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嗖的站了起来,说道:“怕不是!咋没听你说过。”
张春兰说:“两步走不吉利的,当初你跟刘天宝黏糊得要死要活的,后话我就没说。”
陈曦问:“那遇到这个人后呢?”
张春兰说:“当初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担心你。不过先生赠了首诗,记得不全,大概是这么四句:不须劳碌过平生,独自成家福不轻。马踏鸡来鸡啄羽,柳荡风来风抚萍。”
陈曦自言自语道:“邪门了。是个啥意思?”
张春兰说:“先生说了,这是天机。”
陈曦说:“先生都这样,说话半截半截的。”
张春兰说:“说那男的,在哪上班?”
陈曦说:“国企。”
张春兰说:“也行,能养活自己。有个单位,总不至于闲游浪荡的。人如何?”
陈曦说:“咋说呢?人幽默,话也多。脑壳子挺灵的,就是没发挥作用。”
张春兰说:“啥意思?”
陈曦说:“人挺聪明,但没啥本事,除了写写画画,跟普通人没啥两样。”
张春兰说:“三十五了,你还想嫁奥巴马啊。”
陈曦说:“奥巴马太黑了,生个娃出来钻灰堆里就找不着了。还是白杨好,姓白人也白。”
张春兰说:“他叫白杨。”
陈曦捂着嘴转了两框子眼珠,又把手放下,说道:“嗯,白杨。”
张春兰说:“小白是未婚呢还是离婚?”
陈曦说:“离婚。三十五还未婚,你敢要我也不敢嫁啊。”
张春兰问:“为啥离的婚?”
陈曦说:“她前妻有人了。”
张春兰“哦”了一声,说道:“那说明小白还是有问题,好好的日子没人愿意这样。”
陈曦说:“我也这么想。”
张春兰问:“性格脾气如何?”
陈曦说:“才认识几天的,还看不出来。娃娃倒是挺有礼貌,也挺怕他。”
张春兰说:“严父慈母,要怕才行。父子处成了兄弟,祸就不远了。”
陈曦说:“欣雨也挺喜欢他的。”
张春兰说:“好嘛,还说才几天。秘密了好久都。也好,好丑先不管,终究是有人盯了。”
陈曦说:“啥话?我就这么贬值。”
张春兰说:“先前那些都不靠谱。更何况命里有定数。往后欣雨我让你弟多照应,你腾出时间跟小白多走动走动,多了解对方。第二步,错不得了。”
陈曦说:“咋感觉你像甩包袱似的。人家都没打算娶,我也没打算嫁,处朋友的。”
张春兰说:“去睡吧,今晚妈没白等你。”
陈曦“哦”了声。
睡在床上的陈曦怎么也睡不着,两年多了,追求自己的人不少,可就没一个动心的。白杨倒是不错,人才谈不上上等,也就五官端正,工作谈不上优越,勉强糊口,也就能行,财产身家更没得谈,穷得睡觉都不用锁门。这些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味,究竟啥味陈曦自己也说不上来,感觉挺诱人的。就拿白杨临走前说的“那一扫帚下去,你倒痛快十分,我可惨了”的话,别人口里这样说,陈曦都想给对方一巴掌的,可这话白杨说出来,陈曦就觉得没啥,反而感觉全身痒痒的,嗓子眼干干的。
翻来覆去的陈曦又想了母亲口里先生的话:不须劳碌过平生,独自成家福不轻。马踏鸡来鸡啄羽,柳荡风来风抚萍。最后两句究竟啥个意思,是说这段姻缘终究杨柳荡风风自去,风抚浮萍浮自飘呢,还是柳随春风暖,萍携夏风开。
陈曦摸了摸发烧的脸和胸,心里叹道:“这斯能一次相两个亲,一顿饭见两个姑娘,终究不是善茬。”
日期:2016-09-03 12:54:03
11、谈话
把陈曦送回家的白杨回到小区,见七楼的灯还亮着,就把车停在车位上,座位后调,躺了下来。
吴雨跟贾玉的事,对于白杨而言,挖心一般。近半年来,吴雨极度烦躁,动不动就对娃娃发脾气。
前不久,洋洋跟白杨去了躺超市,回来的路上,儿子说了句:“安静的谈话真好。”惊得白杨,在小区院子里坐了半天。
当时车里没有视频,没有音乐。窗外是入夜后的灯,灯下是夜深后的静,稀稀拉拉的车,偶尔的路人。
白杨准许洋洋坐在副驾上,这样距离近些。
行进的途中,白杨先问了儿子的学习情况。国文学了《朱德的扁担》,数学讲的是六以内的乘法,整天里没有跟小朋友发生矛盾,没有在校园追逐打闹,有小朋友找他吹牛,他们畅谈了人生。
白杨又问了洋洋:“高兴的事情有没?”
洋洋说:“除了老师表扬,没啥高兴的事情。”
白杨又问:“表扬了啥?咋今天藏得这么深?”
洋洋说:“老师夸奖我坐姿端正,而且写字认真。”
白杨说:“每天进步一点点,积小成大。”
洋洋说:“我左手写字还算整齐,右手写得不好,但老师还是表扬了我。”说完的洋洋又补充道:“回家没告诉你是怕你高兴坏了。”
白杨说:“做得对,爸爸年纪大了,经不住大起大落。”
洋洋说:“知道你心里素质不好,我万事悠着点。”
说这些的时候已是夜晚二十一点又三十五分。
出门的原因是洋洋的牙膏没了。三天前洋洋就曾提醒过白杨。对于一个父亲而言,事多工作忙都是搪塞,结果很直白,白杨把事给忘了。
出门前,洋洋被白杨训斥了一顿。起因是前一天晚上的数学作业,其中一个题目是想一想,结果是多少?
白杨让洋洋把想的过程写出来。
洋洋说:“题目是想一想,我想了。”
洋洋坚持没把过程写出来,老师在题目下面画了条横线,写了句:“过程呢?”。
回家的白杨看了作业就说:“你不把想的过程写出来,老师咋知道你想了啥。想看电视,还是想吃冰淇淋?谁说得清?”
话,白杨没好好说。洋洋很委屈,独自把过程写在老师的横线下面。白杨觉得过意不去,说道:“出题的老师也是语文没学好,肯定小时候上课不认真。”
洗了衣拖了地的白杨让洋洋刷牙洗脸。
洋洋就把水灌进牙膏盒里,涮了涮,挤出些淡淡的牙膏水来,用牙刷刷了几下。
见状的白杨记起了三天前洋洋的提醒,洋洋已经连续两天灌水进牙膏盒了。白杨惭愧地说:“爸这脑子,浆糊了。咋把买牙膏的事给忘了。”
洋洋说:“你也不容易,又要上班又要应付妈。”
白杨说:“今晚去超市吧,买了牙膏,顺便看看还买点啥。”
洋洋说:“不去了,用大人版的牙膏刷。外面又冷又黑的。”
心怀内疚的白杨说:“走吧,刚才是我说话粗鲁,人格出现了障碍,情绪产生了不稳。这样好的个儿子,才回家就把作业做了,而且自己把澡给洗了。”
洋洋叹了口气,说道:“也好,妈又不在,我不陪你谁陪?还说看集动画片的。”
超市里,白杨问洋洋:“喜欢那个牌子的牙膏随便选。”
洋洋说:“我选的你肯定不同意,里面有玩具。你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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