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城不搭理他,去卧房躺下,见杨锐锋站在书柜前,便问:“你以前从来不看书的,怎么今天对这书感兴趣了?”
杨锐锋说:“读书好、多读书、读好书。”
李守城见这样的话竟从自家这个华而不实的女婿嘴里说出,倒是一时间对他有点另眼相看了。
杨锐锋没多想,又顺口说:“我现在好歹为人父了,对康康的教育不得不操些心,不过我会告诉孩子千万不要死读书、读死书,最后读书死。”
李守城脸色稍有变化,他觉得这话怎么好像在说他自己。
李素雅担心杨锐锋露出马脚,拉他一起帮着把从医院拿回的行礼归位。两位老妇人见儿媳在收拾便带着康康去菜场买菜。
杨锐锋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但还是接听了,里面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称自己姓李,是李守城物业公司的人,上次在医院见过面,这样一介绍杨锐锋倒是记起了那个眼镜男。
眼镜男在电话里问他方不方便来小区一趟,因为有几个社会上的混混闯进物业办公室要找李守城本人。
杨锐锋一听,心想那对父子还真回来寻仇了,为了避嫌他拿着电话去了凉台上,他问眼镜男对方来了几个人,眼镜男在电话里语气有些为难,说来了5个,找物业公司要李守城的住址,但公司出于保护员工的安全没有透露,现在工作人员还在和这些人周旋,打这个电话给他也是没办法,希望他出面解决。
杨锐锋一听爽快地说这事他自己本可以不出面的,但考虑到公司没有透露李守城的地址这一点还是值得认可,他答应马上动身来会会这些小混混。
眼镜男出于对杨锐锋的感激,好意提醒他出门前最好先报警,杨锐锋笑称报警太丢人了,并承诺二十分钟内他会过来。
挂了电话后,杨锐锋告诉李素雅他要出门一趟,李素雅知道杨锐锋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次出门一定是逼迫那对父子来医院道歉所产生的后遗症,她拉着他到厨房里小声问原因,杨锐锋居然对她按墙角,迫使她不得不靠着墙面,见他的脸挨得如此之近,她几乎屏住呼吸。
他问:“你想要我别去?”
她紧张地点头,尔后说:“那么我和你一起去。”
这样的决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小声问:“你开始关心我了?”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以前的罗志刚也好多次这样近距离和她讲过情话,但满口的烟味熏得她很反感,现在面前的这个“老公”牙齿洁白,嘴里呼出的气道是一种男人味,虽不是什么香味,但作为女人她并不排斥也不反感。
杨锐锋用手指在她下巴上轻挑一下,说:“老婆,在z市应该见识过我的能耐了吧,在那里没人敢惹我,在这里也一样。我和你老公不一样,我做事有分寸。”
说着,她竟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上,这一吻猝不及防,她想叫却叫不出来,浑身想触电一样地啰嗦加抽搐了一下。
杨锐锋感觉自己像吻了一个十**岁的少女,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说:“等我回来。”
她站在原地背靠墙面,此刻的感觉恍若神游,听到出门时罗马在问杨锐锋去哪里,杨锐锋竟机敏地回答一句:张小勇找,有点小事,待会回家。
接着是关门的声音,还有罗马在骂咧儿子的那些狐朋狗友。
杨锐锋搭的士来到了李守城工作的那个物业小区,这一次在门口他就看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眼镜男,下车后眼镜男见到他第一句就问:报警没?
他一摆手地让眼镜男带路。
物业办公室的小会议间里坐着5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正是蔡进,蔡进身边还坐着一个黄头发年轻人,黄毛叨着烟,手里正耍弄着一把匕首,匕首锋利、寒光四射,刀背带齿,让人不寒而粟。
黄毛动作娴熟地把玩匕首,这个仅25公分的凶器在一只手的五个指缝间穿梭自如,时不时地来个360度旋转,流畅自如,看得物业的工作人员腿发软,不敢在这间屋子多待。
杨锐锋一人进到这里,除了蔡进和黄毛之外,其他3个立马起身,对杨锐锋虎视眈眈。
杨锐锋一脸淡定,那是一种见惯了大场面地处变不惊、从容自如。他看了看蔡进,问:“我的车修好没?”
说着他旁若无人地坐到蔡进身边,蔡进看看他,眼神有些余悸,不说话。
黄毛发话了,说:“你是一个人来的?”
杨锐锋盯着黄毛手中的刀,就像看猴把戏一样笑笑,说:“q城这个小地方还不值得我兴师动众地带人来。”
这话带着很明显的嘲讽与火药味,黄毛的脸色青铁,同时站在身边的3个人中有一个按住杨锐锋的胳膊,说:“小子,你说话蛮冲的。”
话刚说完,杨锐锋的身子坐椅子上没动,只是抬了下手勾住这人的后脑往下一压,接着这人的脑门被重重地磕在了面前的小圆桌上。
一声闷响,后者抱着头跪在他面前,甚至连哀嚎的声音也没发出。
在场的人在这一刻都被怔住,当然蔡进在杨锐锋手上吃过亏,在杨锐锋来这里之前他也提醒过这几人对方特么地能打,要上一起,千万别单挑。大家不听,现在有人吃了苦头。
窄小而简陋的会议室里静得可怕,只不过还有一种声音,是刀尖在轻扎着小圆桌的声音。
黄毛依然叼着烟,握着刀用刀尖在圆桌面上划了道印迹,说:“有两手,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牛,这里是q城,来了这里就应该要学会懂这里的规矩”
黄毛的话音刚落手中的匕首竟鬼使神差地到了杨锐锋手里,他与杨锐锋之间的距离仅隔着一个蔡进,杨锐锋出手之快,蔡进压根没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一幕就像变魔术一样,杨锐锋握刀的手一抬、一劈、一扎,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到位。有人都看到匕首最后落在了黄毛的手上,可黄毛的表情没有任何痛苦,而是惊恐。
杨锐锋手松开刀柄,坐直身子,匕首已经插在黄毛的手中!不对,再细看,刀刃的前半部分是从黄毛的中指与无名指之间狭小的缝隙中扎进去的,刀尖已经捅穿了桌底,而且黄毛嘴里叼着的香烟也被削掉了大半截,现在嘴里含着的只是个熄了火的烟头而已。
“小朋友,刀不是用来作秀的,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耍这种小把戏,带我去见你们老大。”
杨锐锋说,黄毛吐掉嘴上的烟头,看看面色苍白的蔡进,一抺额头上的汗,说:“哥们,这事就这样了,我们要换地方谈。”
蔡进不说话,杨锐锋却开口对黄毛说:“你的老大想见我就应该一站到位,何必搞这样的花样。”
黄毛起身**在桌上的匕首,但抽不出来,他又用两只手拔,还是没拔出,黄毛碍于脸面对自己的人使了脸色,两个小弟上前四只手拔,费了番力气终于将匕首拔出。
黄毛这次对杨锐锋的口吻客气了许多地:“我们老大就在小区旁边的棋牌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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