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告白、回归新常态作品:像花一样盛开的低语》
第17节

作者: 雪花与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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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萍栽了一个跟斗,可是她是那种愈挫愈勇的人,所以,反而因此更加敢拼。去年冬天,过了元旦之后大家都在抛售棉衣,准备早日收工回家过年的时候,她却跟我借钱,跑到厂里,去扫进了一大批的跳楼货物回来。去年冬天后半段很长时间都很温暖,她就要赌一把,过年之前一定会天冷,那些厂里的跳楼货物价格非常便宜,原来进价可能要一百多的棉衣,这时二三十元钱就可以跳回来。她即使按原来售价的一半出售,也会赚到暴利。她跟我说:反正都这样了,要么我就赚一把,要么自己就死掉算了!

  我支持着她,而她确实也赌成功了。别人平平淡淡过了一年,她却在一年之末的时候,狠赚了一把,扭转了自己资金的窘境。
  她的父亲,是一位退休教师,可是,前不久突然说被检查出了癌症,而且到了晚期……
  故此,在她们流星飞觞的时候,我也并不是极力地阻拦,反而有时陪着她们痛饮几杯!
  后来,三瓶酒都已告罄,秦红嚷嚷着还继续要喝,我劝阻不住,阿萍又叫了一瓶红酒来。我看看这情形,只得起身去卫生间,打了秦红妹妹的电话,让她赶过来接姐姐回去。秦红把妹妹也接了出来打工,目前跟着她一起居住。

  秦红的妹妹赶来的时候,那一瓶红酒差不多又被她们干掉了一半,秦红犹在语无伦次地举着那种专喝红酒的高脚玻璃杯,跟我们嚷嚷着干杯。
  阿萍去柜台买单,我提着那半瓶红酒,与秦红的妹妹架着秦红走下二楼时,秦红一直嚷嚷着不肯走:“为什——什么不、不让我喝酒,我还、还要喝,我能、能喝,我没、没醉……来、来吧,你们不——不管什——什么都、都尽管来吧,我不怕……”
  叫来一辆出租车,我们把她塞进车子后,她一下子扑倒车窗边,把头伸出车外一阵呕吐,然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随着车子的驶去,依然在夜空里撕心裂肺。
  阿萍出来,我看她虽然脚下有点虚飘,但是神志依然清醒,头脑依然清晰,行为尚能够自制。我问她:“怎么样?自己能够回家吧?”她忙说:“没事、没事,你尽管放心!”我看着她也上了出租车,而且很清楚地告诉了司机所要去的地方,才放心地与她告别。
  日期:2017-05-16 09:08:00
  夜色渐渐地深了,城市的灯火,正是盛情绽放、璀璨如海的时候!我离开了那家饭馆,走进街上的人流,胸中有什么东西鼓荡着,令我不能安宁,根本就不想回家。所以,我没有打出租车,也不寻找公车和地铁,只是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这时,我才感到自己不可抑制,有一种强烈的欲望,真正地想喝酒,想一个人就着酒瓶或者酒坛,仰头痛饮,牛吞鲸吸,一口气灌他一个昏天黑地!
  恰好离开饭馆的时候,我顺手带着那半瓶酒。这时,我拧开瓶塞,就在街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咕咚咕咚,举头猛灌,几口就将瓶子喝了一个底朝天。然后,我摇晃着那个空瓶,疑惑这酒儿怎么如此不禁喝?!我把那酒瓶,丢进了街头的一个垃圾箱里,然后又四处寻找买酒的地方,急于继续喝下去。
  在一家临街大宾馆的门口,有一个卖烟酒的小卖部,我走进去说要买酒,这时我的舌头已经有点大了,好像不完全听从我的使唤似的。柜台后面,是一个年轻的小伙,戴着宽黑框眼镜,从店里的一个电脑屏幕前站起来。他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说:“先生,您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可是我说:“你别管,我——没醉,我还——还能喝!”他迟疑了一下,于是,还是十分慎重地,只拿了一瓶度数极低的红酒给我。

  我也不管他,因为这时,我只是想持续着喝的这一举动而已!
  我不但为秦红和阿萍的人生,感到郁闷和心痛。

  我还为自己人生的命运和市场的前景,感到忧心如煮。自己还能不能重回市场?市场到底还能不能养活我、让我在那里继续生存下去?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惧和忧虑,而且那种忧郁越来越深沉了。
  日期:2017-05-16 09:09:23
  我知道,自己之所以不急于去找别的工作,就是在等待着机会,重返市场。并不是我抗拒别的工作,而是我本能地抵制我们在工作中所固有的那种人与人的关系。我不喜欢我们的工作中总存在的一种官场的习气,不喜欢雇佣者和被雇佣者之间那种主与仆的性质,不喜欢职务高低之间所存在的歧视。这在我们的国家机关、国有企业、乃至所有人的身上,都普遍存在。
  我认为工作是美好的,劳动者可以在工作中充分施展自己的才华,得到劳动的乐趣、真谛和奥妙,劳动者与雇主之间、职务高低之间应该是平等的。雇佣方提供资金,提供工作蓝图,被雇佣方奉献自己的劳力和技能,保证工作的质量;无论职务高低,都各尽其责,不存在职务外的潜规则。他们应该互相尊重、举案齐眉、彼此信任、人格和权利平等。
  可是,在我们的社会里,却普遍存在一种奇观的观念:提供资金、雇请人员的一方,总认为是他们养活了对方!被雇佣者处在一种受歧视、忍气吞声的地位,甚至讨不到自己的劳动报酬!
  我们还有一种扭曲的习惯,就是在工作中由于职位的不同,职务高的可以为所欲为,职务低的却必须卑躬屈膝,他们之间的尊卑关系,会延续到工作之外。因此职位低的必须阿附甚至孝敬高职位的,就像我们在书中影视中看到的一样,即使是一间牢房里,牢子们也必须阿从和孝敬着牢头,否则你就别想混下去!
  事实是,劳动者以自己的劳力和技能,养活了自己。甚至按照我们自幼就学习的剩余价值学说,劳动者不但养活了自己,他们还以剩余价值,养活了那些不直接参与生产劳动的人。所以,我们社会的实质和价值、我们所有作为的目的,应该是尊重所有普通的劳动者,尽可能地让他们生活得更加富足和更有尊严。而职务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职务高的人,保障职务低的人合法行使自己的职权;职务高的人,必须仰赖职务低的人去完成他们所提出的主张、所布置的工作,如果他们的主张、作为、乃至自身的品德,得不到下级的认同,得不到员工们的拥戴,应该混不下去的,是他们才对!

  可是,我们工作中的实际是,雇佣者和被雇佣者、职务高的人和职务低的人,他们之间不但缺少平等,而且本末倒置!
  正因为这样,我不愿意去做别的工作,不愿忍受其中所包含的那些不可名言的歧视和屈辱,而只希望自己能寄迹在市场里,生存下去!

  日期:2017-05-17 09:45:12
  自我从那一家国有企业受排挤下岗以后,进入市场,我便感到自己如鱼得水、如鸟投林,市场整整养活了我十年以上。十多年的市场生活,让我足以认识到了人类的可恶与可怕,而知道了市场的可爱与可亲。
  这十多年的光阴,我几乎不曾间断、形影不离,每天与门店、与货物相依为伴,尽管市场里的经营也有风险,但是,我只要自己的商品为市场所接受,顺利周转售卖出去,“吾恂恂而起,视其缶,而吾蛇尚存,则弛然而卧……”其余的时间,我就可以身心坦然地读书,或做其他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必去阿附、屈服、孝敬任何人,不必仰任何人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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