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心草》
第10节

作者: 苦瓜个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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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8-21 21:40:00
  没过多久,常三力辞工回家了。方常悦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常常是刚给这边倒了茶,那边又喊要端水;刚给这边上了菜,那边又喊要添饭。一天下来,方常悦觉得全身要散架了。有时候,方常悦真想甩手不干了。可举目无亲,又能去哪呢?一天早上,方常悦拿起扁担去挑水。他发现原来的水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新水桶,立在平板石上。拿起来一看,发现水桶的底部是尖的,像他小时候玩过的陀螺。平板石上有两个凹孔,用来固定尖水桶。阳母茶笑着说:“用这水桶挑水,你回来得快一些”。一路上方常悦挑着尖水桶,惹得路人开怀大笑:“还是尖水桶好,盛水盛得多一些”,“王志坚家也真是的,亏他家做得出来”。人往往是被逼出来的。方常悦马不停蹄,一口气挑回店里。阳母茶拍手笑道:“回来得好快哦,还是尖水桶管用”。王志坚也会心地笑了。

  一天上午,一个老汉来到店里。一个人坐着喝闷酒,愁眉不展。方常悦给他倒茶时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不开心呀!”。“唉,别说了。我儿子在我女婿家走丢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汉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这就奇怪了,您儿子怎么会在您女婿家走丢呢?”。“我儿子在外面做了几年生意。上个月写信说这个月要回来给我操办七十大寿,并且要回来修新房子。还说回来之前要去看他姐姐。可我生日那天儿子没有回来。女儿女婿说弟弟十几天前来过他家,只住了一晚就走了,说是怕老爹挂念。可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也许是您儿子办其他要紧的事去了”。“不会的,我儿子是个孝子,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您别着急,说不定我能帮您找一找”。“你能帮我找?怎么找?”,老汉疑惑地说。“既然您儿子是从您女婿家走丢的,不妨从您女婿家找起。我会一点小法术,说不定能帮您”。“我姓杨,你要是能帮我找到,我们全家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我很想帮您,只是我事多脱不开身”。“这没什么,我跟你老板说,我给他钱”。老汉把身上的银子全都给了阳母茶,足有二两多。阳母茶一叠声答应了。方常悦背起包,带上纸人,和杨老汉出发了。

  日期:2016-08-22 13:55:00
  来到杨老汉女婿家,杨老汉介绍道:“这是我请来的方师傅。这是我女婿俞温”。俞温笑容可掬,连忙请坐看茶,又吩咐媳妇下厨备饭。杨老汉道:“以前请了几位师傅,都没效果。这次我请方师傅来试一试”。俞温笑道:“辛苦方师傅了,请方师傅多费心!”。方常悦说:“现在时间还早。开始吧”。方常悦取出碗和红布,将纸人放碗里盖好,焚香烧纸。俞温媳妇好奇,跑出厨房观看。有几家邻居也来凑热闹。方常悦开始念咒语:“嘛咪呍呗吁唪駷、嘛咪呍呗吁唪駷、嘛咪呍呗吁唪駷”。红布慢慢地掀开了。纸人从碗里飘出来。众人惊愕。方常悦心里发慌,强压着惶恐对纸人说道:“请寻找杨渊,他家住化江县紫石街”。纸人慢慢地飘出屋外,悬在一层楼高的空中,接着往后山飘去。方常吩咐道:“休要惊慌。快跟着纸人走!”。七八人连忙绕到屋后小道上,跟着纸人向前走。走了大约一刻钟,俞温抱怨道:“哪有这样找人的,跟着一个风吹走的纸人!”。杨老汉怒目圆瞪:“休得胡言乱语!”。俞温嘟着嘴不说话了。纸人在山间小路上飘飘向前,方常悦一行跟在后面汗流夹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纸人悬在一处灌木丛上不动了。方常悦一行连忙走过去。灌木丛周围有一些新土,杨老汉用手拨了一下灌木杂草。居然毫不费力就拔出来了。众人七手八脚地乱拔了一阵,拔出一块两三个平方的空地来。杨老汉吩咐道:“去借一把锄头来!”。俞温连忙说:“我去,我去”。过了半天,没见俞温回来。杨老汉焦躁道:“忒拖拉了!你们另外去一个”。没过多久,锄头拿来了。把土挖开,一阵恶臭扑来。一床竹席严严实实地卷着,像包了个粽子。方常悦吓得面如土色。众人皆遮口掩鼻。杨老汉怒骂道:“又不是要你们吃了它!给我打开!”。竹席打开后,里面露出一具腐烂的尸体来。当杨老汉看到尸体上颚那两颗重叠的犬齿时,杨老汉一下瘫倒在地上。众人连忙把他扶起。杨老汉缓过一口气,连声说:“快去报官,快去报官。我儿死在这里”。

