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银娜听出了父亲的讽刺,气红了脸,刚要高声反驳,却被母亲拦住了:“好了,再吵下去,外人都会知道了。你就忍忍吧。”
陈银娜盯着父亲的背影,跺了跺脚说:“等着,有你求我的那天。”
星期一,陈毅男走进期货公司时,熊琴已经在黄瑞鸣的工作间里等着他了。看见陈毅男,熊琴说:“刚才公司的首席分析师对我说,他想见你。”
“见我?”陈毅男说:“干嘛?”
“还能干嘛?你的棉花模型图完全符合预期,他肯定想问问你如何做的呀。”
陈毅男说:“才打响第一炮,那就这么相信?”
“不见得是见你,主要是你背后的老板金手指。”
“那既然这样,他见我干嘛?见我老板不就得了?”陈毅男坐了下来,有些不快地说。
“你老板哪有时间跟分析师闲扯。”熊琴说:“你也别拿大,到时你就说是你自己的想法不就结了?他要是让你抽空为他做模型,你收费不就得了?这可是赚外快的好机会。”
陈毅男想想也是:“但我白天不能见他,下班再说吧。”
“怎么?还怕你老板说你跳槽?”熊琴说:“放心吧,这里的炒家巴不得自己的人成为明星,这样以后就可以集合资金,打压期货了。不信?等你老板来,我跟他说。”
不一会,黄瑞鸣哼着歌走了进来,看见熊琴,笑着说:“你怎么不在前台跑我这里来了?不怕你老板扣你工资?”
“我就是我老板让我来的。”熊琴说:“黄老板,待会找你借个人用用。”
黄瑞鸣看了陈毅男一眼:“怎么?你们的分析师玩不转了?要看我的模型图了?那也太晚了吧?最多今天下午就要把棉花出仓。”
“期货公司又不是今天就关门。”熊琴说:“就借一小会,不耽误你出货建仓。”
黄瑞鸣笑了:“哈哈,出货建仓也不需要两个人,行,我答应了。”
熊琴高兴得冲陈毅男挥挥手:“待会我叫你。”说完,就出去了。
黄瑞鸣坐下来,对陈毅男说:“分析师都信服了你的模型,你在这要出名了。待会见他的时候,别一口气把什么诀窍都抖出来,这样才能吊他的胃口。”
“我吊他胃口干嘛?”陈毅男说:“我也不会为他打工。”
“干嘛打工?捞一个赚外快的机会不好吗?”黄瑞鸣说:“你现在是财富聚集阶段,不要放过每一个进财的机会。对了,你有银行卡吗?把卡号给我,要给你发工资了。”
陈毅男连忙掏出银行卡,递给黄瑞鸣。黄瑞鸣接过来,在电脑备注上把陈毅男的卡号记录下来,然后还给他说:“炒期货,模型预测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这是在中国,不确定因素太多,要是在美国,有专门的模型师,什么都不做,就是做模型。但美国市场是稳步上升,所以模型管用。在中国,不行。你不要把话说满,要留有余地。”
这一点陈毅男自然明白:“我知道,哎,刚才熊琴跟我说什么集合资金,你看我是不是借这个机会,跟分析师说,以后我们真要炒一个品种,就借分析师的号召力来召集这里的炒家。”
黄瑞鸣说:“这里的炒家个个精明,哪里会轻易听分析师的话?要想跟炒家结盟,得自己去费口舌。哎,你怎么想到这了?”
陈毅男把自己昨天看的多空相逼的事说了一遍。
黄瑞鸣说:“还要到实物市场去囤货?那得预备多少资金?要是大宗货物,肯定不行!就说大豆吧,现在期货市场大豆都是美国的,中国实物市场上的大豆也都是进口的,国产大豆基本上没什么产量,种出来的大豆只能去做豆腐,根本无法炼油。谁有实力囤积美国大豆?倒是美国人想说大豆减产就减产,弄得我们这里紧张兮兮的。”
“做不了大豆可以做别的呀。”陈毅男说:“只做中国独有的,又离不开的,看上去不起眼的,别人也就不注意了。”
“是什么?”
“比如大蒜。”
黄瑞鸣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可以呀,这都能被你注意到。行,要出师了。”
陈毅男没有注意他的夸奖,只是追问:“可行吗?”
“现在不可行。”黄瑞鸣说:“现在都什么季节了?大蒜都上市了,想要囤积,时间来不急,真要干,等年底吧。”
陈毅男没想到自己思考的问题竟然得到了黄瑞鸣的赞同,虽然目前无法实施,但依然可以证明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他坐了下来,打开电脑,把自己昨天做的大豆的模型图以及所写的分析报告传给了黄瑞鸣,然后等着他的评判。
黄瑞鸣点开陈毅男传来的模型,刚开了一眼,发现下面还有陈毅男写的分析报告,不由得一愣。他聘用陈毅男,原本就是让他为自己创建期货走势模型的,一般是自己给他设定期货种类,陈毅男只负责把模型图做出来就行。这样的工作,对于刚上手的人来说,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没想到,陈毅男上手很快,一个棉花的期货模型,不仅在短时间内做出来了,而且还发挥了作用。现在,他不但交上了一个模型,竟然还写出了分析报告。这不由得让黄瑞鸣对他另眼相看了。
黄瑞鸣扫了一眼陈毅男的分析报告,却不由得被开头吸引了。他一口气看完了报告,抬起头对陈毅男说:“你在大学学过投资吗?说起话来还都是术语呀。”
陈毅男说:“学倒是没学过,但我对财经一直感兴趣,书也看过,算是比较了解吧。”
黄瑞鸣说:“写这种东西,光看书还不够,你的实战经验少,所以结论部分比较虚,就好比一个参谋,把正反两方面的前途都列出来了,却要让买家判定。所以,这样的分析只能是入门。不过,对你这样的新手来说,已经很难得的。你要想在期货公司或者证券公司,靠这样的报告,别人会聘用你的。但你要说服这里的炒家用你的报告,还不行。”
“为什么?”陈毅男奇怪地问。
“术语太多。”黄瑞鸣说:“你这样的报告是给分析四,或者我这样的科班出身的人看的,但你看看这里的炒家,他们的钱不是从期货市场上转来的,对于他们来说,期货术语是难以明白的,他们只知道行话,有的话听起来明白,但写出来,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你以后要多听,听他们怎么描述,要知道,期货买卖,抢的就是时间,我拿着东西去说动他们,可没时间向他们讲解写的是什么意思。明白吗?”
陈毅男点点头,算是又学到了一课。
两人又针对期货的问题探讨了一会,刚刚说完一段落,熊琴走了进来:“毅男,走吧,见见我们的分析师去。”
“你去吧。”黄瑞鸣冲着陈毅男做了个手势。
陈毅男站起来,跟着熊琴往外走。
“你们两在聊什么呢?”熊琴问:“聊棉花?”
“聊棉花干嘛?都已经过气了。”陈毅男说:“你们的分析师真要继续做棉花?那我要给他泼冷水了。”
“泼什么冷水?”熊琴说:“分析师都是固执的,即使自己错了,也会找一万个理由为自己辩护。你要去泼冷水,今天就别想离开了,留在那里辩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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