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心草》
第5节

作者: 苦瓜个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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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8-18 13:07:00
  祸不单行。走到一个山垭口时,他发现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正蹲在路中央望着自己。他从没有见过真正的老虎,心跳到了嗓子眼,吓得两腿直打颤。老虎并没有向他扑来,而是慢慢地躺下身子,伸出一只前爪上下舞动,仿佛是在向他招手。老虎的眼睛温顺地盯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哀求的光芒。他看到老虎躺下了,连忙转身往回走。突然背后响起了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山冈都动了。他只得停下脚步,哆哆嗦嗦地回过头看了看。发现老虎又坐起来了,两只眼睛凶恶地盯着他。“吾命休矣!”,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老虎见他转过身来,又慢慢地躺下向他招手。他又转身往回走,老虎狂叫起来,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他悄悄地回过头来,却发现老虎起身慢慢朝他走来。他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当老虎走到他身旁时,他紧紧地把眼睛闭上,悲痛的泪水哗哗直流。过了半晌,没有动静。难道老虎走了?他睁开眼睛一开,吓晕了过去。老虎正面对面地跟他躺着!过了好一会儿,他醒过来了,发现老虎还躺在他身边。老虎轻轻地将左前爪伸到他面前,举在空中一动也不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向他伸过来的那只前爪,大气都不敢喘。他发现老虎前爪正中有半片小指甲大小的褐色点,他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个蒺藜刺进了它的前爪。他小时候和母亲上山砍柴,就踩到过这种蒺藜。钻心的疼!他连忙坐起来,伸手折了一根吊金草。将吊金草的叶子去掉,只留下光秃秃的细茎。他把细茎折断,露出细茎的尖头。左手轻轻地握住老虎的前爪,用细茎的尖头去挑那个蒺藜。他不敢用力,挑了几下没有挑出来。他看了看老虎,老虎正闭着眼睛打盹,没有丝毫反应。于是他把尖头插得深一些,用力往上挑。蒺藜松动了。他又围着蒺藜的周围往上挑,终于一点点地把蒺藜挑出来了。好大一个蒺藜!足有一个小指甲长。他把吊金草的叶子嚼碎,轻轻地敷在老虎前爪的伤口上。老虎慢慢地站起来,往山下走去。他长吁了一口气,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往前走。“老虎没有那么可怕嘛”,他笑了笑。

  黄昏时分,方常悦刚搭好窝棚,那只老虎又出现了,嘴里叼着一只野山羊。他被吓蒙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只见老虎低头把野山羊放下,慢慢地转身离开了。他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向前。“难道是老虎报恩?再等等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应该是它送给我的”,方常悦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他于是走到野山羊旁边,看到野山羊脖子上还在冒血泡。伸手提了提野山羊,大约三十斤重。他把野山羊扛起来向窝棚走去。“放到哪里好呢?明天应该就可以到潭龙镇了,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他用泥土覆盖住野山羊的伤口,用藤蔓缠绕住它两个前腿的腋下。然后爬到一颗大枞树上,用力把野山羊提上来,放到一个树丫上。他靠着树丫大口喘气。“不行,我得把血迹处理掉。要是招来其它猛兽可就麻烦了。”他又从树上爬下来,用泥土层层覆盖住野山羊的血迹“我还是在树上过夜安全些”。他又找来一些藤蔓,爬到树上。用藤蔓把自己的腰和树干绑到一起,坐在树丫上休息。肚子又叫唤起来。“老虎都知道报恩,太不可思议了。而自己呢,不但没报恩,还让父母揪心。”他望着夜空,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日期:2016-08-18 17:25:00
  他一夜没睡好,蚂蚁把他当成夜宵啃噬了一晚。天终于亮了,他掀开衣服一看,身上有好多个大大小小的包。“太饿了,烤只羊脚吃吧”。他把野山羊从树上吊下去,用石头砸断了一只羊脚。生起火来,用竹棍穿起羊脚,手拿着竹棍放到火上烤。不一会儿,羊肉飘香了。他拿起黑黢黢的羊脚,开始狼吞虎咽。野山羊很给力!方常悦精神一振,扛起野山羊又上路了。翻过山顶时,他看到了山脚下密密麻麻的黑瓦房。“下面应该就是潭龙镇了,我得抓紧赶过去,不然羊肉会臭了”。大约走了两个小时,他来到镇上。集镇比较热闹,比他家乡的集镇大一些。他把野山羊上扎上一个草标,扛着它到处转悠。经过一个客栈门口时,一个掌柜叫住他“拿过来看看”。他来到店门前。“这野羊要卖多少钱?”。“您看着给吧”。“这野味难得,只是不太新鲜了。给你一两银子如如何?”。方常悦答应了。“您这客栈住一晚要多少钱?”。“五十文一晚,伙食费另算”。“我要住店,先给我炒两个菜”。方常悦点了一个宫爆猪肝和一个蒜泥白菜。吃完后,方常悦来到房里,把楞严咒取出来压在枕头下。到床上躺了一会儿,眼睛呆望着天花板。“还是在家好!”,话刚出口,他连忙掩住嘴巴,这不是山里!。他后悔自己离家出走,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回去,心里盼望着父亲来找他。他寻思道:“我且在这里住几天,买些必要的物品。如果父亲没来找我,就去投奔化江县的堂哥。让堂哥从中斡旋一下,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方常悦有一个隔了一代的堂哥,名叫方少怡。方少怡八岁时父亲去世,他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谁知他二十岁时,母亲也去世了。为了生活,方少怡去了化江县做木匠谋生。虽然方常悦与方少怡从未谋面,但他只得“穷极乱投亲”了。