  日期:2016-08-22 21:49:00

  衙门派人来了,现场勘验做笔录。下山时,已傍晚时分。俞温一直不见人影。来到俞温家,无人应答。众人觉得蹊跷,到处寻找。终于在草楼里发现了杨老汉女儿上吊的尸体。杨老汉气得昏了过去。衙役连忙赶回县衙向知县禀明情况。知县大怒:“居然有这等放屁的事!”。连夜发动海捕文书,捉拿要犯俞温。三天后,俞温被捉拿归案。严刑拷打,打得俞温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俞温挨不过,供述了犯罪经过:弟弟杨渊来到他家后,给了他五两银子。他和媳妇见财起意,将杨渊灌醉后勒死,连夜将尸体埋到山上。共得赃银五十两。一个月后,从大牢里取出俞温,向其宣读了朝廷明降,插上亡命牌,押解到街中心砍头示众。观看的人何止万千!杨老汉一病不起,两个月后便散手人寰。方常悦因纸人寻物而名声大躁,上门来求助的人络绎不绝。王志坚的店铺生意火爆。方常悦婉言谢绝了所有求助者,声称自己不会法术,只是机缘巧合。众人见他稚气未脱,言语诚恳,渐渐地都散了。日子慢慢地恢复了平静,阳母茶又开始说些现成话了。

  有个姓陈名儒的老乡,是个做土漆生意的,常常来店里喝酒。方常悦免不了端茶倒水伺候。一来而去,两人便熟悉了。一天陈儒问道:“听说你会法术?”。方常悦笑道:“我要是会法术,就不在店里当伙计了”。“真人不露相啊!有空到我家里玩”。“好的,有空一定来贵府拜访”。“什么贵府哟,茅庐而已”。“茅庐里住着的可是诸葛亮!我虽然不是刘备,也想来三顾五顾的”。陈儒笑道:“欢迎你来玩”。一天晚饭后,方常悦来到陈儒家。陈儒很热情,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聊起来。陈儒的女儿陈芬玉出来给他们端茶倒水。陈芬玉年方十三岁,虽然衣着朴素,但模样标致,身上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气息。

  一天傍晚,方常悦又来到陈儒家。方常悦津津有味地听陈儒说外面的见闻。两人正说得入港,陈儒的一个老朋友来了。“陈儒兄,这段时间在哪发财?好久没见到你了”。“李荣弟,我哪里发什么财哟,混口饭吃而已”。“今天来,有要事相商”。“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方常悦一听“有要事相商”,知趣地走开了。“陈儒兄,这事还真不好启齿啊”,李荣唉声叹气。“但说不妨”。“我女儿嫁到良上乡孙家后,四年没有生育。今年倒生了个女娃儿!”。“女娃是千金,好事啊”。“问题是我女婿都出门两年没有回来了”。“哦”,陈儒若有所思。“前两天张家安排人送了只母鸡来报喜,说下个月初三要大办满月酒。让我一定要去吃喜酒哩!”。“你想不想去呢?”。“我不想去呀。我要是去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呀!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嘛。不去又不符合规矩”。“你是要人呢,还是要脸呢?”。“此话怎讲?”。“要人呢,就得不要脸。要脸呢就得不要人”。陈儒附在李荣耳边说如此如此。李荣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吃满月酒时你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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