有带戚萱。
　　我定了省会一家烧烤大排档，我停稳车，看到程哥在落地窗里和我招手。
　　他一点也没变。
　　“小慕。”程哥和我打招呼。
　　“程队长。”我回答他。
　　“客气了客气了。”他似乎对于我对他的称呼有些尴尬。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么多年，你一点也没变。”
　　“两年。”程哥给我倒茶水，“不算多，也不算少了。”
　　滚烫的茶水倒在茶杯里，大排档的空调开的很足，我感受到茶杯又冰凉变得炽热。
　　“你倒是变漂亮了。”程哥看着我，“这两年怎样？”
　　“援疆去了，也还好，你呢？”我回答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为戚萱的事情开口。
　　“明年元旦就结婚了。”程哥低下头，有一瞬的失神。
　　“恭喜了……”我保持着自己的笑容，轻轻的说。
　　“X大的老师，别人介绍的。”程哥解释着，“家里一直催……”

　　“你该尝尝这里的烧烤，比N市要好很多倍。”我随手翻着菜单。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程哥书，“居然是为了招生。”
　　“招生好啊……”我说，“我妹妹今年就卡在你手里呢。”
　　“嗯……”程哥用喝水掩饰着尴尬。

　　“她体型相貌都和我差不多，谈吐也不赖，”我径自说道，“你别刁难她，这个数。”
　　我用手比了个二。
　　二十万，面试。
　　爷爷愿意给戚萱出这笔钱，只是说，“以后我老了，遗产少给戚萱点就成了。”
　　程哥语塞，一时间沉默许久，才说，“既然都不赖，那肯定面试是没问题的。”
　　“成绩暂时排第二，”我说了实话，“咱们学校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多高的分报考的都有……但是其中也有书呆子吧，你也知道，书呆子不适合待在咱学校”
　　程哥看着我，噗嗤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比你妹妹分高那姑娘是不是比你妹妹综合素质都好？”
　　轮到我语塞，尴尬的笑了笑，“不会，她不会比别人差。”
　　“你妹妹能差了吗？”程哥把服务员刚端上来的烧烤给我递了一根，“就算咱俩不认识，她也该面试通过，不是么？”?

　　“只有背后没有黑手把她拉下来。”我说。
　　如果真的是公平竞争，我又十足的把握，戚萱可以通过面试。但是这样的环境下，我害怕戚萱会被更有后台的女生挤下去，毕竟，只有把分高的女生扯下来，分低的才能上。
　　“不会的，咱自己家的孩子。”程哥说。
　　“钱一分不少，面试通过了我带现金给你。”

　　“戚慕！”程哥低呼一声，“我是那种人么！”
　　我沉默，不知所措良久。
　　“对不起，那是我妹妹。”我低着头只能苦笑。
　　日期：2017-04-03 19:39:00

　　程哥自觉失言，安慰我，“你放心好了，她要是考进来，我肯定不让别人欺负了她。”
　　“那先谢谢了……不过，阿瑾还在学校，倒也不必麻烦你。”我婉拒。
　　其实现在想想，在学校里，也并没有什么太值得去争去抢的事情。真正对以后有所影响的，只不过是自身的文化军事素质，再顶多就是入党。我相信戚萱是个上进的好孩子，这些应该不用人操心的。
　　“她在政治部，学员队的事儿，帮不上什么忙。”程哥说，“你不要这么疏远我……当初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太多流言诟病，现在就当我还你吧。”
　　“我并不觉得你欠我，当初我太年轻了。”我说。
　　“那我是畜牲了……”程哥低语。
　　我用开瓶器撬开一瓶啤酒，往程哥面前一拍，“你的老规矩，都在酒里。”
　　程哥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即答应，“好。”
　　若我再见你，事隔经年。

　　我该如何致意，以眼泪，以沉默？
　　——拜伦
　　在我看来，没有比酒更适合久别重逢的。
　　“你刚毕业没多久，我就晋了一毛三，每天忙在各种应酬里面，你知道么，过七夕的时候，我在商场看着一群毛绒玩具熊，不知道买给谁……”程哥一手拄着酒瓶子，斜靠在椅背上，醉醺醺的双眼迷离地隔着一桌子的酒瓶子看着我。
　　“要是你跟着我来Q市，我可能就不去援疆了？”我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可能吧？”程哥反问自己，“戚慕，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程哥很大声很大声地拍着桌子，拍了几下以后，趴在桌子上，哽咽着，“我要结婚了……”

　　我有些动容。
　　谁能忘却青葱年少时候单纯的爱恋呢？即便那段看似单纯的感情，被人诟病，被人羞辱，而且也没有结果。
　　“新娘子很美吧？”我苦笑。
　　“不……戚慕，她长得并不好看，也不如你多才多艺……”程哥言语之间并不清晰，“她很温柔，很听话懂事儿……”
　　而我，我知道，我不温柔，也更不听话懂事。甚至，我有些倔脾气，凡是和程哥意见有分歧，我要么撒娇要么闹别扭，一定要达到自己目的。或许，和我在一起，程哥也很累了。
　　“那挺好，和你脾气互补了。”我安慰他。
　　“不好……一点也不好……”程哥真的醉了，趴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当初在一起时，你总盼我能温柔体贴一点，如今你真的找到一个温柔体贴愿意照顾你一生的姑娘，程哥，珍惜她吧。
　　我找了在省会的男同学，把程哥送回酒店。我喝了酒，没有开车，一个人穿过繁荣非凡的古街和恒隆，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小吃塞满了这条街。我买了一杯奶茶，捧在手心里，一直走一直走。
　　我不想回住处，也不知道去哪。
　　手机响了，是政爷电话。
　　“吃完饭了？”政爷问我。

　　“嗯。”我回答，“吃完了。”
　　“你似乎心情不好。”政爷问我。
　　“还好吧，吃了顿饭，想起一些不该想的。”我没隐瞒政爷，当然，我也自知我隐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