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又犯了什么错吗？”
　　苏姐这话直接让我懵逼了。
　　这哪里像面试，简直就是审问啊！
　　这时候，穿上黑色高跟鞋的苏姐朝我走来。
　　在她面前我有种低人一等的错觉，所以我不敢和她对视。我是低着头，盯着她那双离我越来越近的腿儿。我觉得只要身材好的女人穿上黑丝和高跟鞋，那简直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男人注意力。所以哪怕心里头有些毛毛的，但看着那双腿儿，我还是有些欣喜。
　　当苏姐走到我面前时，我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气味。
　　两手交叉后，苏姐道：“我觉得既然你来面试，那你至少要知道一些规矩。比如你走进包间的时候，你不能像没有见过女人似的直勾勾盯着对方。你要知道，她们是来这边花钱买享受，不是来当动物园里的动物。记住，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刚刚我问你犯了什么错的时候，你直接不吭声，还一直低着头，这和小学生有什么区别？你要知道，顾客是上帝，所以如果她问了类似的问题，你就直接承认错误，管她指的是哪方面。反正在这里你就是奴隶，客人就是主人，明白了没？”

　　“好的，明白了。”

　　“以前有干过这行吗？”
　　“没。”
　　“为什么要从事这一行？”
　　“就是找份工作而已。”
　　“为什么要从事这一行？”
　　当苏姐重复同一个问题时，我抬起了头。见苏姐眉头紧皱，眼里看不出喜怒哀乐，我心慌慌的。这个女人虽然只比我大个几岁，但怎么感觉那么像我高中的数学老师？反正以前每次被那长得漂亮但脾气特臭的数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我都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油锅。
　　“我不想说你犯了第三个错误，所以我希望听到你的真心话。”
　　说着，苏姐还用她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戳了戳我的胸膛。
　　心一横，我直接叫道：“我想挣大钱！”
　　“对！我要听的就是你这句话！”突然笑出声的苏姐道，“干这一行的哪个不是想挣大钱？如果不是想挣大钱，那会选择这一行吗？所以我非常喜欢你的回答。你要知道，只有抱着这样的目的，那就算你遇到再难缠再丑陋的客人，你也能将她们伺候好。不过我得和你说一说店里男技师的状况。”
　　“小亚有和我说过，说两极分化很严重。”

　　“对了，你是小亚的什么人？”
　　“勉强算是邻居吧。”
　　接着，我将前女友劈腿以及遇到小亚一事说了出来。
　　我以为苏姐会同情我，结果没有，她还换上了之前那副高冷的姿态。她说这社会有钱的就是爷，没有钱的就是孙子，所以我前女友的选择没错。她还说只有单纯到傻的女孩子才会跟着没钱没房没车的小青年吃苦，聪明又漂亮的都会选择跟有钱的人过。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很想反驳，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不过奇怪的是，她说完之后忽然重重叹了口气，眼神还在一瞬间变得哀伤。

　　当然，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一瞬间过后，她又恢复了高冷姿态。
　　坐在按摩床上后，双腿交叠在一块，双手还交叉在胸前的苏姐道：“因为来会所消费的都以男性客人为主，所以男技师的需求其实非常低。目前会所一共有接近一百名女技师，男技师只有十四个人。你是男的，像你去泡脚或者按摩的话，你肯定不会让男的碰，所以在女技师足够的前提下，我们也不会安排男技师给男客人上钟。我刚刚也说了消费主体是男客人，所以有时候要是一整天里都没有女客人来，那男技师也只能瞎等。顺便说一句，来店里消费的女客人都喜欢点同一名男技师，这就是工资两极分化的根源。大部分男人都很花心，都希望和好几个女人保持不正当关系，所以男客人喜欢不断更换女技师。至于女客人嘛，她们来店里消费如果是选择按摩或者推油的话，那一般是出于身体或者心理上的寂寞，所以很喜欢和某个男技师慢慢培养感情。也就是说，假如你想挣大钱，给女客人留个接近完美的印象是必须的。要不然，她们下次再来消费肯定就不会再点你了。我这么说你可能会有一些小感动，不过你不需要放在心上，因为我和每一个男技师都说过这样的话。我招人是要给会所创造最大利益，所以我会尽量将赚钱的途径和你们说清楚。至于能不能领悟，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听到苏姐这话，两眼发光的我问道：“我……被录用了？！”
　　“想得美！”轻轻哼出声的苏姐道，“你把衣服都给我脱了！”

　　苏姐这话说得太直接，让我都呆住了。
　　我都很想问苏姐，我到底是来当技师的，还是来当鸭子的。
　　“扭扭捏捏的怎么像话？”苏姐哼道，“假如你还将礼义廉耻放在心上，那你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
　　我想挣大钱！
　　我想打我前女友那表子的脸！

　　所以心一横的我立马开始脱！
　　等我准备脱最重要的一件的时候，脸色大变的苏姐急忙制止了我。看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我心里头倒是有些得意。至少，苏姐不是那种早就将礼义廉耻抛得一干二净的女人。
　　之后她像观赏艺术品那样在我身旁转悠了好几圈，还拍了拍我的胸膛以及后背，并让我展示一下肱二头肌。
　　等我按照她的吩咐做完以后，她让我把衣服都穿上，并让我去找小亚。
　　我问是不是录用我了，她说录不录用要看我第一次上钟时客人的评价。要是客人对我不满意，甚至是一开始或中途把我给退了，那我就只能滚蛋。

　　反正她让我去找小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小亚当我的师父。
　　在接下去的一周里，除了睡觉以及小亚上钟时间以外，其他时间我和小亚几乎都呆在一起。
　　除了和我说按摩之类的技巧，小亚还让我在她身上做示范。这让我吃了小亚不少豆腐，但她好像不在意。可能因为她干的是技师这个行业，平日里和男客人经常发生肢体上的接触，所以就算被我吃豆腐，也没有太大感觉吧。就像她说的，有些技师为了讨好客人，会故意和客人身体接触。或者是为了让客人加钟，她们会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摸客人某些地方，以激起客人加钟的欲念。我问她有没有这么干过，她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这应该算是默认吧？
　　反正从处朋友这角度来说，我觉得小亚挺好的。

　　至于处对象嘛，我是没有想过。
　　我虽然也干着技师这工作，但不代表我想找个同样是技师的女朋友甚至是老婆。
　　小亚有和我说过，说千万不要爱上某个女技师。说要是我寂寞，可以和某个女技师搭伙过日子，但绝对不能谈恋爱。可以花少部分的钱在某个女技师身上，但绝对不能将工资都交给对方。可以睡在一块，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但绝对不能付出真心。
　　我起初没有把小亚的话放在心上，后来经历了一些事之后，才发觉她说的是真理。
　　经过小亚对我一周的训练，我对穴位之类的都已经掌握得比较娴熟，基本上也可以上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