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怅然发笑,道:“那就好。我本来还想说,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等你的话,看来没有必要了。”林珑心中一酸,险些要掉下泪。
这个男人,还是她最初认识的那样温文尔雅,依旧是她心中欢喜的那种那男人。
林珑本想约欧阳见面,把戒指当面还给他。不料欧阳不在申城,只好作罢。回碧苑时,经过百货商场,林珑想去逛逛。陈晟不敢阻拦,只好小心翼翼守在她身边,不让旁人靠近。
逛了小半日,林珑有些口渴,便让陈晟去买水,自己坐在商场中央的绿色塑料椅上休息。商场里净是些卖衣服卖首饰的,陈晟没办法,只能跑到底下层的超市买水。
商场休息厅的墙壁上镶着一台LED宽屏电视,上面正轮播着各种产品广告。
林珑头仰在椅背上,正要闭目养神,忽听电视中传来声音道:“……邬少楚大小姐十指相扣秀恩爱,疑似好事将近。据楚氏相关人员透露,自两人年三十订婚以来,一直在储备大婚之事。今日上午更是高调出席了华艺嘉年华慈善晚会,并捐款五百万给西北地区新建希望小学……”
电视里的声音如鞭炮般在林珑脑中爆炸,扔也扔不掉,甩也甩不开,简直头痛欲裂。她瞪大着眼,看着他们十指紧扣微笑迷人,真是十分般配。
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电视里的声音和画面像抹不去的恐怖梦境,绕进她的脑子,插入她的心脏,搅得天地旋转,连呼吸都似停止了一般。她禁不住全身发抖,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她无意识的紧攒住裙角,几乎要掐进肉里,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麻木得就像一只木尊,又仿佛有木头塞在了喉口,让她吐不过气。
她踉跄的站起,心里的疼慢慢散开,一丝丝抽紧,胸口处涌起一阵腥甜,肚子一阵剧痛。她又怒又恨,双脚虚软无力,用尽了力气才勉强迈开一步。
陈晟买好水回到休息厅时,已经不见了林珑。他心急如焚,围着商场寻了几遍,都寻不见踪影。他忙打电话给小五,要他派人过来帮忙寻人,又叮嘱先对邬少保密,倒不是怕邬少怪罪,只想先寻到人再说。
林珑打了的士直奔邬氏大楼,她身上没有带钱,只好取下一只耳钉抵用。
她紧紧的抿着嘴唇,脸上苍白无一丝神采,她眼神凌厉如霜一般望着前台小姐,道:“我要找邬少,给我开门禁。”
新来的前台小姐叫小舞,一身职业装,客气又冷漠的望着眼前衣冠不整的发福女人,道:“邬少今天不见客人,你请回吧。”
说完便和另一位前台低声说着什么,再不理林珑。
林珑并不生气,只问:“邬少现在在哪里?”小舞嚣张道:“你怎么说不明白呢,邬少忙得很,没时间见你。”说完又与别人说话去了,还时不时鄙视的看一眼林珑。
林珑冷笑一声,道:“我能用下电话吗?”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抢过电话,不管小舞答应不答应,便直接拨了邬少的内线电话。电话直通到总裁秘书室,接电话的是姚婷。
姚婷一听是林珑,不敢怠慢,急忙转给邬少。
邬少刚接过陈晟的电话,正焦急不已,此时听见林珑叫他下楼,才舒了口气。他猜不透林珑为什么此时会抛开陈晟来公司找他,他不敢多想,几乎是跑着坐上电梯。
身边的秘书从未见过邬少如此失去仪礼,皆面面相觑。
邬少直奔大厅,他将林珑拦在怀里,道:“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说一声。”林珑往前挪了一步,不着声色挣开他的手臂,冷冷道:“我们上楼再说。”
小舞看着邬少小心翼翼陪着发福女人上楼,眼睛都快掉地上了。她真是不懂,不懂这个女人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让一向冷酷无情的邬少变得如此温柔如水、小心翼翼,满脑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初夏的阳光反射得整个大厅亮堂堂的,四处泛着一圈圈光晕,朦胧而美好。
陈晟寻人时也看见了电视里轮播的新闻,心中一阵发紧,忙打电话给邬少,却一直无人接听。又联系了小五才知道林珑竟去了邬氏大楼,他跺脚叹了口气,不敢怠慢,忙加快脚步赶过去。
两人到了办公区里僻静的屋子,里面金碧辉煌的装饰沉着隽永,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走在上面寂寂无声。摆设颇为古风古韵,暗紫的木家具温润如玉,厚重的书桌上摆满了纸墨笔砚,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半个申城。
林珑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不哭不闹。室内摆满了鲜花氤氲着花香,他亲自给她沏了杯茶,可是已经冷透了她还未曾开口。他的人生路里从来都是无往不利、手到擒来,可是这一刻,他看着她冰冷、淡漠、悔恨又心痛的眼神,竟有些害怕起来,这种害怕占据了他的身心,慌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轻轻道:“怎么回事?”
她突然笑了一声,眼泪却流了满面,道:“你和楚尾筠订婚的事,你打算瞒我多久?”
邬少握住她的手:“你能听我解释吗?”
她任他握着,冷冷看着他。邬少又道:“你知道苏月楼一直是我的心头大事,去年年底又出了那么些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要体谅我。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不想你伤心,所以才一直瞒着你。但是,林珑我爱你,等事情过去,我一定会迎娶你过门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珑的脸上冷如寒冰,她浮起一丝嘲弄的笑,道:“相信你?事到如今,你居然叫我相信你?邬承钢,你实在是太无耻了!不,不是你无耻,是我太傻,竟会相信你。”
她忍不住怒极攻心,抽开他的手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楚尾筠结婚?”他简直是低眉顺眼,小心翼翼道:“林珑,我不能求你原谅。可是邬氏几万名员工,都得靠我才能活。如果毁约,楚氏会乘此机会联合其他股东打击邬氏,我只能先退一步。”稍顿,又哀声道:“林珑,我以为,你能懂我。”
懂?什么是懂?此时此刻,他竟然说懂?
林珑的眼神凄惨而疏离,眼泪滚滚而下,又扬起冷漠的笑容,狠狠道:“你错了,我不能懂你。”她抹去颊边泪水,惨烈道:“祝你和楚小姐白头偕老,我今日便搬回寓所,绝不纠缠你。至于孩子...”她心尖上发痛,道:“孩子我自己养。”
邬少心中一急,又是痛又是恨,她的冷静冷漠冷淡让他无所适从。见她起身要走,他一把将她抱入怀里,却被林珑一把推开,她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他也不挣不躲,生生受了。他不再说话,只将她拉近怀里,狠狠吻了下去。
他的唇依旧很温暖,那么熟悉、那么深情的吻,却并不曾真正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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