  打定了主意,方常悦走出店门,到街上转一转。他打听了一下铁匠铺,觉得还是柴刀用起来顺手,打算买一把柴刀。问了一下价格,三十文一把,另加五文还可配送一个挂刀的腰带。方常悦试了一下,觉得非常合适。付了钱,他又到别的地方转转。他看到一个店里挂着几捆棕绳索,觉得用来做吊床非常合适,买了七八十尺。还买了一个水壶和背包。经过裁缝店时,他订做了两身衣裳,两天后可以取。他让裁缝顺便量了一下身高,海拔六尺五寸。东转西转了个把时辰,他又到路口东张西望,希望能看到父亲的身影。等了好久没有等到,他失落地回到客栈里。吃过晚饭后,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父亲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父母不要我了?堂哥在化江什么地方?到化江的路怎么走?他会帮我吗?这一路走来太艰辛了!幸亏有个楞严咒。对了,明天要去买张油纸把楞严咒包起来。还应当买把雨伞,买一些盐。”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日上三竿了,方常悦懒洋洋地爬起来。胡乱吃了点东西,又走出客栈。他直接来到路口等候,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看着同龄小伙在父母身边有说有笑,心情跌落到谷底。他又转到街上买了雨伞、油纸等等。日落时分,方常悦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客栈。向店主人打听了去化江县的道路。他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父亲不会来找我了。只得去化江县了”。

  日期:2016-08-18 18:12:00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结算了伙房钱,方常悦背着包来到街上,去裁缝店取了衣裳。口袋里还剩下三十文钱,买了十来个包子带在身上。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他的心里一片潮湿。雨天的山路容易打滑,方常悦折了根树枝当拐杖。“今晚睡觉是个大麻烦啊”。他赶路心切,不觉又到了黄昏时分。突然,他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个火把,连忙追了上去。只见一个黑衣人举着火把超前走。他连忙大喊道:“请您等等我”。黑衣人没有理他,继续朝前走。他不得不加快脚步追上去,“请问您去哪里?”。“就在前面”,黑衣人头都不回地说。“我也赶路,我跟着您走一程”。黑衣人没有答话。方常悦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走了半个时辰,他觉得火把不太亮。“麻烦您走慢点,我看不到路”。“跟紧点吧”。他仔细看了一下火把,觉得火把发出的光有点怪异:红光少,蓝光多。他暗自寻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走着走着,他突然意识到路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听不到前面黑衣人的脚步声。他汗毛直竖,心里打起鼓来。借着火光一看,黑衣人走过的地方居然没有脚印。“你是人是鬼?”,方常悦大喊道。黑衣人没有答话。他仗着身上带着楞严咒,鼓起勇气用手里的树枝打过去。黑衣人和火把一下子不见了。“老子身上带着楞严咒,有种你就来!”,方常悦颤抖着喊道。“呵呵,呵呵”,路边传来几声笑声。方常悦强作镇定,定睛一看,自己居然走到了一个坟场里。望着道路两边大大小小的坟包,方常悦头皮发麻。“呵呵,呵呵”,“哈哈哈”,坟场三三两两地响起了笑声。随后只见一个个垂着双手、佝偻着身体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向他聚拢来。“救命呀,救命呀”,方常悦大喊大叫。但黑影越来越靠近,他吓得骨头都变酥了。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背包里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响声。接着道道火光飞向空中,四散开来,仿佛放了一个浏阳花炮。坟头上的黑影立即消失了。方常悦连滚带爬,朝前奔命,一连翻过好几个山头。手上、腿上、脸上被荆棘划出道道伤口,浑身火辣辣地疼。衣服上沾满泥巴,全身湿透了。“又是楞严咒救了我,感谢老和尚”。雨停了,衣服粘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自在。要是有堆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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