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说:“也不多,跟吴雨离婚后,出门相了两次,第一次见了一个,第二次一次相了两个。”
晓露说:“胃口咋重了。”
白杨问:“也不重,天气热,出出汗。”
晓露问:“汗咋出?”
白杨说:“一顿饭下来,左边夹筷菜,右边倒杯水。大脑小脑一起用,吃的又是火锅,不出汗都难。”
晓露笑了,说道:“大热天的吃火锅,而且还一次相俩,真够难为你的。”
白杨说:“没办法,关在笼子里十多年,一放出来就觉得海阔天空的。”
晓露说:“半年前的你们还很好呀。培训的时候,你看嫂子的眼神都汪成了一罐蜜。当时的我就想,有个家该多好。咋弄成这样?”
白杨说:“当时火还没烧到心。”
晓露说:“你说你跟嫂子离了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人儿。”
白杨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日期:2016-09-08 18:26:47
晓露说:“也是。可咋就突然想起我来了。”
白杨说:“当时吴雨翻脸,本来说得好好的,孩子跟我,那晚她又说,以后孤零零一个人,可怜,要孩子跟她。我说,好嘛。孩子跟你,咱就要放高标准,找个未婚的姑娘给咱儿子当妈妈。吴雨说,找啊,你有本事找啊!脸面儿老成一截苦黄瓜,还稀奇了你。”
晓露说:“可也不应该是我呀?你女性朋友这么多,咱俩培训班说话不超过十句。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嘛。”
白杨说:“你刚好在朋友圈里发了张采风的照片。比别人路程短,来得快。”
晓露说:“原来朋友圈还有这功能,强大了。”
柴家山,晓露拈花一笑,像极了吴雨。
白杨说:“别摆这个造型,花痴得很。”
晓露说:“你才花痴,这叫爱花之人,大美天成。”
白杨说:“看不出来,蛮押韵的。”
晓露说:“读书的时候我也爱好文学,可写不出像样的作文来。哪像你,小说写得那么好,炉火纯青,没有十多年的功底,出不来那效果。”
白杨说:“啥炉火纯青,纯粹是烤鸭店。饲料味超浓,还顺带添加了瘦肉精。”
晓露就捂着嘴笑。
下山的时候,白杨说:“感谢你没有拒绝我。像我这样的老男人,有人陪着散散步已经够庆幸的了。我知道叨扰你不好。可心里憋得慌,没地儿去。”
晓露说:“别这么说,你是万人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宝贝得很。就你这条件,抢手货,原来我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也不敢。过了这阵子,一切就都好了。你继续相你的亲,跟陈曦好好相处,累了倦了就来我这里,我陪你散步。”
白杨说:“谢谢小师妹了。”
晓露跟白杨散了一晚的步,吴雨打了三次电话。
晓露说:“嫂子放不下你啊。”
白杨说:“是啊,她放不下我,所以就直接从火车上把我扔了下来,排骨都摔断了好几根。如今的我是纸人儿,风吹就倒,下雨就疼。”
从柴家山散步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十点,晓露邀请白杨去家里坐坐。
白杨说:“太晚了。”
晓露说:“看你情绪不好,我给你弹首曲子。”
听说晓露会弹琴,白杨就上了楼。
晓露的屋子是公租房,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一架古筝放在客厅边。
坐下的晓露说:“最近几天在练习《抚仙湖恋歌》,弹得不好,你多担待。”
抚仙湖恋歌是前市委书记填的词,刚传唱的时候觉得官味太重。后来前市委书记调走,白杨才慢慢喜欢上这歌。
弹琴的晓露十指像珍珠落地般,长发披肩,双脚有节奏地轻敲地砖。窗外,刚好看见万家灯火,恰能听见蛙声虫鸣。
从未有过的静,从未有过的舒坦,躺在沙发上的白杨把身子嵌在坐垫里。任凭窗外涌进的风,一步一步,小口小口,吹拂他身上的尘埃。
睡着的白杨蜷缩着身子,那张沧桑的脸庞让弹琴的晓露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颠沛流离的一生。
由于是个女孩,才出生,晓露就被父亲抛弃。母亲独自一人领着晓露,下蒙自,去缅甸,卖啤酒,进纸厂。
晓露小学二年级就辍了学。同龄的孩子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书声琅琅,晓露却只能在农村低矮的土房里看斗转星移。
为了生计,母亲只能东奔西走。打小就居无定所的晓露多么渴望有个家,哪怕只能站一只鸟,放一盆花。
睡了半响,久久不见琴音,白杨从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见晓露坐在窗前看夜空,醒来的白杨说道:“不好意思了,咋就睡着了,打扰你休息了。”
晓露说:“没有啊,我孤苦伶仃一个人。你来,有个伴。以往都是弹给花花草草听,现在终于有个听众了,而且是个作家,多好的事。”
日期:2016-09-08 23:04:39
17、听琴
自从知道吴雨的事后,白杨害怕起黑夜来。逃离城区,站在荒郊野外的白杨依旧能听见万家灯火中每个屋子里的笑声,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而且笑声特清晰。
白杨微信上跟晓露说了这一情况,晓露问:“还有啥症状?”
白杨说:“一到夜里,蚀心的虫就爬得满身都是,一口一口地咬我,见不到血,但听得见声,全身撕裂得噼里啪啦直响。”
晓露问:“白天呢?”
白杨说:“白天办公室来来往往很多人,挺热闹的,表现不明显。只是觉得头晕,没力气,不想说话,听他们呜哩哇啦,心烦。”
白杨问:“你在精神康复医院上班,帮忙看看我是不是抑郁了,还是精神分裂。”
晓露说:“今晚有空吗?”
白杨问:“有。”
晓露说:“晚上八点,来医院门口等我。”
白杨问:“干啥?”
晓露说:“来了就知道。”
晚上八点,白杨准时来到医院门口,却不见晓露。白杨忙微信了晓露。
晓露回了微信:“我在住院部五楼,你从后门上来,有电梯的。”
来到五楼,铁门紧闭。铁门中央有一方形小孔,白杨凑着眼睛往里看了看,见两个穿蓝白条纹的病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病人见方孔外面有人,就把头凑了过来。吓得白杨习惯性的往后一跳。
站稳的白杨忙微信晓露。
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后,哐铛一声,铁门打开,晓露侧着身子打开门,对白杨说:“进来。”
进了门的白杨跟随晓露来到医务室。
医务室里,白杨问:“外面那两个是不是精神病人?”
晓露点点头说道:“是的,不用担心,属于病情较轻的,不然不会在我们走廊外面放风。”
白杨问:“你让我来这里干啥?”
晓露说:“看人。”
白杨问:“看谁?我没熟人住这里。”
晓露说:“不好说,你仔细看看。”说着带着白杨来到监控室,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说:“看她。”
电脑屏幕上的女子站在病房走廊的尽头,就那么站在过道中间,起先是原地跳跃,直挺挺地跳,跳了十多分钟,就垂着身子低着头左右甩头发,甩了十多分钟,就在走廊上大声唱歌,唱完歌的她就拉着走廊尽头墙壁上的防盗笼大声对着窗外对骂,骂臭男人,骂**,骂狐狸精。然后就蹲在地上哭,哭她的儿子,成绩全班第一。然后就笑,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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